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胜老师口述:离明整理
我们在小学时就知道,中国博物馆里陈列的张衡地动仪,不是张衡的原作。现在又提出这个旧帐。只不过这次向大家明确了一下由王振铎(中国博物馆学家、中国古代科技史学家——编者注)根据古书描写,结合英国科学家的地震理论,恢复张衡地动仪的事实。但是网上出现了很多的声音,什么中国科学史的真实性,什么我们真是被耍了,还有人称,“现在很怀疑郑和下西洋的故事。”后来连司南的指南作用都受到质疑,而且还有所谓的反“科学”斗士也进行了考古的论证。大家大有对中国古人的“诚信”开始打假的势头。
关于地动仪的记载,最为人熟知的是《后汉书•张衡传》。书中关于地动仪的记载,总共233字,而其外观的叙述为“以精铜铸成,员径八尺,合盖隆起,形似酒尊,中有都柱。外有八龙,首衔铜丸,下有蟾蜍,张口承之。”但其中也有记载,公元138年2月的一天,张衡的地动仪正对西方的龙嘴突然张开来,吐出了铜球。按照张衡的设计,就是西部发生了地震,然而京师洛阳没有一点地震的痕迹。因此京师的学者都质疑地动仪,然而几天后,有人快马加鞭向朝廷报告,陇西一带发生了地震。
我们现在争议这个小小的地动仪的存在与功能并不重要,因为我们没有见过中国优秀的古代发明是数以千计的。重要的是我们民族对待自己的文化与文明的态度。是用一种所谓的现代科学的观点来去评述?还是应更好地发掘并创新。更好地传承中国文化更本质的思维方式与哲学体系。我们一般不去接触学术界的观点,但我们应有所了解。比如:爱因斯坦在其后人汇总的全集中说:“西方科学的发展是以两个伟大的成就为基础的,那就是:希腊哲学家发明的形式逻辑体系,以及通过系统的实验可能找出因果联系。在我看来,中国的贤哲没有走上这两步,那是用不着惊奇的,令人惊奇的倒是这些发现(在中国)全都做出来了。”
(《爱因斯坦全集》第一卷第574页)。爱因斯坦的这段话表达的意思很明白,西方科学是建立在形式逻辑体系与系统的实验基础之上的。我们中国有另一套体系,这个体系在当时的中国古代一样也创造了现在所定义的科学发明与创造。遗憾的是从清代起对中国文化的创新与发展起到了阻碍的作用,再加上后来的几次运动。就连中医都差点被抛弃。
如今现代的中国走了两个极端,要么全面推崇西方的逻辑体系,要么只知推广中国文化的表现形式,京剧,书画,音乐,服饰,诗词等等,而没有真正体会学习中国文化最本质,最根本的基于易体系的思维方式与应用方法。原来西方人用他们的科学作为“科学标准”得出了中国古代就没有科学的结论,中国人自己也不自信了。但由另一个西方人在中国助手的协助下完成的世界级的巨著,替中国向世界展示出一个真实的中国古代科技成就。在1954年,李约瑟出版了《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一卷,轰动西方汉学界。他在这部计有三十四分册的系列巨著中,以浩瀚的史料、确凿的证据向世界表明:“中国文明在科学技术史上曾起过从来没有被认识到的巨大作用”,“在现代科学技术登场前十多个世纪,中国在科技和知识方面的积累远胜于西方”。现在只能说我们对中国古代科技的研究太少。比如: 近代科学革命的关键仪器就是时钟,而其灵魂是擒纵装置,过去认为是十四世纪欧洲人的发明。中国在723年僧一行已制出这种装置,1090年苏颂在开封研制的水运仪象台构造中便有机械钟。这种中国时钟由英国人坎布里奇(John Cambridge)复原后,每小时误差仅在20秒以内。
因此我们现在不可能用现代的科学去衡量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因为科学本质上就是一种分科之学,很难用一种理论去解释另一领域的现象。有很多的自然现象与人类自身的现象就无法用现有的科学实验去验证。比如,中医中的经络就是这样。人体经络研究专家祝总骧教授,早已用多种方法成功地证实了经络的存在。可是,经络用现代解剖技术和CT之类的透视仪器都不能找出来,那么,几千年前的中国古人又是怎么发现的呢?而且,在最早的医学经典《黄帝内经》中就一次性地画出了人体的十四条经络图。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古人凭的什么方法发现它,并描绘的那么准确无误呢?
退一步说,就算史书上没有写明张衡的仪器具体测出了地震,同时也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证明其只是一个艺术品。为什么当时一个具备按现在标准所定义的科学能力的人要花时间精力做一件艺术品呢?我们不能只有将所有的早已失传的物品恢复出才能相信。实际上很多科学的巨人他们发现了科学本身的诸多缺陷。最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最伟大的精神分析学家荣格,以及威尔海姆,玻尔和卡普拉等都感受到了东方文化的诸多神奇。量子力学创始人之一的玻尔,他们研究得出的结论,早在老子,释迦牟尼那里就已经得出来了。为此,玻尔还特意把太极图作为其家族的徽章。现代物理学家卡普拉则通过对中西文化的比较,发现了东方神秘文化的合理内核。荣格和威尔海姆对中国神秘文化的核心——《易经》,进行了长达三十多年的研究。
儒家强调了人在心定、心寂、心静、心空、心诚、心虚状态下对世界的感知;佛家则将人的觉识分为八种,称为“八识”。说在眼、耳、鼻、舌、身、意这六识之外,还有第七识,更深层还有第八识。我们可以去质疑所未知的事,但首先应做到的是要具备这种能力,而不是以一种热情与冲动甚至令人怀疑的目的来打击中国古科技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