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靠繁衍人类推动社会发展,人类社会发展靠父亲这一伟大的力量来开拓、前行!十月怀胎,是母亲含辛茹苦孕育了人类的生命;从蹒跚学步到策马扬鞭奔赴事业里程,是父亲点燃的智慧星火使儿女们能够睿智进取收获成功!
●在大自然没有被污染的年代,父母之爱、儿女孝心自然、伟岸、诚挚、热情;在世界经济一体化、政治格局多极化的今天,由于人类社会空前的“世界大接轨”,不同民族、不同地域的文化交错掺杂,人类的感情或许随着时代的进步而“一体化”、“机械化”。然而,不论时代的脚步走向何方,相信深受儒家文化熏染的中国人,会在忙碌的脚步中更加懂得父爱、母爱;更加懂得自己的肉体乃至灵魂来自母亲无私的培育;更加懂得自己成熟体魄、事业成功来自父亲重若泰山的呵护之恩情。
父亲,已经去世十几年了。那时,我刚刚大学毕业后取妻生子,刚刚踏上男人所谓的事业之旅。父亲辛苦了一辈子,供儿女们上学、工作,直到生命垂危的那一年,还惦记着帮助姐姐家盖房子的事。不知疲倦的父亲,似乎永远要做最亮的蜡烛,不仅用自己的汗水和体温温暖儿女,作为中国四十年代第一批泥瓦匠,父亲,还要帮助山沟里的穷乡亲走出土屋,享受玻璃窗带来的光芒。
生活在当今社会的人们,尤其是年轻人,有充分的条件放纵理想,无忧无虑地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然而,凡事都会有利弊之客观矛盾,致使一些年轻人在温暖的阳光中,无所事事地消磨着青春。当快速发展的时代步伐将其狠狠地甩在后边时,岂是一个“愁”字了得。从计划经济时代走过来的我,从苦菜花盛开的贫苦山村走出来的我,从父亲露着棉絮却暖如炉火的怀抱中走出的我,深深地感悟到:逆境能够磨练心志,失败堆砌起来的城堡便是收获。
艰难岁月里,是父亲的勤劳,教诲了我在面对苦难时知难而进;在激烈的市场竞争年代里,是父亲的善良,教诲了我要用积极友善的方式参与拼博。穷苦年代的处境以及穷苦年代的生活,让我在最为脆弱的童年,懂得了怎样面对坎坷;青年时代烦杂的社会和极度复杂的人群,让我无奈地适应和绥和。我知道这与父亲所讲的“人皆有善思,果皆因所德”大相径庭。如今,仍然在崖缝间挣扎的我,只能靠强壮的根系穿越海洋,来吸取大地深处的营养,尽管曾经干瘪的叶片,在风霜中染成金黄瑟瑟。
如今,在日本坎坷奔波的每一天,我仍以艰难困苦年代的尺度要求自己;以父亲的坎坷经历为榜样,在每每失意时,用心志不断地点燃理想的烛火。记得乍到日本,因语言、经济等等因素而找不到工作发愁时,当衣袋里仅有的几万日圆快要花光时,沮丧、彷徨等等愁绪,让一个无助的我,甚至萌生了打起行囊回乡的念头。每每此时,在梦里我都会看见父亲从高山上飞奔而下,无声地为我清理每一个路障。当父亲堆满厚厚老茧的手,被荆棘刺得鲜血直涌时,我哭喊着要父亲停下来,不愿再连累在天国里并不幸福的父亲,我发誓要用自己的双手,去拔除路上所有的荆棘。
在日本这一发达且不允许有片刻踯躅的社会,我生活在一个现实、矛盾、复杂的圈子里。在这里,日本人沉默寡言的性格中,夹杂着防御和保守;被现实血腥的日本社会熏染的部分国人,为了一点点的利益,曾经睡过同床的战友,也要刀矛相向;国人几千年以德为先的儒家文化,被此等深受日本文化熏陶的部分国人踏得无影无踪。或许,这一幕幕无视同胞情、祖国恩的幼稚演出,正如婴儿哭闹祈乳时,人类最为原始的欲望。当然,这样的演出,是人们出于无奈,因为这一幕一幕鲜血淋漓的争斗,真实地反应了日本社会的现实与残酷。试想,当两个人当中,只有一块食物而决定生死时,有谁还会在乎风格和尊卑辱荣。
其实,父亲的年代并不一定比现在理想多少。然而,父亲却能在军队、百姓等等的群体中有着较高的威望,是与父亲“以德待人,以忍为怀。”的处事方式离不开的。其实,本来在这个世界上,人和动物在各自“经营”属于自己的领地,人类在由古猿转化成人的过程中,在极特殊的群体里残留些兽性,也是进化论所包容的范畴。父亲,能够以一颗平常的心去对待任何的群体,成长在当今社会的我,再没有理由去玩世不恭和缺乏耐心与智慧。
