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于褚


有些人愚钝的可以,一辈子也学不会洒脱。例如本人,年轻的时候相当的“愤青”,四处碰壁;现在仍然是固执己见,鲜有从善如流的壮举,所以最后总是落入自寻烦恼的窘境。

 

我羡慕的是即有才、又洒脱之人,高屋建瓴,举重若轻。老友于褚碰巧这个时候跳了出来,为博主的这一观点做了一个恰到好处的佐证。

 

于褚是一位仁兄的笔名,其人乃博主大学时代同宿舍的老友。因为老兄在国内一个重要的、也比较敏感的单位工作,博主就不便在这里尽情揭露了 - 正如我国军报上的一则报导:“我军某部在最近我国某地西北进行了一项重要的试验,取得了圆满的成功,获得中央军委的嘉奖”,对于这样的报导,知情人不报也知道,不知道的人越看越糊涂。结论是:不如不报。

 

在于褚和博主上大学的时候正赶上刚刚恢复高考,文革中压了十几年的英雄才子一夜之间都从地底下冒了出来。所以,七七、七八级的学生里面可谓藏龙卧虎,例如于褚之流。别看他在同学中年龄不大,却是学校里有名的才子,特别精通中国古典文学和文献,而且思路独到。同学中凡是有人搞不懂的的问题,总是找他评判。

 

于褚的过人之处首先是学识渊博,过目成诵。这绝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比拟得了的。他家学渊源深厚,外公是上世纪三十年代中国文化界名流。于褚小学三年级时就能背诵唐诗三百首。这不要说在文革的时代,即便是今天也绝对属于“稀有动物”。本人在上大学后才开始恶补“古文观止”之类的入门教材,与这位老友的功底相比,不止是相差了天上地下 – 我估计还要挖个地道才能够准确定位。

 

一天晚上,我在宿舍看北京晚报,随口念了一句一篇文章的标题:“同仁堂一视同仁” – 内容是表扬同仁堂的员工待人接物热情周到的报导,于褚老兄不假思索地接一句下联:“人事处不干人事”- 内容和措辞不但对得恰到好处,而且很能讽刺文革期间盛行的整人的恶习,令众人轰然。

 

因为家学的关系,于褚能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书,其中包括一些“禁书”。晚上宿舍熄灯后,同屋们常常会逼着于褚复述一些经典禁书中被删节的段落。老兄不但能一字不差地背诵,而且还会告诉我们不同版本的书的细微差别。真令我们大开耳界,叹为听止。

 

同宿舍还有几个活宝:一个专门从事文学创作的老兄满脑子是各种各样的段子,其中主要是“反动的”和带颜色的段子;另外一位是内蒙来的帅哥,有无数段恋爱的经历。他给我们讲述他的恋爱故事时讲的“很细、很唯美”,(绝对不是“很黄、很暴力”)。就连同宿舍年龄最大的、已经有三个孩子的大哥都连声叹气:自己是白活了。还有一位湖北某县的高考状元,整天埋头写长篇小说,在大学一年级期间已经写了100多万字,最终也不知道发表没有。我基本上属于志大才疏那种,经常“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西单民主墙事件”和“民主竞选”一个不能少 – 终于被于褚命名为“主席”。后来我们寝室被外界传为北师大中文系最著名的颜色寝室,结果被安插进来了一位党支部书记,逍遥快乐的日子从此告一段落。

 

于褚老兄的处世态度一直很洒脱,轻松幽默,不急不躁,拿得起,放得下。我很想学,无奈功底不够,学不了。我们都是夜猫子,喜欢睡懒觉。其他同学还基本守规矩,于褚一般是从第二节课开始上。他起床时一般会吵醒我,我总是从第三节课才开始上。我一边上课一边补前两课的笔记。不同的是,人家的功底好,每次考试轻轻松松;我则是临阵磨枪,手忙脚乱,每次勉强过关。

 

毕业前,大家都忙着写论文。于褚老兄不但早早写完,恋爱谈得如火如荼;而且还忙里偷闲考证出曹操和刘备有亲戚关系。为此还发表了一篇文章,挣了点稿费,请大家改善了一下生活。

 

后来由于工作的关系,我们进了完全不同的圈子。于褚老兄好像官运还挺亨通,实在出乎本人所料。本人则继续四处游荡,试图完成各种自找的、未竟的事业。我们平时各自都在忙工作,很少互相走动来往。最近偶尔看到了于褚老友的博客,还是那么举重若轻,才气横溢,全然没有官场的唯唯诺诺和教条,很是羡慕和欣慰。

 

尽管是临渊羡鱼,也无法退而结网,因为本人总学不会那么洒脱出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农业的圈子里,我冒充有些文字的功底;在文人的圈子里也只能尽量谈些经济和管理事情 – 不过是刘石赛马的雕虫小技,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里给大家一个链接的网址,这是好友于褚的博客。虽然与各位的专业不一定相干,各位也不妨看看一个中国上层次的文人的功力 - 比起一些所谓的“名家”、“名博”,于褚老兄的才学和格调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http://blog.sina.com.cn/u/14003338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