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昊:20分钟决定与蚂蚁互动合作


青年时讯 杨纯
2006年某一天,他被老大哥高红冰拽到知春路边公司里的一间小屋内,拿了一张纸和笔,一边说一边画了画赢利模式图,20分钟内宋昊就决定投这个项目了。之所以这么快作出判断,完全是出于直觉。
 
    前往采访的途中就设想,宋昊一定是个很健谈的对象,因为早就听闻他曾在新东方任教期间的传奇,当时他与钱永强、杨继齐名,被誉为是新东方创立之初的三剑客。见面后发现,他比想象中更为活跃,正如他个人所言,激情乐观的性格,和富于感染力的表达方式,让这位自称是小小个人投资者而不是天使投资人的阳光青年看起来与同行相比,更感性和更具有煽动力。

   怀揣500元初来乍到

    宋昊的童年是在济南度过的,和他交谈,不难发现他骨子里还保留了山东人的豪爽之气。当时家里的经济条件并不特别宽裕。因此上大学时,他选择了免学费的山东师范大学,专业是生物教育。虽然当时不喜欢生物专业,但是,有一点他十分清醒:喜欢英语。在校园的大部分时光,除了做学生会干部,其他时候宋昊都在坚持自学英语,每天背1篇英文文章。除此之外,学校图书馆的书也都被他看了个遍,到毕业时,宋昊已经拥有5万词汇量,英语原文几乎能出口成章。

    毕业时,摆在宋昊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被分到郊区当老师;要么就考研究生。经过短暂的突击,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中科院植物研究所。1995年9月他揣着500元人民币来到了北京,来到北京以后,才发现周围的同学们都在讨论出国留学的事。他打听之后才知道,办理出国手续之前,得先通过TOEFL、GRE的考试,而北大附近就有n多专门为这些想出国学生们设立的培训机构。宋昊从石景山出发骑着单车,来到当年新东方初创时的小院子,当时成立不到半年的新东方,站在讲台上上课的还是戴着厚厚眼镜的俞敏洪。

    俞敏洪你得见见我!

    站在新东方教室门口听了不到十分钟,宋昊觉得自己也能站在那个讲台上开讲了。于是,他小声问了问站在身边的同学,这个人很能赚吗?对方回答:反正上TOEFL班没多久,他的黄面的已经变成小轿车了呢,这样的答案足够让刚来北京每月拿200元生活补助,紧巴巴过日子的宋昊深感震惊和崩溃。

    于是,他当机立断去找俞敏洪毛遂自荐。在新东方门口自报家门之后,被前台的小姑娘以校长太忙一口回绝。宋昊骑着车回到学校,他用走廊的古老拨号电话给前台拨过去,接下来的故事在新东方早期的学员中传了若干个版本,但据宋昊个人介绍,无非是他以俞敏洪大学同宿舍上铺兄弟的身份,从加拿大回国在机场等待接机为由,弄到了老俞的手机号。再后来,宋昊不仅成了站在新东方讲台上的名师,有幸作为新东方英语培训学校的十个创业元老之一,亲历新东方一步步创造奇迹。
 
    从1995年到2000年,他和其他几个创始人一起从小院讲到旧礼堂,后来又忽悠到四环边的大楼里。据不完全统计,听过他课的人不少于20万。刚开始,他还被簇拥在周围的同学们的掌声和崇敬所兴奋,自信心也一度膨胀,久而久之,他突然对这种沾沾自喜的生活产生厌倦。宋昊选择了淡出新东方。

    MBA给我一个标签

    离开讲台,积累了一定经济基础和人脉资源,宋昊原本打算靠自个干出番事业。但人生之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那段日子,无论是创业、收购公司、还是投资资本市场,做什么都不行,2001年他的绝大部分财富干脆在股市中化为乌有,快30岁的而立之时,他迎接来的是人生中的第一个困境。后来,宋昊自我反省,新东方独白式的日子给了他太多虚华的自信,井底之蛙式的乐观,一句话“大事做不了、小事不屑做”。

