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和最舒服的一次火车旅行

邹蓝

90年代前期，有一次我从无锡回北京。大概还是春运阶段。买到的火车票就是没有座的。心里想，到长江以北什么地方有人下车，就可以混到一个座位。因此无锡开车后地板上还很干净，也没想用报纸圈个小地方先坐一会。

结果，一路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即使有人下车，早有站立者问明白事先说好了。哪里还轮得到我？等到火车过了蚌埠或者徐州那一带，深夜了。想坐一会，地板上早就一片狼藉潮湿了。就是想用报纸铺下去也不行了。

那次惨啊。一路从无锡站到天津不到的杨柳青，这才有个座位。20个小时站得腰酸背疼，回到家里（那时住在柳芳北里还是西坝河中里，还得再查一下）躺了几天才缓过劲来。

看到网络上有人问，怎么很少看见火车上有人让座，想起了这件事。

火车上让座的的确少，但是看人在身边站了好长时间，自己起身，用自己去活络活络身体的名义而让人先坐一会的事情，还是有的。那样的事情我以前见过好多。

但是现在春运期间，估计绝对很少。都是长途客人回家，一让了座，自己就惨。而且火车当局无限量放开卖无座位的票，车厢里拥挤得水泄不通，为座位红眼打架死人的事情都有过。哪里还敢让座。不过我想，同行的同乡，没有座而得到人家关照，隔一段时间可以坐十来分钟解解乏的事情，依然还会有。

最舒服的一次蹭火车，是跟吕正操将军，从新乡回北京。大概是1993年。在河南焦作开了陇兰兰新欧亚大陆桥会议后，吕司令作为前任铁道部长和前任铁道兵司令回北京，我因为有事也要先回北京。吕司令说，就跟我的车走吧。他发了话，我就可以蹭吕司令的特挂车厢了。从焦作一路到新乡，途中还在修武的云台山看了看。到新乡后，新乡和焦作两地政府接待，郑州铁路局公安和两地公安局负责人和我，以及吕司令的身边警卫参谋和医生，坐第二桌一起吃饭。我被公安局长处长们灌得差一点过线，只能以攻为守进攻三条系统的公安局长而侥幸。估计他们还有量，但是因为吕司令在他们地界上，不能有差池，因此也不敢过分，这才便宜了我。我后来晕乎乎地上了吕司令的专用车厢，把背囊往边上一扔就倒在卧铺上，等醒来已经是丰台了。要是在普通车厢里，一是可能没得卧铺，二来连行李都可能被人顺了。

那次直接坐吕司令下属来的车出站，连火车票都没有买。

2009-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