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写我口,吾笔伐吾心


回忆再美,总免不了甜蜜的忧伤。

有哲人说过:当一个人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之中时,大概也快到生命燃尽的时候了。

我却宁愿相信,在回忆中自救,离重生即将不远。

 

7月12日,受一位朋友的蛊惑,我在南方网成功注册了自己全新的ID——火山冰。

说实在话,当初自己决定启用“火山冰”作为自己的终身笔名而首先在南网亮相时,心里多少是有着“明珠投暗”的滋味的。它看起来是那么小,那么寂寥,怎么着都不像成就巍峨和磅礴的地方。

恋人分手、亲情决裂、事业黯淡、严父辞世,一连串的霜刀雪剑破空而来,只觉得心中的热血一点点冷却,希望和憧憬如同我日渐宽大的袍袖,既不合体,复显滑稽。

我冻结在西祠胡同、榕树下、天涯、强国等一切的ID,在网络消失了足足一年半。尽管,我曾经在这些地方,留下了足迹、声音,收获了喝彩、尊敬。

逃避是远离伤害的唯一借口。虽然懦弱,但十分实用。

我在非典肆虐最为严重的时候,只身来到广州。

136个座位的9号车厢,只有我,和我的影子。

我向上苍祈祷:如果父亲在天有灵,让他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带我步入天堂。

我鄙薄人们将自己归于“愤青”一类,但同时也深深知道:自己早已是个不折不扣的“愤青”了。

我故意更改了简历,将毕业证和一大摞获奖证书、作品集收藏在箱子的最底层。

我心安理得地在小公司做着小职员,拿着微薄的薪水。

故乡和亲人,慢慢模糊在日渐稀疏的梦的最深处。

苏武牧羊,不曾放逐家国故园的梦。

我试着放逐自己的肉体,并贫瘠灵魂。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大学同班同学的一个同乡——小蓓。那天,是她二十二岁的生日。

小蓓在生日烛光中摇曳和倾泻着她的美丽,但在幸福和欢乐的颠峰,她读出了我眼眸中的绝望和忧伤。

出于报复的快感,我理所当然地很快被小蓓收留在客厅。第三天,我近乎强暴地侵入了小蓓。

风暴过后的小蓓默默地收拾好凌乱,甚至,还主动为我点了烟。

她说,在收拾我的行李时,她通读了我的前半生;她说,我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足够复苏的春天;她说,在朝圣者的眼中,每一处地方都是天堂。

我痛惜她的美丽,复沉溺于她的良善和睿智。

十天之后,精心准备下,我成了TCL空调销售公司的首席文案。

火山口上不曾融化的坚冰,终于有了沸腾的可能。

 

一次缱绻缠绵之际,小蓓提议道:蓄洪既久,慎防溃堤。没人愿意活在别人同情的泪水中,你可以在文字中实施自赎。

我正想说点什么,小蓓的小手覆上了我的咀:无论你写什么,怎么写,我都不会怪你。相比烟花短暂的烂漫,我更欣赏风雨洗礼过后彩虹的纯净无暇。

我得承认,这是一个天才的主意。事实上,现在的我,实在有了沧桑后重生的无尽喜悦。

我拨通了一位阔别已久的笔友,他向我推荐了南方网。

理由很简单:这里,没有谁会嘲笑苦难。

我试着在论坛发了一两篇与己无关无碍的文章。犹如以砾投湖,泡沫都未泛起,很快沉底。

7月19日,我在“情感小筑”登出连载《亲情向左,爱情向右》,在网络公开自己的真实经历,开始真正的自我救赎。

坦诚地说,这么多年来,我几乎已经确定感动和眼泪与我无关了。但来自版主湘女潇潇,网友心想、杜可、鹰鹰展翅、一笑醉红尘、兰心兰语、手探窗外试雨滴、小牵、南方情怀、兮嘻等的劝慰和勉励却让我数度热泪盈眶。是的,他(她)们的文字不一定优美,语言不一定动人,但当他(她)们将你紧紧地捂在心中,温暖地呵护着你的伤痂和疼痛,你的伤痛还能如此坚硬和持久吗?

随后,因为所持观点不同,火山冰先后与远足99、念青、板钉、唯得贵等高手展开激烈的唇枪舌剑;因为自己的一己好恶,我给南网写了《裂变》告别帖。但南网的管理员、版主和许多网友以他们的豁达和大度宽容了我的幼稚和偏执。与远足等网友的舌辩之中,火山也悟得不少,收获良多。

8月开始,我婉拒了包括私交已久挚友在内的不少朋友伸出的橄榄枝,像初恋的男孩一样专心、专注于南网。在一天的繁忙之中,我让南网的页面一直亮着,尽量抽出时间来关注上面异彩纷呈的ID和他(她)们心血凝铸的文字。因为,他(她)们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亲人,是彼此交换了血和泪,心心相印着的爱人!

爱因斯坦曾这样幽默地解读“狭义相对论”:开会的时候,时间特别长;跟热恋中的女友约会,时间过得特别快。

回首最初的和南网相识相知,仿佛就在昨天。不到6个月的功夫,就像一场一见钟情的恋爱一样,我已经迅速而火热地爱上了她。这里,我找到了自己,巩固了爱情。更重要的是,我不会让悲伤和愧疚成为阳光和温暖的障碍——我和我的亲人们,再度相濡以沫,再度热爱。

 

“三十而立”,明年,就是火山的三十生辰。没有纷繁扰眼的芜杂,没有凌云壮志的虚空,我的脚下是一片炽热而坚实的土地。这里,成长着我的愿望——与所有南网人一起,在南网立言、立德,并最终完成自己的“自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