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兰店有一片海,在铁西,从小就多次跑去那里玩耍,距铁道最近的地方有条海沟,我们管它叫二道盐沟.那里水深一米左右,很窄,却很长,在这样的地方,正适合少年的我们学习扑腾.那时候不能叫游泳,只能叫卟腾。当时我们只能狗刨。所谓狗刨故名思议,就跟狗扔到水里往出拱一样,一拱一拱地,两只手紧着扒,就是狗刨。后来学会了蛙泳,却好长一段时间还有狗刨的痕迹。
我们那时喜欢到盐池或到圈里玩。盐池是晒盐用的,水很浅水色很重,几天后被太阳晒干,就会出现盐块,结晶体就会成为盐了,而圈,是盛海水用的,圈里的水比较深,有的没过一人深,在那里游泳比较危险。圈里的鱼比较多,但圈里的鱼肤色很深,胖头鱼钓上来,背部很黑,这与大海中的鱼肤色截然不同,大海的鱼背脊是黄土色,有种清亮感,与圈里的鱼比起来差不多像黄种人与黑种人之比。
圈里的鱼不如大海的鱼好钓,圈里的鱼相对不够兴奋。大海的鱼要到涨潮的时候,它们一群群亢奋着队伍,到海流子那里,一甩就是三两条,那种赶潮流钓的胖头鱼又大又肥,我们的鱼杆跟甩在半空颤盈盈的鱼一样兴奋颤栗。
我所说的大海,我们这里叫西海。与金州和复县毗联。那时候,我们的海面很辽阔,海水中混黄色的,我曾经写过一篇散文《浪花的颜色》,数十年之后,一位说我现在的文章没有当年写得好,因为他仍然能够张口背出我文章中的句子:“涨潮时,浪花像一群穿着脏衣服的孩子,扯着手一齐往前跑”。
这片海,曾经确实是我童年生活的摇篮,也可以说是我文学创作的乐园。我在1984年刊于《上海文学》的小说《海浪轻轻地笑》,就是描写得这片海。
小时印象最深的就是这片大海中的那座山,那山其实就是岛子,形状极像一只鳖,尤其鳖头,探进海水中。那时候,我们感觉鳖头山很远很远,在大海的深处,只有退潮的时候,才有可能接近它,然而,听说有人为了上那山,退潮时上去了,结果涨潮时回返迟了,被淹死在那里,还有的说,有人为了上那鳖头山,在退潮时往里去,结果行至一半,就开始涨潮了,涨潮时,人没察觉,等到察觉时,已经晚了,结果,人在半路便葬身鱼腹。这样的故事听到太多了,所以,即使一直对这座遥远的鳖头山怀有野心,却终于没敢去尝试
靠近,这已经成了童年时的一个情结。
(下图为普兰店莲花湾,普兰店有千年古莲子,在这片湾里,就有将一千年前的莲子种下去,很快就会开花结果,为枚乡一绝。现在为了打文化牌,家故叫作:“莲城”)
然而,几十年过去,我又一次来到这里,却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鳖头山前已经见不到大海了,只剩下几个圈了,而且,周围的海水大多变成平地。真是沧海桑田吗?(此为1997年我为家乡古莲子公园所题写的字:莲中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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