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熙来左倾政治集团的瓦解,给了正处于十字路口的中国政治以纠偏的机遇。但是在这场关乎到中国改革开放前途和命运的重大事件的滋生和发酵过程当中,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却令我等平民仰视已久——这个身影兴许算不上有多么的伟岸,但却分明是那样的挺拔和坚毅!
这个身影,他来自我们的共和国现任总理——温家宝。
此时此刻,我的耳边似还能清晰地回想起温总理前一阵在两会记者会上,对于重庆问题的尖锐表态:“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特别是中央作出关于正确处理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以来,确立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和党的基本路线,并且做出了改革开放这一决定中国命运和前途的重大抉择。” “历史告诉我们,一切符合人民利益的实践,都要认真吸取历史的经验教训,并且经受住历史和实践的考验。这个道理全国人民懂得。”
其实一直以来,作为国家政府总理的温家宝,在处理着一桩桩关乎国家经济和社会的纷乱诸事之余,就不曾停息过对于我们国家政治体制改革及国家民主政治制度的建设的呼号。并且在一些相关的场合,温总理总是以一种不时抬头仰望星空的广远胸怀,令我感受到他对于普世价值的认知与寻求。然而即便如此,对于中国国家状况认识未至的人们,或者对于中国政治改革心情迫切的人们,无论是处于某种有心的意图,还是处于无心的善良,总以为温总理说得太多,做的太少,似有作秀的嫌疑。
现在看起来,温的改革呼喊,与其说是为中共进行政治改革发声,倒不如说是为政改仍然步履蹒跚而无奈叹息。步入任期最后一年的温家宝,在两会记者会这样的正式场合,发出严峻的警语,他说,如果不改革中共领导制度,类似“文化大革命”的悲剧还有可能重演!
作为一国的总理,他还在记者会上说出了“为了中国的改革开放事业,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奋斗一天”这样悲壮的话语来,可见政治改革阻碍之大。
或许我们暂可将眼下对于某个利益集团的土崩瓦解,看成一个关键的能够进一步推动改革的机遇和突破。但是想来,我们这个国家多方的权势和利益,犬牙交错,社会各个阶层对于国家和社会状况的不同视角和感触所形成的利益诉求,更让这位内心深处为着中国改革出路身怀忧虑的总理,举步维艰。在这次两会的记者会上,他罕见地将平衡的支点转向普通中国公众,可以想见,他的内心深处,是何等地孤独。
正如一些人直到今天才体会到的那样:在过去,人们对温总理的看法,可能认为他说了很多东西,但没有做,但是现在,我们忽然意识到,在现今这样的艰难环境中,只要能说出来,这一点就很重要。说出来,让全世界都知道,即便他自身被体制束缚,不可能做得更多!
在2010年4月,温家宝在《人民日报》发文《再回兴义忆耀邦》,回忆起当年在贵州与胡耀邦相随的日子。在文章最后,温家宝写道:“1985年10月,我调到中央办公厅工作后,曾在耀邦同志身边工作近两年。我亲身感受着耀邦同志密切联系群众、关心群众疾苦的优良作风和大公无私、光明磊落的高尚品德,亲眼目睹他为了党的事业和人民的利益,夜以继日地全身心投入工作中的忘我情景。当年他的谆谆教诲我铭记在心,他的言传身教使我不敢稍有懈怠。他的行事风格对我后来的工作、学习和生活都带来很大的影响。
他写道:“1987年1月,耀邦同志不再担任中央主要领导职务后,我经常到他家中去看望。1989年4月8日上午,耀邦同志发病抢救时,我一直守护在他身边。4月15日,他猝然去世后, 我第一时间赶到医院。1990年12月5日,我送他的骨灰盒到江西共青城安葬。耀邦同志去世后,我每年春节都到他家中看望,总是深情地望着他家客厅悬挂的耀邦同志画像。他远望的目光,坚毅的神情总是给我力量,给我激励,使我更加勤奋工作,为人民服务。”
我们由此也更进一步感受到,作为现任共和国总理的他,是秉承着作为曾经的中国政治改革的先驱对于国家前途的前望与承担。
就是在前不久两会的记者会上,温总理诚恳地表示,对尚未完成的工作感到遗憾愧疚,希望人民将他,连同他一生的事业都忘记,让一切随他“日后长眠地下而湮没无闻”。言辞之真切,更叫人深深感受到一个中国政治家的无奈与孤独。
去意蓝山
2012年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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