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清晨就醒来了,自己都感到了奇怪,一般的情况下我不可能起得这么早,像是受到神灵的启示一般。骨碌一声爬起了床,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看了看表,还早,似乎还以再睡一会儿。可睡意全无,心中只有隐隐的兴奋。
做完了简单的早点,坐在了书桌前,我在想,趁着灵感乍现,我该先行将故事提纲乘兴写出,于是在电脑上敲击了起来。可竟未料到,一个简单的在脑海中浮现的影像成为了一个序幕的展开,它不仅仅是一个故事的梗概了,而是实实的剧本笔法,细节台词如泉涌般的呈现,我只好跟随着源源不断的思绪一路行走,我没法停止下来,感觉如泉水般地喷涌而来,真是有点奇怪。
二个小时后,我的序幕终结了,再看,果然有一股澎湃的大气在回荡。这是我要的风格!我心中一直想捕捉古代的气势,那种长河落日的磅礴之势,我遥想着古人────我们的先祖们,他们一生金戈铁马驰骋沙场,那种血染的风采仿佛让我历历在目,历史就是这么铸就的,我们对于消逝的历史只有慨叹和怅惘,我们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我想用我的文学想象去再现一段历史,我要用我之于人性的理解去校正人们对某些历史人物的偏见,历史从来是为当代人而撰写的,一如一位西方的历史学家所言: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我延续了以往的写作习惯,每天只写二个小时左右,我不能伏案时间太长,太长了我担心受不自知的大脑疲惫的影响而忽视了质量。
我离开了电脑,胸中只有激荡的豪迈。
晚上小赵的助理来电告我说,王老师,因为是周末,您的第一笔酬金只能拖到下周了,我笑说没关系呀,我已经开始动笔了。小助理告我说,王老师,我太期待了,那天听了你的一点故事我就在期待,太期待了。我说先别太期待,一切都要等待最后的结果,现在期待还为时太早。
今天早晨又是一大早醒来了,没有犹豫,没有发呆,而是迅速坐在了电脑前,序幕已然结束,我当进入剧本的第一场大戏了。
会是什么呢?
就在昨天终笔时,我就隐隐觉得那场进入古代的第一场戏隐然在心,但我不知会是什么结果,只是一种感觉。写作之于我真是太奇怪的,没有具体的故事内容,但我似乎预感到它的呼之欲出,我期待着那个欲出的神奇。
稍稍在电脑前凝定了一会儿,只是那么一小会,那个呼之欲出的感觉呼啸着向我走来,我迎向了它,源源不断的细节出现了,涌入笔端,那正是我所要的仪式感。我一直以为古人活着是有一种令人肃然的仪式感的,这种神秘的仪式感让我会觉得它深藏着的古老的文化密码,你可能说不清它的确切意涵,但它是存在之“在”,正因为此,我们这些后来人开始了漫长的探索之路。
这是一种神秘的召唤,于是我走进了历史的风云。
我沉浸其中,随意地浮游着,真是一种享受。二个小时后我必须搁笔了,更何况这场大戏已然终结,接下来该是人物的正式亮相,我得停下,我还需要再度沉淀,沉淀得再一次让我感觉到它将呼之欲出。
我看了一眼字数显示,三千来字,靠,一个标准剧本统共四万字左右,这才两场,有点长,可我喜欢细致的描述,包括何时进音乐,音乐的的感觉我都会写进剧本。
我给礼平打了一个电话。
礼平的声音是迷糊的。怎么,还没醒吗?我问。
他尴尬地笑了,唔,昨晚没睡着,他说。
为什么?你做什么了?我又问。
他咯咯地笑了,热的,没睡好。
这下轮到我大笑了。我说,喂,你不是说热得人很享受吗?这是怎么了,知道热啦?他还在电话里咯咯不已。我又说赶快去买空调吧,今年的夏天是举世无双的热。
是,他说,我听新闻说今年的夏天是没有过的热,我下午就去买空调。
我这才将我写下的那两场戏叙述了一遍,礼平一直在认真听着。
太棒了,王斌,不是一般的好,简直太棒了,观众一定会牢牢被开场所征服,想往下看,想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我也是这么感觉的,这才是应当出现的古代气氛。有一种森然的气质。我们反映的古代的电影缺乏气质,我一直想用我的感觉去捕捉这种气质。
我们星期二去延庆的山里,礼平说,我的朋友已经在那等咱们了,可以住朋友的别墅,但要带睡具与餐具,你的睡具我帮你带,我知你没有,或者也可以住别墅区时的宾馆,看咱们的了,我们在那聊剧本,我会给你提供大量的古代信息,供你参考,你到时又会一发而不可收了。我说:别呀,你也得动笔,我们互相动着,相互补充,这才能出好东西。
那是,礼平说,我有好多好东西呢,你听了一定会有灵感。
我笑说,礼平,咱们合作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礼平大乐,我们是再好不过的搭档了。
我告知礼平,北京延庆呆上几天我们就要转青岛了。他告我说,我们还须去一趟延庆边上的河北怀来县,那里有一个历史遗址,正好是我们故事一人物的遗址。我高叫一声:大好,此乃天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