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说红豆


  红豆,据我所知,又叫相思子吧。古代有位叫“相思子”的女子,因思念远征的丈夫,日日哭泣,竟泣出了血泪,那血泪落地竟化成了珠子,据说就是红豆。后来她的丈夫始终没有回来,多情的女子郁郁而终。多年以后,她的坟前长出了两棵小树,树上竟结出了红豆。后来人们为了纪念她,就把红豆叫作相思子了。

  有的文献记载又以此稍异。《古今诗话》上说:“相思子圆而红,昔有人殁于边,其妻思之,哭于树下而卒,因以名之。”

  但无论如何,红豆已成为相思的像征。

  《红楼梦》中贾宝玉与蒋玉涵等人行酒令唱道:“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红豆曲》

  “庭前种得相思树,落尽相思人未归”(唐·韩亻屋《玉合》)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红豆不堪看,满眼泪相思。”(唐·牛希济《生查子》)

  还有人把红豆当作调情之物。《霍小玉传》中小玉怒责负心郎后愤愤而死,小玉死后,“……生就礼于卢氏……后旬日,生复至外归,卢氏方鼓于床,忽见自门外抛一犀钿花合子……坠于卢氏怀中。生开而视之,见相思子二,叩头虫一,发杀觜一,驴驹媚少许……生竟讼于公庭而遣之。”霍小玉泉下有灵,巧用相思子报得抛弃之仇。

  红豆既能寄托相思,那王唯的“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我采撷,此物最相思。”(《相思》)理应当是首爱情绝唱了。按说王唯诗才横溢,风度翩翩,又是开元进士,写首情诗有何希奇。但《古今诗话》上好像说王唯的《相思》实际上是为怀念一友人而作。“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借红豆来寄托对友人的思念之情。后来王唯将此诗寄给友人,又被著名歌唱家李龟年谱曲演唱而轰动一时。

  原来红豆还可用来表达思念。

  红豆有很多种类,其大小和形态都不一样,亦有其规范的种属和称呼,“红豆”也可能只是个别名。

  闽浙一带的红豆,为大型乔木,豆大而圆,种皮坚硬而厚,仁有大毒。海南亦有红豆树,即海红豆,为大型乔木。其树干除可作建材外,还能提炼红色染料。“中华奇木生南方,南方奇木生海南”就是指海红豆。王唯诗中的红豆,应该就是海红豆吧。广西、云南一带还有一种红豆,为藤本,蝶形花科,藤长可达数米,豆小而红,俗称鬼眼子、鸡母珠。其枝、叶、根均可入药,具有清热解暑之功效。仁有毒,外用可冶癣疥,痈疮、湿疹。还有一种红豆,就是珍稀植物红豆杉。其种大而圆,中有孔,常被作成装饰品。红豆杉其根、茎、叶、皮均可入药,主治糖尿病,有利尿,通经,降血压的作用。1992年,美国BMS公司从红豆杉中提取出治疗癌症的物质——紫杉醇。另外科学家还发现红豆杉能提高人体免疫能力,使人体的自然功能恢复,对多种疾病具有抗病免疫作用。但其红豆种仁有大毒。

  我上中学的时候,也曾得到过红豆,那是一位少数民族学友爬山涉水摘来的,我一向与其友好,遂赠与一把,并耳语道“原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问他何处所采,他说了一些地名,我不知道。他还告诉我,红豆树很高很直,木质精良,可做柱子。虽然当时我不明白他对我耳语的意思,但红豆我却留下来把玩。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些红红的豆豆都散失了,而那位室友也自毕业后失去了音信。有一天,我整理箱子时,竟偶然翻出几颗,把玩着,想起那位室友的话,遂把它种在花盆里,多多浇水,希望它也能像花草一样破土发芽,但始终不见动静,掘开土壤一看,红豆不见了。听老人们说,相思子入土释化了。

  我愕然!也许红豆是有灵性的,它为思念而存在,即不思念,红豆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尽管后来得知红豆是被邻居的小孩挖去玩了,因为我是和他一起种下的。

  这使我懂得一个道理,无论是对恋人的相思还是对友人的思念,都应该是纯洁的,如果掺了假,那迟早一天,爱情和友情都会失去。就像我不思念朋友就没资格拥有朋友送的红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