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室飞凤


上大学时,每年文学社都要评选十大经典作品。我是评委,记得当时我哼着反革命小曲,拿着厚厚的一摞参赛作品读得荡气回肠,万分投入。正在此时,一丑男胆子比脑袋还大,径直冲了进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没好气的说你长的很爱国,很敬业,很服务器,小时候被猪亲过吧。他楞了,说:没有,我在城里长大,没见过猪。我说:怪不得!他递给我几张稿纸,说:我交参赛作品!我对那位仁兄白了一眼:“这文章开头好象车祸现场,你知道是谁写的吗?”丑男说:“哦,那是我写的。”我说:“哦,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写的,这文章看起来的感觉就像看到了你一样,见过垃圾,没见过这么垃圾的。——乍一看挺垃圾,仔细一看更垃圾!。” 

这可能是我有生以来说过的最残酷的语言吧!我至今为那次的豪言壮语内疚不已。我觉得世界上有两种人能吸引人——一种是特漂亮的,一种就是丑男那样的。后来,听说丑男已经是某某知名企业的总裁助理,手下有几个不仅文笔比我漂亮而且长相也比我漂亮许多的文秘……

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记起我,我却一直记得他!

我现在也在写文章,爬格子,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尤其是写期评的,下笔之前,必须沐浴更衣,在佛前先上三柱香,祷告价格如我所期,因为写对了你就可以得到五星级般众星捧月的待遇,写错了那就对不起,得到的肯定是中华世代相传的五马分尸般的唾骂惩罚。每逢此时,我就转着手中的绿色圆珠笔,默默道:金庸前辈,你可知丐帮帮主在期货市场重出江湖了!

看过钱钟书的《围城》吗?想进去的进不去,想出来的出不来,一切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鲁迅先生一早说中国人都喜欢看热闹,即使看不到热闹也要凑热闹,听热闹,难怪中国会有“以耳代目”这句成语,在期货市场上,每天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比我牙尖嘴利的大哥大姐多如牛毛,我知道我过去应该口下留德的,因为洋鬼子曾今写过:上帝欠你的,记在帐上;你欠上帝的,迟早要归还。我刚来公司的第一天,总经理就开始做春风化雨般的思想工作,他对我语重心长道:在期货公司里顾客就是我们的上帝!

好嘛!丑男终于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成为了我的上帝,当时他一身黑衣还穿着白袜子,简直就是只“海鸥”,他冲我微笑,漏出一口黄牙,扑面而来的还有滔滔不绝的口水。

他说:“你怎么做期货了呢?我本来不知道你在写期评,那天,我上街,在报摊上发现了你的大作:《期铜 4000美元仍然可期》,旁边看的人都阴的象茄子,指着你的文章大骂妖言惑众,作为你的学长,我为你今天的不幸表示十二分的同情。”

我说:“谢谢了,看起来你混的不错。肚子腐败了许多。”

他笑笑,答:“胖了整整四十斤。”

我说:“四十斤啊!要是猪肉,都够我吃两个月了!”

他愕然,此时总经理刚好路过,眉头紧皱,那生气的样子仿佛给根火柴他就能把方圆几里给平了。

我真没后悔自己选择做了期货,也没后悔做了期评家,尽管我可能还不够“期评家”的资格,今年我25岁,25岁的我过着“投机倒把”的生活,过着置父母专政于不顾的漂流生活,过着听客户投诉抱怨到华灯齐绽放,月上柳梢头的生活。

前段时间,我写了一篇得意之作,寄至报社,刊出后发现结尾删去了画龙点睛的二十字,惆怅之余,给主编回信开玩笑说:某黑店铁床尺码固定、遂削旅客之足,于是变成“下面没有了”!

魏忠贤、李连英,下面都没有了,下面没有了的却不一定是公公。公公还是人,怕就怕,下面没有了,变成鬼。苏东坡说:“吾文如万斛源泉,不择地而出。”只是“行乎其不得不行,止乎其不得不止。”但人生能有这种自由与惬意的事并不多见,人生如戏,不论舞台剧或拍电视、电影,演员自己真正的七情六感,并不与演出时喜怒哀乐的时机相等,其他艺术,如果说写期评也是艺术的话,恐怕也大同小异,不免如此。宇宙似乎无穷,天地仍然有限,何况写评论就更难以逍遥于种种期评框框之外了?

不过,攥写期评确有好处多也:想法吐之而快,一也;新知旧雨,借此而互通款曲,二也;鸿爪雪泥,保存于白纸黑字之间,三也……稿费是最后一个也!

 

 

(神华:曹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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