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黑色的夏?
藏语里有个词rgya nag,读音近似“甲那”,最早是对汉地的称呼,引申为“中国”。nag是“黑色”,rgya是不是“夏”?俞敏先生提到过这个词,怀疑它是“黑色的夏”。下面我根据我的理解试做分析,希望得到方家教正。
藏语rgya nag在《藏汉大词典》中的解释是:“汉地,内地,幅员辽阔,衣着以深色为主者。”汉族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大多穿深色衣服,但不是绝对的。古代的富贵阶层服色还是丰富的。女子和儿童的服装颜色更多,不是都像20世纪六七十年代那样单调。再说,深色怎么能等同于黑色?这在逻辑上讲不通。
Rgya在藏语里意思有两个,一是内地,一是印度。为什么会是这样?在古代藏族眼里不用严格区分?rgya就是“夏”——夏族、夏人、夏朝……莫非藏族记得华夏与前雅利安时代的印度是同一个起源?藏族对于藏族的起源,一种说法是猴子与罗刹女的后代,一种说法是猴子与羊的后代……猴子(夸父)与羊是炎帝族图腾。西藏最早的文明中心——象雄,据文献记载和考古发现,公元前10世纪崛起于今天的阿里。“象雄”意思是“大鹏鸟之地”。“鹏”实际与“凤”同音,“鹏”与“鲲”因为《庄子》的寓言而闻名,它们本来是上古的图腾。中原的凤图腾最杰出者是少昊,它与美洲印第安人的最高神是同一个原型,与古埃及的太阳神拉(瑞)是同一个神。神农生为“牛首人身”(《帝王世纪》),是牛图腾。蚩尤也是牛图腾。距今5000年左右的印度河文明的印章上就有牛,显然是首领(王)的图腾(族徽)。
夏,《辞源》注音为:⑴胡雅切,上;⑵胡驾切,去。中古都是匣母。韩语借音为ha。上古音又是什么呢?山西代县有夏屋山,又叫贾母山、贾屋山。这三个名字显然是同音的,也就是说“夏”古音是与今天的“贾”接近的,即藏语rgya表示的音。不要忽视方言里的古音。如“门槛”的“槛”,因为一直是口语,保留了见组声母的古读,“槛”的另一个音读jiàn,符合语音演变的规律。
《帝王世纪》:“夏人因炎帝曰连山”,说的是夏朝继承了炎帝的《连山》易。夏人是炎帝后裔,证据很多。《山海经·大荒西经》:“有互[氐]人之国。炎帝之孙名曰灵恝,灵恝生互[氐]人,是能上下于天。有鱼偏枯,名曰鱼妇。颛顼死即复苏。风道北来,天乃大水泉,蛇乃化为鱼,是为鱼妇。颛顼死即复苏。”鲧带鱼字旁,是鱼图腾(《海内经》说“白马是为鲧”,一个是父系,一个是母系)。有人考证认为大禹就是大鱼。有人说“大禹是一条虫”,就是蛇。《海外南经》说:“自此山来,虫为蛇,蛇号为鱼。”把蛇叫做长虫,不算稀奇,是否有把蛇说成鱼的?陕西半坡人面鱼纹应当是太阳神——炎帝的像。《礼记·明堂位》记载:“夏后氏山为服章”,正与炎帝的连山、节并等图腾相符。
自7850年前开始的大地湾文化及众多的后继文化绵延不断,可谓文化奇观。其中前三千年为伏羲、神农的文化。华夏主要出于藏缅语族的部族,羌与夏几乎可以划等号。大禹出西羌(《帝王世纪》)。羌人至今崇拜白石、大禹。
“夏”意思是“大”。《方言》:“自关而西,秦晋之间,凡物之壮大而爱伟之,谓之夏。”《楚辞·大招》:“夏屋广大”,夏屋就是大屋,后来造了“厦”字。夸父的“夸”和“于”,也都是“大”。韩国的“韩”,意思是“大”,与“夏”有关系吗?有学者说“夏”是羌语“天”的音译。
夏代尚黑,商代尚白,周代尚赤。这是三代的服色差异。《逸周书·周月解》说得好,三代改革历法、服色等制度,纯粹是革命的需要,是为了特意显示与前一个朝代不同。藏族先民称内地为rgya nag,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如果是商代,中央王朝是尚白的,不会用“黑色”。周代尚赤,也不是黑色。商、周、秦的国号不是夏。汉代以来,汉族已经形成,该用“汉”或者各个朝代的国号来称呼。比如晋代,是“晋”,齐代,就是“齐”,唐代,就是“唐”……通过排除,只有夏代符合“黑色的夏”。
藏汉分离或者藏族先民再次开始接触内地人民,应该是在夏代。因为只有在夏代,内地既叫夏,又尚黑。这个称呼固定下来以后,就没有再改变。就像罗斯人用“契丹”称呼中国,契丹早已消失,俄国人对中国的叫法不必改变一样。
与汉语里“中国”原来仅指中原一样,rgya nag也有相同的局限性。现在,国内藏语的“中国”国家名称使用汉语音译zhunggo,既好听,又没有片面性。可是境外居心叵测的某些媒体仍在故意使用rgya n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