    听了妻子的建议,他决定到国外换一种环境换一种心情。当时包括牛津在内的很多名校都发出邀请。而宋昊的选择是在街头随意打了20辆出租,和车上的师傅聊天中,问他们是否知道世界上都有哪些名校,小范围民意调查的结果,80%%的司机师傅都说出了牛津大学并且第一个说出的就是它。

    刚到牛津的前3个月,是宋昊经历过最黑暗无光的日子,在放眼看去都是世代贵族和首相摇篮的牛津校园,他的自信心一度跌至底谷,用宋昊的话描述:“发现自己的德智体美劳全都没曾发展过”。不过,凭借上大学时学校散打冠军残存的那点功底、还有豪放的性格,具有感染力和煽动性的表达能力,以及对英语环境的彻底适应,他逐渐让班里同学的目光向他聚集。

    宋昊总结了在国外商学院学习后的几个心得:MBA能让你将过去感性的东西进行马后炮式的理性梳理,MBA教给你一揽子格式化的能在所谓500强企业混口饭吃的商业工具,MBA给你一个特定的人脉圈子(人脉在哪里都重要),MBA给你一套不分国籍不分行业不分领域的通用商业英语语言,MBA给你头上贴了一个能进某些俱乐部的特定标签,最重要的是让你再也不怕留过学上过所谓名校的人了,同时MBA也会把你的创业激情抹的一干二净。

    选择做自己的主人

    MBA毕业前夕,宋昊想清楚了两件事。一件是肯定要回国发展,在思科实习工作的环境让他明白,个人永远只是这些完整商业机器上的一个零部件。另一件是想明白了这辈子自己究竟想干什么。“我不喜欢被人管,也不喜欢每天有指标、业绩之类的压力,更不喜欢早九晚五式的上班生活,我要做喜欢做的事情,这样才能调动所有的潜质和热情。而且我还是个看重生活质量的人,我得有足够的时间来自我支配,有足够能量的工作。”做自己的主人是宋昊的最终选择。

    凡事都讲前提、找标杆,什么都要量化包括风险,是MBA化的思维方式。他考虑与其个人从零开始创业,速度慢而且不确定,导致的风险也大,还不如找到一些好的需要资金的早期项目,和创业团队一起做大。就这样,宋昊偶然地进入了被大家称为天使投资人的行列。更何况宋昊还有一套自己独特的理论。在全球经济脉搏上升的大通道中,在中国整个宏观经济持续牛市的大环境下,参与早期项目风险其实很小,只要找到合适的项目、选对合适的人和合适的赢利模式,风险只是企业做大或做小,不冒风险才是最大的风险。

    因此,在选项目时,他更愿意找到一些还处于发展早期的项目进入,除了提供资金帮助之外,还和团队一起将企业做大做强。

    “中国目前还处于做天使投资的起步阶段,项目的前景好坏与否,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来,投行当中,谁更具有智慧和判断力只能等到几年之后方能见分晓。”在宋昊看来,做天使投资人最关键的是直觉判断力,尤其对于那些早期的项目,还处于比较模糊的阶段,如果看得准,早点进入该领域,不大的投入会产出令人惊奇的回报。新东方去年完成在纳斯达克的上市,收益就让作为股东的宋昊品尝到早投入高回报的甜头。

    按宋昊的话,“这种直觉判断力其实是过去人生经历积累、知识结构以及性格因素的总和,同时辅助性的调查研究也是必不可少的。

    投资从来没有后悔药

    宋昊喜欢向“自己熟识的人”投资,简单来说,这是因为信用是有成本的。他坦承至今所投资的项目几乎都是在自己的朋友中发掘的。因此,与创业团队们很容易沟通。在他参与的项目——“蚂蚁互动”董事长高红冰的写字间中,他来回踱步,说到兴奋点,还会拿起笔在墙上的提示板上画上几圈,指出这就是天使投资人选项目的几个核心指标。

    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宋昊,明显带有这个时代人的烙印,高中时代就着迷于金庸的武侠传奇,尤其喜欢大师笔下练就绝世武功的张无忌,和其跌宕起伏的丰满人生。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什么都是有因果的,有付出才有收获,付出得越多,你的选择空间就越大。他认为,个人经历的积累很重要,这也是他认同西方人看重履历的缘故,“一个人的过去会影响现在,而现在决定未来”。

