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货币政策回归“被动地位”


  当经济已经出现问题,已经走软的时候,货币政策的积极毫无意义,它只能使经济陷入流动性陷阱。因为,经济前景不明朗或者暗淡的时候,企业不愿意投资扩张,甚至生产萎缩,所以它们根本不要贷款,那投放货币给谁呐?

  因此,现在中国的货币政策绝不能过于主动,只需“中性偏松一点”足矣。让货币政策变成一种被动性政策,跟随积极财政政策,需要多少给多少,处于满足供给的状态,而不是主动的投放。

  其实,这样的政策早就该是如此。包括2009年下半年开始,将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转向中性,如果要是不希望经济增长太过火,防止通胀预期失控,只需让财政政策适度退出,将“铁公基”项目建设工期适度拉长,一切就将归于常态,货币供应一定随之回归。因为,大幅增长的货币,动力是积极财政政策。主动性的动力不减,而是通过减少油料供给的方式,不错,可以达成减速目的。但积极财政政策这列火车会吸干所有油料,而民间经济――中国经济主动性经济动力必将告急。

  这就是我们说:积极财政政策和紧缩货币政策是宏观经济政策的错配,搞不好会导致中国经济失速,代价巨大。

  我们之所以会犯这样的错误?一个重要原因是:把特殊情况当作常态问题处理。积极财政政策是在金融危机突然出现的背景下,为了托住中国经济而采用的特殊手段。这时候,经济的“被动增长”。同时,退出时也必须“充分把握分寸”地缓缓进行,过程中必须激励民间投资主动性增长的培育。做到进退有序,张弛适度。

  在这种特殊情况下,财政政策才是主动性政策,而货币政策必须是被动性政策。但我们错了。无论是投放期还是回笼期,我们都将货币政策当作主动性政策,这是一个重大的错误。

  货币政策作为总需求增长,它只有在经济主动增长时期――所谓“过热期”才是管用的。但在危机期间,一方面是积极财政政策增加内需,一方面是紧缩货币政策压制内需。这不是“病态政策”吗?

  结果我们已经都看到了。不管中国央行承认与否,紧缩货币政策“眉毛胡子”一把抓的结果是:民间投资――这一主动性经济增长动力受到严厉压制,甚至出现“国进民退”。不仅如此,当民间投资大幅萎缩后,积极财政政策更无法退出,一退出经济失速。如此恶性循环。

  现在看,必须从新来过。从新回到“积极财政政策和中性货币政策”的轨道,在政策的执行中必须同时注重民间投资的增长。这个过程,不仅需要我们付出更多的时间成本,而且需要付出更大的资本代价和更大的财政代价。

  更要命的是,外部攻击已经开始了,我们来得及吗?现在,要看我们的运气了。后悔和抱怨都没用了,必须想想现实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必须纠正一个重大的错误:管理市场经济必须动员全民的力量,全民的预期才是最大的市场力量,政府政策仅仅是管理预期的手段,是辅助性因素,而非决定性因素。但我们现实情况是:政府认为自己的力量就可以管理好经济,而无视民众预期。更要命的是:外国资本在管理着中国国民的预期。

  这是政府管理往往落入恶性循环,事倍功半,经常失效的关键所在。必须扭转这样的被动局面,中国经济才可能获得良性循环。现在的股市就是典型案例,不大力扭转公众预期,试图希望市场自己解决问题,必然导致市场在“失灵”的过程中,恶性循环。这是宏观经济管理之大忌,但我们往往“犯忌”,而且是不停地“犯忌”。

  现在,人们对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寄予厚望,但我们会议文件中仅仅会写我们“下一个年度要干什么”,而没有对如何使经济“良性循环”的表述和措施。我们正处于关键时刻,这时候“让经济恢复良性循环状态”比“要干什么”更为重要。因为,恶性循环之下,恐怕我们想干的事情,根本干不成。

  政府必须改变宏观调控的意识。宏观调控绝不只是“调数字”,而更是“调节公众预期”。我们的宏观管理部门必须增加社会心理学方面的人才,无论是推动增长还是抑制增长,都必须确保社会预期的“积极有度”。否则,我们就是根本不会管理市场经济,管理的结果就是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