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真穷,农民真苦,农业真危险,这是谁之罪?农民收入为什么增长缓慢?是因为农村缺资金,缺人才,缺市场? 且看农民企业家孙大午的看法: 我先说农村不缺资金。两个方面认识:第一,河北省去年农村农民存款大约两千个亿,这在十万亿里面是非常渺小的,河北省五万个村庄,平均一个村庄大约四百万。这四百万要是返回农村的话,每个农村都可以启动一些企业,可惜返不回去,这些钱都建设了那些窗口城市花瓶城市。第二,什么叫钱?钱就是劳动符号,劳动就应该产生钱。比如说一个十口之家,男的种地,女的在家里做饭,男的种地回家女的不给他把饭做好这个家就得解体。男的种地女的在家做饭,回来以后家里和和睦睦,他们俩实际上是一种劳动交换。假使一个人种地、一个人做饭就可以供这十个人吃饭,那八个人就得有种树种草的、盖房修路的、读书做文章的,提高整个家庭生活品味,人人都有事干,人人都在进行劳动交换。有十家也进行这种劳动交换:你们家蒸馒头,我们家就做米饭,商品交换。这个时候就要用纸币。几个村在一起,这种互为劳动就产生很多家庭的财富,就有诗人、画家、修路的、架桥的、种草的、开车的、开饭馆的、办学校的,大家的生活都提高了,这就是社会的发展方向,人人有事干,事事有人干。现在农村没有这种劳动,现在农村的状况是一个人种地,一个人做饭,八个人晒太阳,和现在的朝鲜差不多。当然有一部分进城打工,但是大量的农村劳动力在闲置。这就是我的观点,农村不缺钱。 农村也不缺人才。咱们国家的农村人才应该说是过剩的,比如说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这些初中生,模仿能力是非常强的。我那个企业十七个生产厂,工人大多是初中生,这些企业都做得很好。而且大学生越来越多,我到石家庄市场上去招30个老师,给我投档的有600多个。他们找工作是非常难的,而且心理压力很大,负债几万块钱还找不到一个工作,精神压力是非常大的。所以农村的人才都不缺乏。 农村不缺市场。什么叫市场?需求就是市场。我在北京和一些教授坐在宾馆里谈,我说就是你需要这么好的宾馆,那农民不愿意住啊?他需要,需要就是市场。他们没钱,没钱是因为不让他们有钱,管着他,不让他劳动。生产能力过剩是现在社会的通病,生产容易消费难。应该发展劳动,解放劳动力,如果农村人人有事干,事事有人干,国家国民生产总值年增长15%,保持十年都不成问题。 农民不能发家治富,不能从事正常的经济活动,缺的是人权. 我们希望生活在一个自由、平等的中国里,宪法和法律能够给所有的公民平等保护,这既是政府的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文明社会的起码要求。政府的功能,在于建立和维持一个公正的“游戏规则”,让个人在这一“游戏规则”中竞争,自己承担竞争的后果。市场经济强调机会均等,特别是在解决就业和社会参与中强调机会均等是非常重要的.机会均等包括:一,人人都有获得就业和可持续发展的机会;同时,为获得这种机会,对每个人来说,在一些基本的方面应是均等的,如能获得必要的基本教育、技能培养等。二,创造公平合理的市场竞争条件,使个人、企业可以自由地进入市场,不存在歧视性的障碍。三,为维护公平的竞争秩序,必须公正的法治,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我们国家的部门法律,严重制约着农村的发展,束缚着农民的手脚。 在社会主义中国,农民不是一种职业,甚至也不单是一种身份。职业可以改变,身份也可以调换,炼钢的可以去挖煤,教书的可以去经商,律师也可以去考公务员,国家本无权去干涉这样的改变和调换,凭什么对“农民”搞双重标准?我看对中国的“农民”这两个字的含义,要做出恰当的理解,最可比照的是印度的“低种姓”,或者是南非种族隔离时期的“黑种族”。 印度的种姓代表社会地位,是世袭的,也与职业身份挂钩。婆罗门是僧侣和贵族,刹帝利是武士,吠舍是农民和工商业者,首陀罗是无技术的体力劳动者,还有一种人不可在大路上行走、不能用公共水井、不能入庙朝拜,称为“不可接触者”或“贱民”。在印度,高种姓的人不屑于从事低种姓的固有职业,正如中国的城里人不屑于做农人一样,低种姓的人从事高种姓的职业会受到强烈的排斥、必须付出更高的代价。但印度的种姓制度并不象中国的户口管制一样,它不是靠国家发布一纸“种姓登记管理条例”之类的东西来维护的,印度人民的苦难与印度教中的毒素有关。 在南非种族隔离时期,黑人社会与白人社会相互隔绝。普通黑人只能从事农业、手工业,以及到白人的金矿做苦力。黑人的身份自然是世袭罔替的、就写在脸上,这比中国的“农民”还糟。白人政府在管理黑人进入城市时用一套“通行证”制度,在各地实施的有“居住许可证”、“月度通行证”、“寻职通行证”、“迁移通行证”等,这与中国“农民”进城所用的暂住证、务工证、未婚证或计划生育证相似。 三农问题中核心的问题是农民问题,而农民问题主要是人权问题。在我看来,这应该是三农问题的实质。
三农问题的实质是人权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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