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俗语:“跟你说膀大力的!”
谭汝为
天津方言有个词儿:“膀大力”,就是说实在的,说真格的,实打实的,靠得住的意思。例如:“跟您说傍大力的吧,最低价800元,再少不行了!”
据天津著名民俗文化学家李世瑜先生考证:天津方言“膀大力的”,是英文“boundary”的音译,意为边缘。引申为到头、到底、到家的意思。这可聊备一说。
幽默大师马三立的相声《对对子》,在夸耀本人的书法好时,说:“咱说膀大力的啊……。”捧哏的王凤山立刻打断他说:“哎呀呀,你瞧有学问的人,有这么说话的,还说膀大力的!”“什么大学毕业?大学毕业有说膀大力的吗?”马三立还有一段相声,也说:“咱跟你说膀大力的……”捧哏的赵佩茹立刻说:“瞧这一嘴炉灰渣滓!”由此可见:“膀大力”这个词,绝非上层社会的文明语言,很可能是下层社会的江湖行话或属于黑话的性质。
旧时人们把在从事装卸运输工作的人称为“脚夫”,就是“车船店脚牙”中的那个“脚”,属于下九流,难登大雅,是被世人轻蔑的行业。天津话称之为“脚行”。当年的码头工人被称为“扛大个儿的”,属于没文化,没技术,靠肩膀扛包,卖力气吃饭的“苦大力”。天津卫的脚行由封建恶霸把头把持,为了抢码头,争地盘,争行夺市,常常发生群体械斗。在世人看来,这是惹不起,瞧不起,唯恐避之不及的行业。
“膀大力”这个词儿,可能是纯粹的天津土话,是码头文化的产物。原指膀大腰圆,卖苦力干粗活的人,就是凭肩膀吃饭的“苦大力”。因为在码头上扛包装卸是实打实的硬活,来不得半点儿偷懒耍滑,所以后来把“膀大力”,引伸为说实在的、说真格的、不带掺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