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书勇

一

2021-6-14

（吕葆贞与倪桂珍）

晚清有个官二代，不仅家族根基良好，而且跟对了人，清同治九年（1870年），时年26岁，入李鸿章幕（李刚刚由太子太保衔、湖广总督、协办大学士，兼署湖北巡抚，调任直隶总督，后又兼任北洋通商大臣），协助李鸿章办洋务。受到李的赏识，第二年就已升到知府的官级。当然，这一切与其个人的努力密不可分。

他创造了11项“中国第一”：第一个民用股份制企业轮船招商局；第一个电报局中国电报总局；第一个内河小火轮公司；第一家银行中国通商银行；第一条铁路干线京汉铁路；第一个钢铁联合企业汉冶萍公司；第一所高等师范学堂南洋公学（今交通大学）；第一个勘矿公司；第一座公共图书馆；第一所近代大学北洋大学堂（今天津大学）；创办了中国红十字会等，这个人就是晚清巨富盛宣怀。

（盛宣怀）

盛宣怀实在牛掰，两个女佣同样出彩，影响了中国近代史。这两位，一个是吕葆贞，到了婚配年龄由盛怀宣亲自帮她张罗婚事，将她许配给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38岁交通部次长赵庆华。赵已娶妻，吕葆贞不是正室，为赵家生了四子三女，其中最为人所熟知的一个女儿就是赵一荻。赵庆华一共有十个子女，其中赵一荻最小，上有六个哥哥、三个姐姐，所以人称赵四小姐。赵一荻是张学良的第三任夫人，也是陪伴张学良后半生的女人。

（赵一荻）

盛家的另一个女佣更出名，她叫倪桂珍，倪桂珍1869年出生于浙江余姚倪家堰，父亲倪韫山是清末牧师，母亲徐氏为明朝科学家徐光启17代后裔。倪桂珍出身书香门第，虽说家庭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她却是个很开化的女性。在女人还裹脚的时代，倪桂珍有一双大脚，在女性很少识字的时代，倪桂珍读过中学，擅长数学，弹得一手好钢琴，曾留校做过教员。倪桂珍在盛宣怀家做过养娘，所谓的养娘类似于现在的家庭教师，也承担奶娘的工作。倪桂珍嫁给了同样是牧师的宋嘉树。女人，长得好更要嫁得好。

（宋嘉树）

1886年宋嘉树在苏州、上海等地传教，并执教于教会学校，并为教会印刷圣经，谁知歪打正着，靠印刷《圣经》而发财。他进一步扩大经营，兼做进口机械的代理商，成为中国上海较早的买办商人。宋嘉树和倪桂珍真正发迹，还是在结识孙中山先生之后，由于两人不遗余力的支持中山先生的事业，且协助创建“兴中会”和“中国同盟会”，民国成立后，宋嘉树负责筹建银行等，此后逐渐建立起庞大的“宋家王朝”，就是日后人们熟知的蒋、宋、孔、陈四大家族之“宋”。

（宋子文与张乐怡）

倪桂珍和宋嘉树一共生了三子三女，三个儿子是宋子文、宋子良、宋子安，三个女儿是宋霭龄、宋庆龄、宋美龄。宋氏三姐妹的婚姻，大家都清楚了，大姐嫁给了孔祥熙，二姐嫁给了孙中山，三妹嫁给了蒋介石。难怪旧时上海滩有句娶媳妇的俗话:宁要大家婢,不要小家女——眼界、格局、规矩和人脉。

过门儿好像有点长，今天，我想说的是青岛宋公馆。

二

2021-6-16

青岛的八大关历史街区，位于汇泉角和太平角之间，属万国建筑群落。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移步易景，一年四季美景不断，讲述着一个又一个青岛故事。即便是盛夏时节，外边骄阳似火，这里依山面海、别墅错落、松柏掩映、枝叶扶疏、鲜花锦簇、庭院清幽，气温比市区其他地方低约两三度，不愧为颐养避暑胜地。因此，旧青岛的许多名流显贵、官宦仕绅，纷纷在此买房置地，构筑私宅，这里是1897年德占青岛后，规划中的别墅区。

（钢笔画习作：花石楼）

“1922年，青岛主权回归，在北洋政府统治期间，一批欧美牧师首先在八大关东部的太平角一带建造住宅。1929年南京国民政府接管青岛，青岛设为特别市。继德占期之后，青岛出现了第二轮城建高潮，大量外国资本和民族资本涌入青岛，八大关一带设为‘特别规定地’。

