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TV1《师说》栏目3月15日晚8点05分开始播出的《达·芬奇》节选2


  2.恐惧童年的记忆

  就在列奥纳多•达•芬奇出生大约一年后,他的母亲卡德琳娜和当地一名大约24岁的、外号叫做阿卡塔布里吉——“硬汉子”——的烧石灰的工人结婚了。婚后,他们夫妻二人先后生养了五个孩子。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您就会问了:诶?您不是要说到一只鸟么?怎么又说到了列奥纳多•达•芬奇的母亲卡德琳娜了。

  别着急啊,这鸟马上就来了。通过前面的介绍,您就会知道,卡德琳娜明显不是达•芬奇最早的记忆。问题在于:达•芬奇的父亲彼埃罗会是达•芬奇最早的记忆么?答案明显是否定的。达•芬奇最早的记忆是一只鸟。

  说达•芬奇最早的记忆是一只鸟,您肯定不信。这没有关系,咱们有证据啊。几十年后,当达•芬奇已经50多岁时,他写了一些有关鸟儿的话:“像这样特别写到鸢好像是我命中注定的,因为我儿时最早的记忆就好像是它。当我还在摇篮里时,一只鸢向我飞了过来,用它的尾巴敲开我的口,在我嘴唇之间拍打了多次。”

  神奇吧?在一般人的心目中,人生的第一记忆肯定应该是一个母性的形象——诸如母亲啊,奶奶啊,阿姨啊等等。可是这从小就从来没跟母亲在一起生活的达•芬奇的人生第一记忆确是一只非常具有动感的、向着摇篮中的达•芬奇飞翔而来、又用它的尾巴敲开达•芬奇的口、在达•芬奇的嘴唇之间拍打了多次的鸟!

  这段奇怪的短文所写的是一段记忆还是一个幻想,人们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只在达•芬奇看来是“用它的尾巴敲开我的口,在我嘴唇之间拍打了多次”的鸟儿肯定是对从小就缺乏母爱的达•芬奇恐怖的童年的某种折射。因为这只鸟儿有很强的攻击性。这或许意味着母亲对达•芬奇的不友好态度使他萌生的恐惧以这种更为压抑的暗示表达了出来。

  我们由此也可以看出:一出生就与母亲分离的达•芬奇的童年,简直就像生活在噩梦里一样的不幸福。但现在的问题在于:这与日后的达•芬奇能够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家有什么关系呢?这与日后的达•芬奇的全部生活有着什么样的密切的关系呢?我们还得从达•芬奇的另外一幅名画《丽达与天鹅》中继续分析。

  尽管《丽达与天鹅》这幅画现在已经丢失,但是可以从达•芬奇的初稿和学生或追随者临摹的复本中部分构建起来。现在所知,这幅画最早的素描大概创作于1504~1505年,与那段鸢的描写处于同一时期。其主题来自经典神话故事:宙斯爱着斯巴达公主丽达,于是他化身一只天鹅,使丽达怀了孕。他们的结合“孵化”出了两对双胞胎:卡斯特和波吕刻丢斯以及海伦和克莱登妮丝特拉。这鸟,母亲,以及画中前景部分正从蛋壳中孵化而出的半鸟半人的孩子们似乎又使我们回到了那个鸢的幻想中。另一幅同一时期的名画《圣安娜与圣母子》显然也是关于母亲这个主题的。圣母玛丽亚的母亲是圣安娜——虽然人们常说达•芬奇把她描绘得与玛丽亚年龄相仿,这又一次反映了达•芬奇童年时那些痛苦的回忆——要不是弗洛伊德的信徒奥斯卡•普菲斯特有了一个奇怪的发现,或许这个故事就到此为止了。普菲斯特发现“一只隐藏的鸟”潜藏在玛丽亚的长袍或者说是披风中。这个发现发生在1913年。普菲斯特把这只鸟叫做秃鹫——但这不是关键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如果你把这幅画转到一边去,那这只“鸟”便清晰可见:“这只秃鹫在画面前端这位女性(即玛丽亚)臀部的蓝色衣料里清晰可见,一直伸向大腿前侧和右脚踝处。我们可以看到它突出的头部、颈部和身体曲线。”他看到鸟的翅膀沿着衣服一直延伸到玛丽亚的脚部。衣服的另一部分“向上延伸,搭在她肩上和孩子身上”,普菲斯特在这里看到了这只鸟“伸展的尾巴”,还有“辐射出来的线条就像是羽毛的轮廓”。并且最为奇怪的是,“就像达•芬奇童年那个奇怪的梦一样”,这尾巴“正好伸到孩子的嘴里,也就是达•芬奇的嘴里”。

  对于这个“画中谜案”,普菲斯特指出解释可能有三:其一,达•芬奇故意把一只鸟放在画中;其二,达•芬奇不知不觉地将这只鸟的形状投射在了有关母亲的画题创作中;其三,这只鸟根本就是由画中线条和阴影造成的,没有什么重要意义,无非是画中布料和颜料的演绎——是达•芬奇苦苦磨练30年方能达到的精湛画艺。如果我们不想再就此事纠缠下去,那么最后一种解释最为保险。

  不管怎么说,关于达•芬奇最初的恐惧的记忆与他丧失母爱所产生的种种情感纠缠在了一起,并且不断地折射在他的生活中。现在的问题在于:生活在恐惧中的达•芬奇是如何成为伟大的画家呢?话还得从达•芬奇的童年时代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