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灿烂》那一抹嫣红(上)
在书店很轻易地就被一本书的名字吸引了去。“桃花灿烂”,这名儿让我想起《生如夏花》、《那时花开》、《橘子红了》、《木槿树下的爱情流转》、《桃花扇》、《幸福像花儿一样》、《桃之夭夭》等影视及文艺作品,都是我所喜欢的。而看了之后,就放不下了,什么时候不觉已流下两行清泪,擦完又要汹涌,戴起帽子再看个遍,回家后上网查阅。不知是好久没有耐下心来看一部作品了,还是自己未经沧海桑田的心略显稚嫩,但我宁愿相信忧伤的青春恋歌总是能打动人心的。
一、 情节简介 —— 灵与肉,一夜情与一生爱,一曲爱情的绝唱,一部纯美的作品,唯美。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爱情错过,一个关乎亲近关乎背叛关乎错过关乎守望关乎遗憾的故事。
好像没有波澜的壮阔,也没有如泣的幽怨,作品为我们平静地讲述了 70 年代末,一对其实普普通通的恋爱青年凄美的初恋故事: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的女主角星子高中毕业后到铁路装卸站工作,结识了同在装卸站工作的陆粞。朝夕相处中两人情愫暗生。高考之前,两人相约共同复习。临考时陆粞因家庭原因而退缩,两人发生争吵。酒醉后的陆粞与装卸站美女水香发生了一夜情。星子考上了大学,陆粞受到新站长的提拔。并向星子吐露爱意,但星子无法原谅他的背叛,忍痛拒绝了他,在江南的武大读书,而粞还是在江北的货场做装卸工,每个周末他都会在江边守望着心爱的女孩回来,开始爱的守望。星子终投入了青年军官亦文的怀中,激情之后她终于明白,头脑中挥之不去的陆粞的影子是她的真爱,肉体的出轨也许不完全等同于精神的背叛。她错判了陆粞的死罪,然而一切已无可挽回……他们以生命为代价的爱,一再错过之后,还能相伴走过陆粞弥留的时光吗?
一个经历过那个年代的女性方方以她独特的细腻视角给我们娓娓道来一个关于青春关于忧伤的作品,故事于两个家庭出身背景悬殊的男女主人公之间展开,经历初恋的等待与遗憾,灵与肉的淬炼,探索爱与生命的真谛。表达朴素而唯美,叙事自然而流畅,情感淳朴而细腻,充满了遥远的怀念,青春的忧伤,让人禁不住对错过的爱情扼腕叹息。闲云野鹤,冷眼天下,令人蚀骨销魂,不忍卒读。
爱情的伤害与被伤害,爱与不爱有时仅仅擦肩于转瞬之间。谁都希望自己得到真爱与完美,却因为害怕伤害而不愿付出,于是,真挚的感情在等待中悄然而逝。然而,当你不再害怕付出时,却难觅曾经的粉色回忆……
二、 桃花的象征意蕴——灿烂桃花那一片粉色,既是年轻男女爱情的象征,又是女主角心中的“劫难”。 桃花的意像,青春的劫难!