“随着道路的开辟(和铺设)，寓华的外国侨民、商人、传教士与外交官，中国的新兴贵族与社会名流无不热衷于在此兴造别墅。这一趋势在30年代中期达到高潮，至40年代初，一个由300余栋别墅构成的别墅区已然完备。

“新中国成立后，八大关成为著名的疗养区和风景区，同时也成为一座没有围墙的博物馆和影视艺术基地。”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人事代谢，往事如风，这里的老宅故第幸而尚存，变作“养在深闺人未识”亦或“讳莫如深”的老古董。

剪不断理还乱。有些老房子，官方不便、不好直接标注该住所曾经的主人和故事，就在门牌旁边模糊处理，挂上一块 “八大关近代建筑”花岗岩牌匾，以示保护。市南老宅旧院，此类标牌不少，游客看得是一头雾水，即便是许多青岛当地人也不能直说其详，或可说个大概其。青岛是本书，不读不知道。

八大关居庸关路14号别墅，就是众多风格鲜明的别墅之一。这座别墅建于1937年，原业主为曾任东海饭店经理的英侨卜雷鸣，由俄裔建筑师帕士阔夫设计。

两层的建筑为地中海风格的设计，建筑采用简单的坡屋顶，立面简洁，抹灰墙面，南立面首层中间设有凹入的门廊，设计成由两根圆柱支撑的三个半圆拱券，形成干净、典雅的氛围。建筑砖木结构，建筑面积319平方米。

1991年首播的电视连续剧《宋庆龄和她的姊妹们》有两集曾在此取景，因此后来又被称作“宋家花园”，游人望文生义，甚而讹传。其实，宋氏姐妹并未在此居住过。

由于该建筑位于八大关景区核心地段，古建幽径，浓荫花墙，充满浪漫的异域风情，前来拍摄婚纱照和写真照的年轻人络绎不绝。低矮的花墙上，摆放着两块“请勿坐墙”的牌子，而这种警示反到成了拍照最佳位置的提示。屡犯者不绝，争相抢镜，绿荫、白壁、花伞颜色搭配得刚刚好，好一副精致的西洋浪漫画卷。

电视剧热播以来，这里的知名度越来越高，显然是一处旅青打卡和拍摄婚纱照的林墅美地。

（2018年拍的那张照片找不到了，这是另外一处的照片）

青岛宋公馆究竟在哪里？

随着市府对八大关景区的深度开发，“庐山真面目”逐渐“浮出水面”。曾经幽深高冷的八大关，如今情趣盎然、炙手可热，八大关之太平角时尚艺术街区逐渐成熟。套一句广告词：没来过八大关，千万别说你到过青岛。

2021年6月5日至6日，“第一届青岛法国文化艺术节”在湛山一路2号（太平角一路10号）C-up Concept Restaurant 酒店举办，出席这次活动的有中方相关领导和法国驻华总领事，以及媒体和社会各界宾朋。

今天，C-up Concept Restaurant所在地，便是昔日的宋公馆。

三

2021-6-19

八大关是青岛太平山南麓临海处的一处历史街区，位于汇泉角和太平角之间，而汇泉角和太平角则是老城陆地向南伸入大海的两只触角。八大关一带曾是明代青岛古村落——会前村的主要活动区域，今天的中山公园内尚存会前村遗址。

狭义的八大关不包括太平角，且太平角房建开发早于八大关，两地属海滨相邻的不同地段；广义的八大关艺术街区包括八大关和太平角两个区域，两地传统格局与历史风貌一致，合力打造八大关品牌，整体开发八大关风景旅游区，是高瞻远瞩之举。其实，在老青岛人的心目中八大关的范围更广、地位更重。青岛籍歌手张文成的一首民谣《八大关》，唱出了多少青岛人心中的五月天。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中国，波诡云谲，危机四伏。宋母倪桂珍虽然出生于"沪西望族”，但真正让她显贵的还是子女，正所谓“妇以夫荣,母以子贵”。1927年12月1日,蒋介石与宋美龄在上海大婚，宋家的势力如日中天，稳稳坐上了四大家族的第二把交椅。1918年宋嘉树去世后，倪氏寡居于上海。作为家中长子的宋子文为了排遣母亲的忧思、换个环境在海边养病，便把目光投向了出行便利、牧师聚居、适合疗养避暑的青岛太平角海滨别墅区。

 

（钢笔画习作：太平角的爱情礁）

今天的C-up Concept Restaurant项目即宋公馆，占地上千平米，院中有三座别墅：东西两座建成年代比较早，分别是1926年和1928年；中间一座比较晚，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

