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明月似我心


47岁的孟庆兰的朴实是写在脸上的。

只不过30年的教龄,让她的笑容中多多少少的带着些知识的感性。这可能也是她区别于她身边的乡亲唯一的标志。

尧庄村是孟庆兰的娘家,后来她嫁到了红旗村,后来她又搬到了柳埠镇上。生活走了一圈,她的一切始终和柳埠这个山连着山的地方有关。如果没有什么大的突变,这个在乡村讲坛上走过了一半人生的女人,很有可能继续在南部山区续写自己的经历。

孟庆兰当老师的时候17岁。

那一年她高中毕业。作为尧庄村两名民办教师之一,1979年的孟庆兰开始给家里挣工分,后来随着土地承包她开始领5元钱一个月的工资,再后来慢慢的涨到2030元。这段时间里,孟庆兰不仅是语老师,还是数学老师,还是音老师,还是体育老师……尽管这样的日子单调而且艰苦,但她知道“自己是一个老师”和“应该肩负的责任”。

在当时,同一间教室里,一半是一或者二年级的“低年级生”;一半是三或者四年级的“高年级生”。她们把这种教学模式叫做“复式教学”,而这样的教室叫做“复式班”。这在当时的乡村,是一种很普遍的教学方式。

她说,每天两份备课,一边在给“高年级生”讲课的同时,另一边她还要安排好“低年级生”的课间内容。她说,每天忙得“什么都想不起来”。

1996年是孟庆兰的一次人生转折点。

这一年,孟庆兰完成了自己在历城师范的学业,并由民办老师转为公办老师,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自己的工资涨到了每月100元。其实自己走进这个职业,她说,一直就没有想这么远。

随着教改的深入,孟庆兰“案头上的事”也在增加。

做为一个老教师,这不只是压担子。尽管很累,她说,看到学生在更宽泛的教学环境中能更多的有所收获,这是最好的安慰,而且和过去教学时的那些记忆相比,现在各个方面的条件应该是好多了。

事实上,孟庆兰是有理由为自己的选择而骄傲的。

在柳埠12个行政村,有接近一半以上的孩子坐过她的讲台前,在她的“手把手的教学”中,一批又一批孩子带着自己的梦想长大。每次在街口,当“一个半大的小伙子”迎面对她说上一句老师好,这足以让她感到欣慰。

到今年,孟庆兰的孩子也已经20岁,在山大威海分校读书,偶尔回来。

说到孩子的未来,她说,作为一个母亲,当然希望他能多学一点知识。但正如所有的80年后的孩子一样,这个经历着城市洗礼的年轻人,并不喜欢母亲的唠叨。至于以后会不会像母亲那样做一个乡村教师,孟庆兰坦言,她也不知道,而且她感觉从孩子的想法上看,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现在孟庆兰的生活十分简单。

每天的早上,她都会6点多就起来,散散步,做点早饭,然后骑着“弯梁的”摩托车来到学校,晚上回去,除了备课,她喜欢看一些像“生活帮”、“今晚20分”这样贴近生活的电视。尽管学校和家里都已经配上了电脑,但是她直言,她不是很喜欢“这个东西”,除了必须的收发邮件,她几乎“很少用电脑做什么事”。手机也是。她说,她的手机放在家里已经有一、两年了。她说,不习惯。她说,不带没有负担。

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没有去旁听孟庆兰的课。准备采访的时候,商校长说,就采访她吧,她是一个老教师,教学经验很丰富,孩子们都喜欢她的课。这可能是对孟庆兰过去30年教师生活的一个十分恰当的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