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驱车为皮黔生买香瓜的启示
杨于泽

　　侦办天津市委原常委皮黔生腐败案的辽宁省检察院的检察官们，近日向《法制日报》详细披露了一些办案细节：
　　2009年10月一次提审，皮黔生要求吃香瓜，而香瓜已基本下市。检察官们在监狱附近转了2个小时，找到一家卖香瓜的，可香瓜不新鲜，他们怕皮黔生吃坏肚子，没买。然后驱车六七十公里，在一个大型水果批发市场买到两个香瓜。皮黔生爱吸三五牌香烟，办案人就每次给他带一包。因为讲究人性化策略，最终让皮黔生交代了自己的全部罪行。
　　百度了一下，检察官人性化办案的事故很多，无非是说，腐败分子拒不交待问题，但有时候又有些看似无理的要求，检察官们想尽办法给予满足，结果感化了腐败分子，说出了真相。但一个鲜明的反差是，其他类别官员很少提人性化，面对工作对象，他们很严肃、很原则。比如逯军质问记者：你替谁说话？某些上访的群众，被父母官们关进了精神病院。
　　检察官驱车给皮黔生觅香瓜、买香瓜，给他带三五牌香烟，显然是想感化他，让他交待自己的问题。一旦皮黔生交待问题，检察官就完成了侦办任务，功劳当然是大大的。如果我们说检察官与贪官之间存在利益交换，可能过于赤裸裸了，但说检察官的人性化是有目的的，也是不争的事实。其他公仆对普通民众不那么人性化，很可能是因为民众不是皮黔生，不能给公仆想要的东西。
　　但将视角转向国外，又颇多类似检察官为皮黔生买香瓜的政坛佳话。小布什选前为了讨好农场主，跑到农场大吃玉米，又到社区抱婴儿，即使婴儿撒尿，小布什也像孩子他爹一样抱着。布莱尔选前“跑基层”，被非裔女士强吻，布莱尔满脸尴尬，但表面一点都不生气。民众之所以能像皮黔生那样无理取闹，那是因为，民众手中握有关键的选票。为了争取到选票，政客们不得不人性化，这也是一种交易。
　　如果我们承认政治学是一门科学的话，我们就必须接受政治学揭示的一个真相：政治是利益的交换。要皮黔生交待问题，检察官必须为他买香瓜；想赢得选民手中一票，政客必须对选民极尽讨好之能事。民众手中有利益，公仆才会人性化。
　　钟南山近日在广州市“两会”上说，现在老百姓“仇官”，这很危险。仇官的一个原因是官员很不人性化，权力过于跋扈。改变的前景，取决于老百姓手中有没有一种东西，被官员视为其人性化的等价物。老百姓本是官员的衣食父母，但税是强制征收的，官员已经没有对衣食父母的感恩戴德之心。老百姓也不能像皮黔生，可以让检察官立功受赏。希望在于，如果有一天他们人手一张选票，他们就成了官员的交易对象，以选票换来官员的人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