宋母倪桂珍到底住在那座别墅呢？就是东边的那座别墅，也就是湛山一路2号别墅（以下简称“2号别墅”）。这座别墅建于1926年，原为几个外国传教士出资合建的三层别墅，主楼为二层。那个时期的别墅或古堡一般都设计有地下室或半地下室，用于安放取暖设施或用做酒窖或存放杂物等，有的别墅下面还有暗道，比如：青岛孔祥熙别墅。1930年，宋子文在国民政府行政院副院长兼财政部长任上，第一次来青时购得此墅。为了家母上下楼便利，二层楼加装了电梯，这大概是青岛历史上在民居中安装的第一部电梯。

西边的那座别墅，位于太平角一路10号，建于1928年，原是一个美国商人的房子。今天辟做C-up Concept Restaurant项目的复古西餐厅，墙上悬挂有宋家老照片，讲述着宋氏家族的高光时刻和黯然离场。西餐厅设有私密空间，在这里可以品尝到意大利融合菜品、纯手工Pizza以及美味咖啡等。伊人独坐或三五好友小聚，坐在有故事的老屋里，凭窗眺海，心随波动，时空延展，意境幽幽。

中间那座建于九十年代的别墅，正在紧锣密鼓的装饰装修中，一楼将是葡语系文化展厅，二楼是经贸洽谈处。

从青岛市城市建设档案馆收藏的一套《杜华德改造房屋（湛山一路北半部三号官有地）设计图（1:100）》图纸中，可以读到以下信息：建筑工程师李希德（青岛著名德国籍建筑师，设计或监管的建筑有海因里希亲王饭店、侯爵饭店、青岛俱乐部等）；绘制时间1929年3月15日等。2号别墅的电梯或许当在此后加装完成。一楼为客厅和餐厅，宋母卧室在别墅主楼二楼，三楼副楼是佣人的房间。这座别墅在宋子文接手后，应该是有过改建或扩建。1931年宋子文接倪桂珍入住该HOUSE，至于倪桂珍在此居住时长，坊间说法不一，一个多月或半年不等。许多历史事件在确定与不确定之间增加了故事本身的迷幻色彩。

这幢“2号别墅”有几个神奇之处: 外形、古柏和电梯。

该建筑外形呈中轴对称，一楼、二楼南北各有一个大露台，别墅三角屋顶覆以红瓦。如果用无人机从空中航拍，绿树掩映中的别墅更像是绿波中的一艘游轮，露台就像是船的“甲板”。今天还可以看到的露台有三个，装有铁艺围栏。南边，由一楼通往二楼的露台有外设步梯，就像船的“舷梯”，二层建筑外立面还可以看到一些鱼眼状的圆圆的窗户，好似“舷窗”。“船”的正前方，在二楼“甲板”上，可以看到三个装饰门，不知门是不是后来堵上的。那三个门框使人联想到上海石库门老弄堂里的石门框抑或浙江台门的石门框。

“2号别墅”并非正南正北，而是呈东北西南走向，一楼正门开在东南，大门对开，门楣上有一行外文“ELHANAN”，游人举目所及，颇费一番思量。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英文单词，而是犹太人的希伯来文。Elhanan的常见翻译音译为伊尔哈南。Elhanan意思是恩惠，或上帝的恩赐，或怜悯；常见于男生英文名，史出希伯来语，叫Elhanan的人通常勇敢，有创造力，果断。结合这座建筑的历史，这里曾经是外国传教士的住所和布道之所，而（宋嘉树是牧师）倪桂珍又是基督徒，所以，“ELHANAN”在这里的意思应该是前者，即“恩惠、怜悯或上帝的恩赐之意。”

别墅前有几棵古柏（龙柏）。

四
2021-6-20

宋公馆院子里的行道树为龙柏和雪松。据测，树龄在130多年，比房子还老，应该是建房子时保留下来的老树或从异地移植而来，特别是门前那几棵龙柏，树龄高达137年，比房子还要老上四十来岁，一百多年来，依旧枝繁叶茂，浓荫伞盖，绿意婆娑。

俗话说，北人南相。院子里的这几棵龙柏是北树南相，劲健中又透着灵气与婀娜，颇有几分榕树的姿态。特别是行车道旁的这棵龙柏，不是一柱参天，而是同根的七脉躯干，长出地面之后呈合抱之势，遒劲挺拔，树冠硕大；七脉，又巧合了宋母与六个子女。由于政见和立场的分歧，宋氏兄妹终究没能全部合抱起来，甚而分道扬镳。

1931年7月23日，倪桂珍在这座别墅辞世；1937年底，宋子文卖掉了别墅。解放战争时期，这里成了美军军官的住宅，直到1946年的一天晚上，别墅突发大火，带电梯的部分化为灰烬，后来再没有复原。此后别墅几经易手和拆建，结构和布局已有变化。