    “投资不是光有资本就能做,而且也从来没有后悔药。”宋昊自我分析道:偶然选择走入这个行业,其实与个人爱冒风险不无关系。有时候投资其实就是一种赌博,完全靠感觉,需要投资人有良好的心态、专业的知识以及资金的准备。既然做决定的事情,就不能后悔。更不能换算。要不然根本没法投入。风险从来与收益是成正比的,投资一旦成功,那么回报无穷。当然这行业并不适合那些风险规避型的人。

    在选择投资创业个体的问题上,他强调其实投的是一个企业以这个人为首的一群人。一般情况下,一个人到了25岁能力已经基本定型了,个体可能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或兴趣去学习,能力和性格基本定型的个体,各有高低,擅长的领域也不一样。而这时候就需要能力互补的团队,不同能力、经历的人在一个环境中形成互补,团队中同质化不能太强,否则容易出现矛盾,互补型的团队中同事之间更容易相互理解和互相欣赏,这样有利于互相的增值。

    他反复强调英文单词“appreciate”三个中文意思在创业中的重要性——理解,欣赏,增值。

    20分钟决定与“蚂蚁互动”合作

    回国后,宋昊做的第一笔投资,是自己所熟悉的培训领域,专门做法律培训的万国,2004年他加入万国做了半年的CEO,业绩增长几倍之后,他抽身回到做股东和董事的位置。现在的万国已是营业额数亿的行业老大。在宋昊参与的众多教育、体育、传媒和IT项目中,“蚂蚁互动”是一家令人心动的企业。董事长兼CEO是他多年的老朋友高红冰。记得2006年某一天,他被老大哥高红冰拽到知春路边公司里的一间小屋内,拿了一张纸和笔,一边说一边画了画赢利模式图,20分钟内宋昊就决定投这个项目了。之所以这么快作出判断,完全是出于直觉。

    “蚂蚁互动”是全新的提供呼叫广告、互动营销及媒介服务的企业,融合了互联网、通讯技术,是实现了广告主与客户互动沟通的创新广告媒体。公司董事长高红冰,最早是信息产业部信息化推进司处长,参与过中国互联网领域内众多法规政策的制定工作,对互联网以及电信行业的发展有深刻的相当高度的理解,辞职下海后创立了IDC领域内的旗舰企业互联通,蚂蚁互动的二次创业将又是高红冰对他以往传奇经历积淀的一次贴现。而且更关键的是,两人长期的交往累积的信任关系,“我一直欣赏敬佩老高,投资最关键的是投人。”

    宋昊表示,“蚂蚁互动完全符合个人投资的原则,注入的资金等同于为它输入了第一滴血。投资投的是概率事件,该投什么项目有三个关键因素,一个是人,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二是投资项目的市场是不是足够大;三是看其赢利模式。天使投资人要凭直觉判断,判断标准就一句话,“一群合适的人在用一个合适的工具或方法,挖掘一个足够大的市场。”而且,这个项目在美国的标杆也存在,“蚂蚁互动”所做的按呼叫付费的网络广告,在美国已有众多的巨无霸公司在测试,一家被称为“ingenio”的公司已将年营业额做到2亿美元左右,并在准备登陆资本市场。该具备的都具备了,高红冰也为这个项目积攒了那么多年的经验。总结个人投资的经验,宋昊认为,如果一个创业者,身上具备包容性、激情、从善如流、决断力和执行力等性格潜质,相信他一定更容易获得投资者的青睐。

    [投资化生存]

    运动、交际和睡觉是目前宋昊日常生活的三件事。在外人看来,做股东董事原来可以过着这般轻松的生活,每天开车只需5分钟,就可到达他所参与的十几家公司。作为几家企业的董事,他会四处走走。面对目前这种自由的状态,他本人还算满意:“对我个人而言,如果想要得到一种balance的境界,就必须有付出。我积累了30多年,现在到了贴现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再次选择生活方式的筹码和机会。”不过这一切在他看来还谈不上幸福,最快乐的事莫过于因为他的独具慧眼和勇气,发现了一个个还没有充分挖掘的新市场,伴随与目睹所参与的企业创业者暴富成名,他个人投资的资产也完成“套现”,获利后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