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网的岭南茶馆同一天登载了两个很有趣的帖子,关于陆步轩卖肉和武小锋做糖葫芦的。这两个人,一个是杀猪贩肉的屠夫,一个是帮着母亲做糖葫芦卖的小贩。本来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情,只是千百万人中的司空见惯。但就因为一个名称,或者说一张不到一两重的小纸片“北大毕业生”,他们成了新闻缘由,成了名人,成了无数人或惋惜或嘲笑的对象,甚至,在报刊杂志、在电视网络、在各个讲坛、在文字之间成了无数人争执、辩论的中心:赞成的说他们淡泊名利,反对的说他们自甘堕落;同情的说他们弱势,鄙夷的说他们弱智;有人说社会不公,有人说政府腐败,有人说高校学生素质滑坡,有人说高校教育培养了优秀的“废品”,有哀叹读书无用的,有抱怨所遇非人的,有责难大学生不懂得尊重自己价值的,有痛斥国家政府部门对教育、人才的不够重视的……要说这过去的2005年,除了超女的发声外,恐怕就算得上陆步轩的卖肉了。
颠来倒去、反复再三,沉寂再喧闹,直搅得人心烦意乱、怒火中烧。记得以前陆步轩最讨厌媒体采访了,现在恐怕得更正这个观点了,一则成了名人,自然会有媒体指指戳戳;二则相比卖肉,这样来钱快得多、轻松得很,甚或还能“学而优则仕”,何乐而不为?
鄙人自认没办法没能力给这些争执做个定论,因为我既不是陆步轩,也不是武小锋,“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其二,我没卖过肉,也做不来糖葫芦,“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没来由自作高明,胡言乱语招人嘴巴。但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事件背后所折射出的不少民众“唯文凭论”和“劳力”、“劳心”的工种尊卑判断的畸形心理,实在有引起深入思考和认真反省的必要。
本次新闻热潮兴起的关键不是陆步轩,也不是卖肉,也不是北大。而是北大陆步轩卖肉,许多人觉得这样的搭配不合理、不协调,于是就成了新闻了。这三个元素,缺一不可,缺了谁甚至还不如普通人放的一个屁。
我们试着制造这样的一些新闻:某人、吃、狗屎。或者妓女、强奸、嫖客。有时候,新闻就是这么些东西。
当有一天我们听到张步轩、王步轩、李步轩等从北大毕业后卖肉不至于如此神经过敏的时候,这个国家才算真正前进了,这个国家的民众才算真正智慧化了。
至于将某个北大陆步轩卖肉等同于“北大精神的破产”,纯粹是不负责任的哗众取宠,我听过,权当在电梯间闻见一个响屁,虽然难免听到、闻到,但总得捂着鼻子,尽量躲远一点。
陆步轩卖肉,武小锋做糖葫芦。我始终闹不明白这么几件事情:
要说这北大毕业生没用吧,他们却偏偏毕业于中国最高学府;要说这北大毕业有用吧,他们却偏偏找不到工作。
要说这社会公平吧,北大毕业生找不到工作;要说这社会不公吧,许多小学没毕业的被人抢着要。
要说这媒体公正吧,它却偏偏喜欢玩些八卦和无聊;要说这媒体扯淡吧,它却偏偏又挂着“政府和民众喉舌”的羊头。
卖肉也罢,做糖葫芦也好,只要他们能够不偷不抢,不卖淫嫖娼,就算对得起北大了。部分无知者就喜欢喝淡水操咸心,我记得凤凰卫视采访陆步轩时,他曾经很自豪地提到过“一刀下去,刚好一斤”。这样的技能,没有兴趣、没有激情能做到?你能说他郁闷,扯些什么委屈、不得志的狗屁?
如今陆步轩出名了,写了本关于屠夫的书,喜欢到一些场合演讲些人生观、职业观了。可是,在我眼中,昔日陆步轩已经死了。因为,他已经被太多的人诠释甚至粉饰过了,他做不回自己的本色了。
我记忆中的陆步轩,永远只能是那个每天辛勤卖肉,快乐、充实活着的真实的陆步轩,绝非现在沐猴而冠,到处大放厥词的“名人”!
也许,某些人,他们最值得一辈子厮守和赢得尊敬的职业就是卖肉、做糖葫芦。放在别的任何地方,他们都不再是真实的自己,也活得不快乐。
不管他是不是陆步轩,是不是武小锋。
也不管他是不是北大毕业生。
记得曾经在武侠小说中读过这样的场景:
说是有不谙人事的少年侠士,某日途经人家窗口,闻听里面有女人的求饶和呻呤声,怒从心起,踢门进去,二话不说砍了男人脑袋。女子却在惊怒戟指怒骂:
奴家自己快活,干你这贼杀才屁事?!
世上本无事,媒体自炒之。
记得鲁迅先生曾撰文论述过“香汗”和“臭汗”,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