2021年6月5日，“第一届青岛法国文化艺术节”在宋公馆举办，我曾来此参观；第三次是6月16日，为了探寻“2号别墅”原来电梯的安装位置。这次C-UP项目负责人、澳门山东商会冷会长热情地接待了我。

“2号别墅”现在是澳门山东商会———葡语系国家文化经贸服务基地，由一楼大门进入别墅，沿步梯径直上到二楼，迎面二楼摆件的安放位置，正是当初电梯井的位置，电梯井虽然不复存在，已浇筑楼板铺平，但四根立柱仍可透出端倪。二楼办公室正是当初倪桂珍卧室的位置，西南向。

关于倪桂珍的死因，一直以来有个说法：7月23日，突闻宋子文在上海遇刺，倪桂珍顿时血压升高，经抢救无效身亡，享年62岁。其实，这个说法值得推敲！1931年7月23日晨宋子文在上海遇刺与同一天稍晚些时候倪桂珍在青离世时间节点当属巧合，没有关联。如果要说有，只能说宋家祸不单行，难逃一劫，冥冥之中，好似母亲替儿度了一“劫”。

宋子文遇刺要从1930年说起。1930年11月国民党三届四中全会，蒋介石欲通过《训政时期约法》，设置总统，置五院院长于总统之下，遭胡汉民坚决反对。胡汉民势力超过蒋介石，成为蒋介石独裁统治的绊脚石，蒋、胡矛盾白热化。1931年2月28日，蒋介石设下“鸿门宴”诱骗胡汉民，并将其软禁在了南京的小汤山，胡汉民被迫辞去所有职务。

（胡汉民）
 
胡汉民被软禁后，孙科、汪精卫等一些反蒋派在广州另立国民政府，与南京国民政府分庭抗礼。同时，胡汉民的夫人也急于救自己的丈夫，她找到了自己的亲家林焕庭商量对策，林焕庭说不如找人把蒋介石除掉。林焕庭想要除掉蒋介石的想法和广州国民政府方面不谋而合，于是，广州国民政府给林焕庭20万大洋，让他找人刺杀蒋介石，林焕庭就找到了斧头帮帮主王亚樵。

（王亚樵）

王向来与蒋不合，就答应了林焕庭提出的刺杀蒋介石的要求。1931年6月14日，王亚樵的手下陈成在庐山刺杀蒋介石失败。庐山遇刺让蒋介石心有余悸，加强了自身安保措施，王亚樵暂时难以找到对蒋再次下手的机会。这时，广州国民政府方面再次派人与王亚樵联络，让他改变目标暗杀宋子文。宋子文，不仅是蒋的大舅哥，还是蒋介石南京国民政府的财政部长。广州方面反蒋派认为，暗杀宋子文将会对蒋介石和他的南京国民政府予以沉重打击。

1931年7月23日清晨，上海北站，斧头帮帮主王亚樵一行正在焦急地等着宋子文乘坐的列车进站，伺机下手；在车站的另一个角落，上海流氓大亨常玉清一伙也在等着目标的出现，但他的暗杀目标不是宋子文，那又是谁呢？

（常玉清）

五
2021-6-22

（田中隆吉）

常玉清的刺杀目标是日本驻华公使重光葵。买凶杀人的也是一个日本人，日本驻上海陆军武官田中隆吉。田中隆吉正是臭名昭著的“田中奏折”的炮制者。

日本军部主张以武力侵略中国，重光葵主张以经济侵略瓦解中国，他坚决反对武力侵略。重光葵的主张与日本军部格格不入，那些激进的法西斯分子把重光葵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决定除掉他。

（重光葵）

田中隆吉以金钱和鸦片作为报酬，雇常玉清暗杀重光葵，一可以剪除异己，二可以把罪责嫁祸中国，为日军侵华制造借口。那天，重光葵与宋子文刚好坐同一列火车抵沪。

1931年7月23日清晨，上海北站的两场暗杀各自独立却又同时展开，暗流汹涌，杀机四伏。然而，结局却是一场乌龙。

历史总有许多说不清的莫名其妙。

原来，那天重光葵在车上和乘务员发生不快，心情不好，就没有等候宋子文一起下车，自己悄悄地出了车站，当天的重光葵也没有穿他平日最爱穿的白色西装，而是穿了一件并不起眼的黑色衣服；出事当天，宋子文和机要秘书唐腴胪都是同样打扮――身穿白色西装，头戴白色硬壳礼帽，从贵宾车厢下车。

