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行总行将被撤消？

    不同于以往，此次被央行称为“失实报道”的内容并非只是模棱两可的只言片语，而是有着极为详细的方案安排和具体操作细节。
    有媒体曾提出，央行向国务院陈述了“央行版”的两套农行股改方案。一套为“省域分拆”，另一套则为整体改制方案，而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就是“省域分拆”方案。
    媒体称，由央行制定的“省域分拆”方案，其核心思想是将农行现有的一级分行按省为单位改制为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的区域性商业银行；农总行改组为专门从事清算和银行卡等服务，并参股各省农行的“农业银行投资有限公司”形成两级法人结构。
    甚至有媒体提出了该方案如果进入操作阶段，大致将分为五步实施。
    第一步是界定各省农行的权益与资产。这将涉及农行现有的所有者权益、在央行存款等的分配问题。第二步是各省分行处置不良资产。在这一步中将借鉴农信社改革的思路，即地方政府将参与不良资产处置。第三步是由汇金公司对分拆的各省农行进行注资。第四步是将农总行改制为农银投资，由各省农行按一定比例投资入股形成，农银投资将专门为各省农行提供银行卡、清算等集中服务。第五步是各省农行将分批改造为股份制商业银行，采取先期试点、逐步推广的方式。在这一步中，将引入民营资本、外资等参与改革。

周小川辟谣

    就在“农总行将被撤消”的报道被不断加入各种细节，变得越来越“真实”时，“农行改革按省分拆”的传闻被彻底粉碎，周小川以及农总行近日均对部分媒体此前的失实报道表示谴责。
    针对大量媒体报道“中国农业银行设在北京的总部可能会被取消，农行将以省为单位设立总行”一事，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5月23日在“2006中国金融高峰会”上明确表示，“没有这回事”。并向媒体表示，近期媒体所报道的农行股份制改革方案“严重失真”。
    就在同一天，中国农业银行研究室主任李志成也公开表示，有关农行总行将被撤销、以省为单位设立总行的“分拆改制方案”并不存在。
    他说：“所谓农行按省分拆的报道，完全是没有任何可靠根据的小道消息，纯属编造！”他同时表示，“整体改制，择机上市”的改革路径更符合农行实际。
    李志成表示，农行23日上午向央行相关负责人核实，得到的回复是，“人民银行(国有商业银行改革领导办公室)从未向国务院报送任何有关农业银行的股改方案。”
    由于农行总资产超过5万亿元，列同业第二位，李志成认为，对如此庞大的系统进行分拆是很难操作的，潜在的风险不可低估，这类小道消息纯属误导公众。对这笔巨额资产进行分拆，不仅会严重削弱中央政府调控农村金融的能力，亦会加剧农行局部地区经营风险的集聚。
    李志成还说，这种小道消息已经对农行的稳定和业务经营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是极不负责任的说法。农行“分拆改制方案”报道对农行稳定与业务经营“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甚至将危害整个金融的安全”。
    

撤消农总行不可行

    其实，早在“农总行将撤消”的传言开始之初，就有专家提出了质疑。
    首先，由于有中央、地方政府、财政部门、各级农行、金融监管部门等多个部门机构参与改革，相互之间的利益协调将会非常困难，而30多家银行法人也会让人力资源有限的汇金公司难于控制。
    其次，根据以往经验，地方政府在参与改革后必然会获得对银行的部分发言权，即便将来是国家绝对控股，地方持股比例不高，但仍可能会出现“国家绝对控股但影响力小，地方持股比例不高但影响力大”的局面，这与进行银行业改革的目的之一——改善银行治理结构显得背道而驰。
    另外，在银监会今年2月发布的《中资商业银行行政许可事项实施办法》中，有两条明确规定地方政府不向银行投资入股，这与该方案的思路相背；而如果不能入股，那么地方政府参与改革的动力是否会减弱？此外上述办法还强调发起人股东中应当包括合格的境外战略投资者，30多家省级银行成立时是否均能满足这项要求？
    另外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是改革成本。改革的成本不仅仅是当期的投入，还应该计算因改革而带来的损失。
    “或许仅农行现有的电子化建设，按省分拆就会损失上百亿元。”一位了解银行运营的知情人士表示，分拆之后的30多家银行还需要重新进行网络建设。
    该人士称，农行当前已经建成并运营的全国集中数据中心、灾备中心、资金清算中心、本外币资金交易中心、信用卡中心、票据营业部等几大集中机制将被破坏，这将严重削弱农行的竞争力。
    由于规模被分解，各家农行或许将不能再从事一些高端的中间业务，比如资产托管、基金销售、国际结算等等，因为这些业务都需要进入门槛。以资产托管业务为例，资本金要求就要在20亿—80亿元。
    分拆之后农行部分中西部、东北地区分行甚至不具备生存能力，而在当前的整体框架下，它们还可以依靠农总行的内部资金转移支持得以生存，分拆之后农行将不再拥有国有大银行的招牌以及内部转移支付渠道，经营困难的省级分行实力将大大削弱。
    目前工、中、建三大行已经从不发达县域市场退出，而农信社、邮政储蓄、农发行无力提供高端系统性金融服务，而分拆后的农行在定位上可能会与农信社、邮政储蓄较为相同。省域分拆的大手术将深刻改变当前的金融支农体系。
    “省域分拆”不但遭到了理论界的广泛质疑，即便是农行方面也认为此方案不具有可行性。
    首先，农行认为分拆可能削弱中央调控农村金融的能力。分拆后，农行现有联结城乡的传统支农优势将完全丧失，同时内部转移支付渠道被切断。中西部和东部地区分行经营效益的差距将演变为支农服务能力与服务要求的错位。“三农”战略将失去全国性大型商业银行这一调控手段的支持。
    其次，可能加剧农行局部地区经营风险的集聚。李志成认为，在失去系统支持的情况下，分拆后很容易造成落后地区潜在风险加速集聚。由于经营规模缩小、业务结构单一，省域农行风险抗御的能力同时也大幅下降，信用程度的降低更易诱发流动性风险和支付危机。
    再次，可能削弱农行整体竞争优势和可持续发展能力。近几年，农行积累了大量系统性资源，包括遍布城乡的物理网点，覆盖全球的国外代理行网络，统一的业务操作和结算清算系统，统一的全国数据中心等。“分拆后，我行现有系统性资源价值、统一品牌的影响力和系统性产品的功能大打折扣。”李志成称。
    最后，各省农行之间无论是系统性资源的共用，品牌共享，还是产品和业务代理，又或是联合为客户提供服务，都不可避免会发生大量关联交易。关联交易的存在会不利于各省农行构建完善的公司治理机制，且会对各省农行战略投资者的引进和公开上市带来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