在我的人生路途中,父亲是永恒闪烁光芒的太阳,时刻指引着我的航程。不论是在雨里风里,还是在远离星光的苍穹,父亲从不疲倦地“迸射”着的光辉,像鱼儿欢快蹦跳时,宽广辽阔海洋里的水,无声地滋养着我的生命,无声地抚摸我疲惫的臂膀。此刻的我,不再惧怕海浪和波谷,不再烦心与蛇虎与豺狼。人生,本来就是在浑噩无常的梦幻与现实中挣扎。对于出身显贵者来说,人生或许是其挥霍金钱的逍遥场,人生或许是其在钱堆里拼争,用黄金砌筑城墙的魔网;对于清贫者来说,人生就是斧锯刨凿“天梯”的石头矿,人生就是填饱肚子的五谷与杂粮;对于出身卑微且满腹鸿鹄之志者来说,人生就是在失败的海洋中寻找真理的宝藏图,人生就是在发黄的书纸中千年凝练的梅花香。
我,在青山绿树拥抱、苦菜花盛开的村庄长大,我纯真净洁的人生梦想,是在父亲温暖坚实的肩膀上,一步一步地爬向太阳。我知道,只有碧蓝的海洋和清幽的苍山间,才会有一轮一轮崭新的太阳;我知道,不论多么浑噩的环境,只要身上的血液没有污染,也便清风自爽、心态健康。在我还不懂事的文革时期,我知道父亲因为老实,而时常遭到还未进化为人的猿类之欺压。
到我懂事时,父亲不计前嫌,仍会友善地帮助那些在歧途中败下阵来的行尸。我不理解父亲为何还会以友善的态度,来对待那些丧尽天良的猿类,父亲只是把他们的错误推给时代,而不去怨恨其永不悔改的狗吃屎的兽性。父亲心地善良,每每遇到猿类的袭击时,父亲都不会躲闪,而是以仁者之心,忍小人之卑鄙。当实在感觉猿类臭气熏天时,父亲会到老院前的寺庙中,与僧人们讨教佛家的忍耐之术。为了能使哥姐们在穷苦的时代活下来,为了用一块小小的窝头来挽救全家人的性命,父亲曾遭兽性猿类的毒打;在兽性猿类终于点背走向牢狱时,父亲又第一个站出来,让兽性猿类们用足有的时间演化成人。
半世纪的光阴应该不算遥远,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在不同种族的异国,在同根同族的同胞中,在相隔半个世纪后的今天,仍有脏若苍蝇的兽性猿类,在达尔文框定的范围外,猖狂地叫嚣着。留洋求学也好,借留洋名淘金也罢,我真的不理解,为何总有些国人非要把脸丢在国外。在苍蝇狂舞的环境中,我曾经流畅的笔,再也无力写出满意的文章。即便是为了生存而付出的工作和努力,也将在那些无知兽性猿类的熏天臭味中,逐渐地崩溃。
前进的桅杆还未铸成的我,在天海相连的黑暗中找不到日出方向的我,茫然、惆怅、迷惘……在这混噩的人生驿站,在人猿难辨的环境中,我只有借助父亲遗传的“忍”,来维持我奋斗的基盘。在书海中爬行了三十载的我,越发寻不到通往成功的路径。前些日子,有位专攻周易的博士先生曾教导我说,人生将有大成的时刻,一定会出现些小恶,只要根基牢靠,通天的路固然可筑,小恶的出现只当秋季田野中不可避免的蚊虫。我觉得这话深有道理,但我永远也不会想通,在这个世界上,为何有志士仁人,同时,也会有蚊虫蝼蚁。
现在的我,在迷惘中怀念父亲;过去的我,在父爱中感受阳光。如今,父亲已离我而去十几载。在孤独、嘈杂的人流中,我无助地奋斗了几千个日夜。从父亲醇厚温暖的怀抱中走出的我,从清纯自然的乡村走出的我,在复杂的职场上拼杀的我,真的疲惫不堪,无力在风暴中把握前行的旗幡,无心在人兽不分的战场上鏖战。孤寂的我,像浩瀚沙海中的幼草,浅薄的根基,无法抵御突如其来的沙暴。此刻的我,真的眷恋无忧无虑的童年,眷恋暖如炭火的父亲温暖的怀抱。在人生理想还未实现之际,在寂寞的沙洲需要雨露阳光之际,我期望父亲—我的太阳,能及时地温暖我在拼搏中伤痕累累的心灵。即便是,在疲惫的睡梦里,在寂寞的沙洲上,我在无助地疾呼,父亲,给我阳光!父亲,我永远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