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感悟曹思源(2)
一、主要建树和兴趣
曹思源的主要建树体现在政治改革、经济改革和破产法研究等方面,其理论观点在他出版的一系列著作中作了系统阐述。他思维的焦点除了政治,还是政治。包括破产法在内的一系列经济观点,不过是他的政治改革思想在经济等领域的延伸。其之所以对政治情有独钟,主要原因是他亲历了“文革”时期的阴阳颠倒、是非混淆、人整人的局面。虽然那时也鼓吹“形势大好”、“到处莺歌燕舞”,但那只是粉饰太平的口号。他认为,中国不能总是在反反复复的政治运动中折腾下去,应该着力于推进政治体制改革。极“左”思潮肆虐时期的“文斗”或“武斗”,改革开放以来官场的腐败现象表明,并不单纯是人的品行问题,政治环境和体制架构的痼疾是最根本的原因。他不遗余力地鼓吹进行政治体制改革,进而从政治的角度产生出相应的经济思想。他说,计划经济的特点之一是吃大锅饭,而正是大锅饭机制使高度集权的政治体制得以延续。中国的经济发展必须实行私有化,必须开展充分的竞争,没有竞争就没有压力。他竭力鼓吹制定并实行破产法,强调从政治改革的角度引出经济体制改革,从私有化经济中引出优胜劣汰机制。他的主要“爱好”是从社会角度和社会体验中得来,贯穿其兴趣的一条红线便是“中国的出路就是要建立一个新的政治体系”。
关于私有化问题,他1988、1989年就提出了一些独到的观点,发表了一系列文章。他花了十六年时间研究这个问题,不是一时的冲动。当然,不是说党中央抢了他的意见,是他的研究正好符合中央的意图。他关于大力发展私有经济的观点最终被写进宪法,说明他的探索取得了成功。在政治特别是修改宪法方面,他提出“将保护私有财产写进宪法”的建议也被全国人大采纳,这使他感到十分欣慰。
二、钟情于政治的缘起
曹思源说,他是土生土长的景德镇人,他的基本知识都是在这个手工业城市积累的。他的求学路径跟别人有些不同,他读的是江西省委党校。该党校实行本科制,这在当时的全国党校系统是一个首创。关于专业选择,曹思源经历过一定的思想斗争。在20世纪60年代,许多人认为最好的专业是医学,当医生与人方便,于已方便,安定系数很大。曹思源的理想也曾是当一名医生,但他偏偏特别关心政治。他说:“如果我真的当了医生,还要花很多业余时间看政治方面的书,了解时事动态,那么我就分心了。既然喜好政治,不如干脆学政治,把职业选择和自己的爱好结合起来。”当时,作为一个高中毕业生,有这样的思想认识,应该是很不容易的。他要把自己的时间、精力和热情都集中在一个领域,他认为这样比较容易出成果。“打个比方,砖头左一块、右一块散了一地,人们看不出什么内容。如果砌成一堵墙,一下子就显露出来了”。他当时想:与其白天看病,晚上看政治书籍,还不如直接搞政治。这样他就报考了江西省委党校。直到现在,他还庆幸中学时选定了政治作为研究方向。他在党校学的是政治经济学、哲学、科学社会主义、党史、党建等课程。同学们对此感到厌烦,他却认为是从事政治学研究的极好机遇。不少人担心搞政治有风险,但他偏偏不怕风险,总是有一种内在的激情。
三、工厂自学生涯
1964年,曹思源考上大学。1968年毕业后分到工厂,“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一些人觉得他很倒霉,认为上了大学,还是个工人!但他一点不觉得后悔。那时候知识分子被人看作是臭老九,在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面前抬不起头来。他却庆幸“文革”爆发前上了大学,这使他有了自学的能力。他掌握了一些关于政治、经济、文化的基本知识和认识社会一些思想方法,开始学会用自己的眼睛观察世界,用自己的大脑判断和分析问题,不容易上当受骗。他在黎明制药厂当工人时,最主要的收获是利用了大量的业余时间。那时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生产药,这是文盲都可以干的简单劳动。他一个大学毕业生,跟文盲或半文盲在同一个岗位,拿同样的工资,应该说会感到懊恼,但他却没有。因为他下班以后,有大量的时间看书。当初进制药厂时,厂领导要他到办公室,这无疑是一件“美差”,不用下车间干活,但他不去,因为在办公室要搞“阶级斗争”,他不愿意整人,便下了很大的决心,逃离办公室,享得了一份人事的清闲。车间上班实行“三班倒”。他在工作八小时后,可以充分支配自己的业余时间,从不跟那些“红卫兵”瞎起哄。他列了一个作息表,晚上11点上班,次日早上7点下班。下班后舍不得睡觉,便关在宿舍埋头看书,午饭之后继续看,到下午四点半后便按规定到车间学习,叫做‘天天读”。直到晚饭后才睡几个小时,到了十点种就起床,赶到岗位做工。他那时的精力很充沛,看书很认真,还做了大量的笔记。曹思源说:“在我求学和治学的经历中,除了读小学、中学、大学之外,当工人期间大量业余时间的充分利用,是我治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形成了我初步的知识积累。”为了防止上当受骗,他自学时主要着力于了解人类发展的历史。他曾认真阅读了《中国通史》,找了三种不同版本的“通史”对照研究;他阅读《世界通史》时也是这样。他说,恩格斯的一句话对他启发很大。“什么是历史呢?历史是在互相矛盾的陈述当中清理出来的”。真是绝妙的论断!所以他认为,不要轻易相信什么是最可靠的历史,真正的历史要从矛盾的陈述之中清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