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宁

    “银狐”里皮，意大利名帅也，气儒雅，颇自矜。麾下蓝衫军，精甲重铠，铜墙铁壁，四载之前，德意志蹴鞠会上夺得魁首。人谓其为“银狐”，一者，其满头白发灿烂若银；二者，其老谋深算狡猾如狐，故尔。

    出征南非，首战巴拉圭。里皮日夜操练，冀望旗开得胜。一日，一女翩然而至，谓里皮：“汝素以为防线稳固，实则如蚁穴之堤，千疮百孔矣。” 里皮不忿：“汝何人，何出此言？”

    女从容对曰：“我东土一寻常女子而已，但吾见你之后防线，危机四伏。布冯者，生‘不逢’时；卡纳瓦罗者，不知‘卡哪’，恐有大难。” 里皮大怒，斥之曰：“你这女子，岂不知我银狐之名？我大军乃无往不胜之师，天下无敌之辈，尔出身于蹴鞠弱国，且一女流，一派胡言！”女但冷笑而去。

    及战，暴雨倾盆，双方水战，胶着不下。巴拉圭重炮飞天，一将头槌攻门，但见卡纳瓦罗和布冯，呆若木鸡，城门失守。里皮顿时汗如雨下，心中暗忖：“此女非凡人，所说之话，句句应验！”心中祈祷，上苍保佑，蓝衫军全身而退。

    下半时，风住雨停。布冯心灰意懒，称病不出。蓝衫军使尽浑身解数，终得一城狼狈而归。里皮惊魂未定，想起那女子来，仍觉后怕。“闻得东土聊斋之中，常有狐仙出没，能知未来之事。此女莫非是狐仙？我虽为银狐，但只是外号而已，不敢僭越。”

    遂吩咐左右，细探女子虚实。翌日，手下归来，曰：“此女一寻常人而已，但与意大利，却有些公案。”里皮曰：“愿闻其详。”

    原来，四年前蹴鞠会上，蓝衫军苦胜袋鼠。一超逸绝伦之狂生，高呼万岁，放浪形骸。后不得已，离开师门。此女即为狂生之师妹，后狂生揭发女之阴私，两人对簿公堂，势不两立。狂生，为意大利之死忠，又为此女之死敌。按常理，意大利当为女之敌，“但此女并不介怀，反而直言进谏意大利，其胸怀之宽广，世所罕见。”

    里皮讷讷不能言，顿足曰：“吾先是小肚鸡肠，后又疑神疑鬼；这数十年光阴，真是虚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