王亚樵等人分不清孰是孰，便把拿着黑色公文包的唐腴胪当成了宋子文，一时间枪声大作，唐腴胪应声倒地，站台内外乱作一团。常玉清一头雾水，以为田中隆吉信不过自己，另派了一组杀手，于是顾不上多想，冲上前去，朝着已经倒地的唐腴胪踏踏实实又补了几枪，唐腴胪成了替死鬼。两队刺客自以为得手，在烟雾弹的掩护下迅速撤离。宋子文在慌乱中躲进车长室，有惊无险，侥幸逃脱，躲过一劫。

（唐瑛）

唐腴胪，祖籍浙江金华，毕业于哈佛大学，经济学硕士，与宋子文为哈弗同学，其妹唐瑛与陆小曼齐名，号称“南唐北曼”。回国后，曾任冯玉祥秘书、淞沪警备司令钱大钧的秘书，1930年起担任宋子文的机要秘书，遇难时刚与南京政府行政院院长谭延闿的侄女谭端新婚不足两个月。

（唐腴胪）

宋子文在23日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海北站？宋子文有个习惯，每周五都会乘火车从南京出发，周六到上海，周一再返回南京上班。1931年7月22日这天本是周三，他急着动身、星夜从南京赶赴上海是因为接到了一份电报，电报中说母亲倪桂珍病重，召他速去青岛。所以，宋子文决定当晚回上海，收拾一下再和妻子张乐怡一起去青岛看望病重的母亲。这样，就有了7月23日晨在上海北站遇刺一幕。

（宋子文）

宋家人等怎么会在宋母危重时刻，且在23日第一时间通知其儿子遇刺的消息，最终导致宋母受到惊吓在同一天离世？这种因果推导有悖常理和逻辑，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时间上的巧合。

民国时，青岛最轰动的大出殡有两次，一是丛良弼，再就是倪桂珍，也是规格最高、规模最大的一次，被大家口口相传了很多年。

倪桂珍去世后，宋家兄弟姐妹纷纷赶到青岛治丧。棺木在院子里停灵7天，每天都有很多人前来吊唁，既有青岛党、政、军各界要人，也有工商各界的大人物。出殡那天，送葬队伍从湛山一路2号的别墅出发，32个人扛着灵柩走在最前面，灵柩上面盖着绣有素花的绸子“棺罩”。因路途遥远，需要两拨人替换着抬，所以光抬灵柩的人就有64位（大清皇帝出殡是128人），丧葬队伍浩浩荡荡，将灵柩运往大港，经此乘船运抵上海下葬。

“宋氏一家都信奉基督教，一路上并没有和尚和道士，只有乐队奏出的哀乐声，传遍大街小巷。长子宋子文步行扶灵，后面跟着二十几辆马车，上面坐着宋氏三姐妹和其他亲戚。”

“大出殡”共安排了8个路祭，里面摆放着军政要员和社会名流送的花圈、挽幛。其中，时任青岛市长胡若愚、东北海军司令沈鸿烈分别以市政府和东北舰队的名义在中山路上建了两个最大的路祭，路祭人员一律着素服，沈鸿烈臂戴黑色袖章、面容悲痛，等众人祭拜结束之后，他护送灵柩一同到达了上海。灵柩运回上海后，各界名流都献上了花圈及挽联，可以想象，以宋氏家族的名气，以及三位女婿的地位和人脉关系，这场葬礼可以说是空前绝后。1931年8月18日上午9时，宋家在上海万国公墓礼堂举行了隆重祭礼。1931年12月16日，时年45岁的沈鸿烈被南京政府任命为青岛市代理市长，据说与此有关，之后任青岛市长，在青执政六年，政声颇著。

一夜风云散,变幻了时空。太平湾潮起潮落，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青岛，是中国最适宜居住的城市之一，宋家在此驻留之所，不止一处。比如，宋家大女婿孔祥熙的青岛旧居位于郧阳路33号，现在是青岛植物园管理处的办公楼。孔祥熙曾任胶奥商埠电话局第一任局长、国际奥委会的第二个中国委员。蒋介石成立南京国民政府后，孔祥熙屡任高官，掌握财政大权，很少到青岛来。他的女儿孔四小姐曾住在这里。今天，青岛邮电博物馆孔祥熙办公室还陈列着孔祥熙的墨宝“聲應氣求”（声应气求）。

国母宋庆龄在青岛的海边也有一处老房子，那么，青岛宋庆龄别墅又在哪里呢？国父孙中山与国母宋庆龄居家日常交流常用语言是国语吗？

（全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