漫游东京:在中华亭痛饮老茅台-樱花之约之五


     我的身后便是日本皇宫

 

     东京是我们此行的最后一站,我们恰恰是在清明节那个晴朗的上午去了东京,而后随波逐流地去了日本天皇的皇宫。在我看来,日皇皇宫实际上是一处树木繁茂的休养地,身处闹市却能闹中取静,也看不见多少我泱泱中华巍峨壮观的广厦巨殿,只能从丛丛绿荫簇簇樱花之后远窥它的局部而已。不过,皇宫那略显灰暗的木质大门和唯一的卫兵却给我留下了印象,还有皇宫外长满大树的广场,阳光下嬉乐的人群,以及倒卧在草地上自由自在呼呼大睡的流浪者,构成了一幅风格独特的图画。

  我们随后还去了几座神庙和银座,但真正让我大开眼界的是东京上野公园的胜景。

  记得鲁迅先生在《藤野先生》一文中有如下的描述: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

  笔者所见的胜景已经不是鲁迅笔下“绯红的轻云”,而是樱花树下蜂蚁般的人群,所有的道路都拥塞不通,所有的树下都铺满了塑纸,麋集着衣饰纷繁装扮各异的男女,以青年人居多。他们笑着闹着喝着乐着,哪里是在赏樱,完全是一个春天嘉年华,“绯红的轻云”只是他们快乐聚会的底色或背景。我和老梁费劲地挤出人群,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一边想,小小的日本只有37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相当于我国云南,却有1亿2千万人口,且资源缺乏,生存的压力挺大,难得有如此宣泄放松的机会,可以理解呵!

  晚上我们去了新宿,云先生说这可是东京最好玩的地方,红灯区呵呵,小心别走丢了!我和老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路东张西望,既未看见异景,更不知这红灯区“红”在哪里,倒是见着有小店门外挂着美女照片及陪酒费用招牌,两小时须付2万日元,超一小时另付1万,等等。罢了罢了,这些钱仅仅是陪酒啊,犯得着吗!我俩只能落荒而逃了!

  当晚宿茨城县的一家宾馆,很气派,“日龟”大杨又独自去东京重温旧梦去了,缺一角,斗不了地主。老梁说,走,出去逛逛,找地方喝酒去!我俩循着大路走,一路打望,漫无目的,忽见路边一小院灯笼高悬,上书“中华亭”三字,嗬嗬,碰上中国人开的馆子啦!推门进去,小小的店堂里全是喝兴正浓的日本人,正乘着酒兴唱着小曲呢。一个模样俊俏的女人迎上来,叽哩哇啦说了一大串日本话。我说,听不懂,你不是中华亭吗,冒牌的?那女人笑起来,是的是的,我是中国人,随即把我们带入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单间。小是小,不过还真是按中国习俗摆设的呢,财神,对联,茶壶,酒具等等一应俱全!

  我俩一气点了五六个素菜,一律要川味,加辣椒,那厨师居然给做出来了,味道八九不离十,还算马虎。一问,方知是夫妻店,老婆福建人,叫林密;老公是日华混血,在中国呆了十多年,难怪会做中国菜。我俩要喝茅台,林密也拿出来了,这小店也有茅台?喜不自禁。可打开后才发现,是茅台迎宾酒,不是正宗茅台!跟小林一说,她明白了,跑到柜台后面翻箱倒柜,拿出一瓶包装破损斑驳的茅台来。老梁接过一看,大喜过望,连说好酒好酒;我拿过来细看,是大阪市一家名曰江滋的株式会社经销的,正宗飞天!这种年头的酒,如今国内愣贵呢!林密说,这酒珍藏十七八年了,一直舍不得卖,你们喜欢,就喝了吧!我俩当然不客气,酒好,菜香,直喝到瓶底朝天,杯空碟尽。临走算帐,那茅台只花了9850日元,比国内新酒还便宜啊!

  林密和他的先生送我们到门外,夜色阑珊,只有“中华亭”三个字在日本关东的夜空中孤独地闪烁。小林说明天再来吧,我们说行行,可心里却明白,今晚的相会是一种偶然,只能把醺然醉意中的乡情留在记忆里了。我带走了那个茅台瓶子,把它带回了祖国,如今它端坐在我的酒柜里。我对老梁说,有机会我把这瓶子送到贵州茅台酒厂厂史陈列馆去,再加上这段故事,说不准还可以再赚几瓶茅台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