美丽的事物总有花瓶怕被打碎般害怕遗失的隐忧,一如海市蜃楼般难以企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神圣美好,在这种隐忧中,这分美丽也便记挂了一生。
花,尤其是桃花,美丽而忧伤,一如春,那生机盎然的春天,“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之类诗意的文学的青春、纯美、激情、粉红亦或是大俗的市民化的星座占卜中的桃花运、命犯桃花,都能在不同人的各种联想中瑰丽了身心,绚烂了四季。
桃花曾真真实实的在星子与粞之间盛开过。两个聪明而平凡的男人和女人,在彼此小心翼翼地试探和猜测间,终是错过了那满天云霞般灿烂的桃花。桃花的气韵在作品中鲜活地、流动地、轻逸地起伏动荡开,浮现在两人闭上双眼后那动人的辽远之地,浮现在生命结束前的那一刻。 灿烂的桃花编织起无边无际的浪漫,一个女人口中的男性成长史带来耳目一新的爱情理念。
桃花的几次出现是穿针引线的流线,是珠联壁合的珠子,是画龙点睛的眼目。芬芳灿烂的桃花推动情节发展,升华作品哲思。
每每想到男主角的背叛之举,便有一株株的桃花出现在脑海中。
1、星子未挣扎,只想以极快的速度回答说:“在想当年你把水香搂在怀中时心里正想着什么。”星子说时,心里忽地涌出一树树的桃花,那一年的桃花开得分外灿烂,如云如霞,如火如茶。那颜色的印象仿佛被镶嵌在脑际问,永远也难以消散。
2、水香絮絮叨叨很精细地讲了粞和她怎么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夫妻生活。这在星子过去是闻所未闻的事。星子听得毛骨悚然。水香说完那一切时,她们已走到了仓库大门口,门口一大排桃花正开得十分粲然。这些灿烂的桃花便同水香讲述的那一切一起深刻地留在了星子的脑海里。星子只是觉得自己的心疼,疼得彻骨、三天之后,粞在星子的眼里便是另一种色彩了。
3、粞想若能洗去星子脑海里的桃花,他愿意付出代价。粞还没说出口,星子便说:“即便我仍爱着你,但你稍微对我表示一点亲近,我就想起那桃花,想起水香津津有味他讲的那一切。”粞像星子忘不了那桃花一般忘不了星子那一刻呈现在脸上的忧伤。
4、几天后粞见了星子仍觉面红耳赤,这使星子产生几分恶作剧的快感。快感过后在星子脑海里漫延开的便是那如云如霞的桃花。
5、星子那天在粞那儿呆到很晚才走。粞送她回家时一直用手臂揽着她的肩,星子将头靠在粞身上。星子生平第一次和异性一起度过这么亲热的一个晚上。而实际上,粞几次用嘴唇去吻星子的唇,都叫星子避开了。在返家的中途,星子和粞都同时看见了横在那里的一排平房。那排房子所有的房间都亮着灯,在暗夜里十分地醒目,粞和星子的心几乎都缩了一下。粞的手臂上又加了一些力,而星子却在那一刻惊恐地跳开了。一片很大很大的阴云迅速地覆盖了星子的心,星子仿佛看见,那是成团成簇的桃花汇集成的云影。在那阴云之上,如火如荼地开放着无数艳丽的桃花。星子嘶声喊出了一个字:“不——”
6、作品的最后一句:“星子拥阳在怀,闭上了眼睛。她默想着。在她默思中的辽远之地,一片桃花开放成云霞,轻逸地起伏动荡。
星子自问:这究竟是些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
三、于细微处见精神的细节——象所有的美丽故事一样,刻骨铭心的感情往往始于一件件小事。
第一次报到,是粞巧妙地解救了迟到的星子;吃"忆苦饭",又是在粞的聪明机智之下,双双蒙混过关。于是在这个共同学习、共同工作的小铁路装卸站中,爱情就这样发芽了。
第一次见面,“粞偶尔地也瞥一瞥星子。星子只觉出这个人相貌平平,但像豆子般的眼睛里却有一种特异的别人没有的东西。粞的眼睛又小又黑又亮。”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文人总是喜欢描写人物的眼睛。
就连人物的取名都是有讲究的。“粞的名字叫得有些偏,好多人都爱追问粞为什么叫这个字。粞说不上来,有一次粞专门查了下字典,喳过后,粞很沮丧。他想不出父亲为什么改用这个“粞”字典上说:粞书面语乃指碎米,而方言俗语则指糙米辗轧后脱下来的皮。粞,多用来作牲口的饲料。粞想,在父亲的眼里,他乃是牲口的饲料而已。粞为这个念头好长时间打不起精神来。直到近年,一天夜晚粞从睡梦中霍然而醒、在他翻身坐起的瞬间,他想起了他的父亲,想起了他的名字,他知道他父亲给他下的判断何其准确。”
作品的尾声,粞的母亲抱了小婴儿(星子的孩子)到窗边。秋天的阳光照耀着她和那小小的生命。她想了想,扭头对星子说:“叫‘阳’行吗?日出的意思。这原是我为粞起的。后来粞的爷爷硬要叫‘喜’,才没用这个。”星子说:“阳,日出,美极了。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