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在日落大道上疾驶,前面两个白人警察一路上不断拿我调侃。
“我们做这种事情要付钱,这狗娘养的竟然还收钱”。
“他也用枪,我们也用枪,可这狗娘养的掏枪不但没有危险,还比我们赚的多”。
“刚刚那个女警正点吧?要我是你就直接拖进厕所把她给解决了”。
“你干不干男人?干男人怎么收费”?
“如果你们两个肯现在放我走,我到是可以考虑免费把你们两个给干了,但你们的老婆必须全额付款,不会享受一分钱的优惠”。
我话音刚落警车突然紧急刹停,两个警察同时走了下来打开后面的车门。我又没管住自己的嘴,以为接下来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后门开启时他们把一个男人塞了进来。我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是一场大规模的逮捕行动。日落大道上警车遍布,红蓝灯四处闪烁,不少人被抓,被押进一部又一部警车。
坐在我旁边的家伙身材矮小精瘦,穿着比皮肤还紧身的衣服,浑身上下凹凹凸凸,显然是个GAY。车门还没关上就倒在了我肩膀上哭了起来。
“我是冤枉的,跟我开房间的那位是我的男朋友,我们之间只有纯粹的爱,与金钱无关”。
我用肩膀把他推到了一边,这个男人竟然用一双女人般惊恐的眼神望着我,然后泪如泉涌的说我没有人性。
要说什么留在法庭上跟法官说吧,我对他说。
我真不相信这就是当初那个以民主、自由精神而建国的美国,他一边继续抽泣一边说,宪法被政府和警察肆意践踏,自由女神已经倒塌,连男人和男人开房都犯法了。
他哭了一路,两个警察在车上狂笑不已。我沉默着盯着外面的风景,看见街道两旁昏黄的路灯竟然让我感慨不已。同样是在站街,我的命运竟然不如这些路灯。
警车把我们直接送进了好莱坞分局,一间大房间里已经关了几十号形形色色的人。我们被简单登记后发至不同的警用面包车送往各个监狱。我坐的面包车上有五个老黑,两个老墨,加上我一共八个人。里面七嘴八舌吵成一片。内容无非是谁杀了人,抢了店,犯下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子。可我知道警车正驶往洛杉矶郡监狱方向,关在那里的人一般都是服刑一年以下的轻刑犯。这帮傻瓜只不过是在自作聪明、相互吹嘘,以便在监狱里不挨揍。其实他们无非是一些杀人未遂的、抢劫未果的、强奸不举的、擦枪走火的小混混。
前面一片雪亮,没有窗户的巨大灰色建筑和门口荷枪实弹的狱警已经让我们知道身陷囫囵。随着后面一道大铁门关上,前面的一道才开启。一开一关、此起彼伏。正像我的人生一样,始终处于狭小的空间,前后夹击、进退两难,被命运一步一步地送往绝境。
我们在监狱里被扒的精光,带着塑胶手套的狱警粗鲁地将手伸进可能藏有违禁品的地方乱摸一番。在外面再强悍的流氓在这里也都只好乖乖的弯身岔腿,稍有违抗就会换来撕心裂肤般的惨叫。
登记官是个大胖子白人,他坐在电脑旁头也不抬地一边提问一边笨拙地输入。
“什么族裔”?
“白人”
“是不是同性恋”?
“不是”
“是不是帮派成员”?
“不是”。
“有没有医疗需求”
“没有”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二百多磅的肥肉突然从椅子上窜起,对着我的头重重给了我一拳。我被打的眼冒金星,退后了几步倒在了地上。他接着又朝我肚子上补了一脚,恶狠狠地说谁要是玩小聪明就是这个下场。一帮老黑和老墨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
“最后一个问题”,他俯身将那肥胖的猪头凑近我的脸说,“你这杂种是要公共律师辩护还是有自己的律师”?
我浑身痛的站不起来,躺在地上说这事情我需要点时间考虑考虑。
好吧,他起身说,你在这里唯一有的就是时间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随后两个狱警将我半拖半拉的送入了一间关着一百多人的大囚室。狱警离开后囚室里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在这些犯人眼里能在进监狱第一天就挨揍的不是钢铁硬汉就是穷凶恶极的大人物。
他们腾出了最好的下铺床,七手八脚的将我抬了上去。我的疼痛虽然已经基本消退,但我还是装出万分痛苦般的表情硬撑起身体,给他们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换来了更多的欢呼和掌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