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志平）
53章 一位东方学者面对西方权威的争鸣
美国当代著名心理学家、杰出的人本主义思想家马斯洛，一生从事心理学研究。曾担任布兰代斯大学心理学教授和系主任，美国心理学会年届主席和美国社会心理学会常任主席。行为动机理论就是他的建树。
马斯洛上个世纪末已经离开了人世，但是，他的理论仍然在美国、中国和世界产生着影响力。如今，当我们对不同于行为动机的“认知动机”理论的探索结果有了初步进展后，即可以通过本书展开一次东西方“争鸣式对话”，以解开这位权威人士一生奋斗而未了的“心结”，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笔者想说的是：人是为了“自尊”的行为需要，才会有求知欲望和审美要求吗？那么，当三岁的孩子注意力集中的时候，当他凝神关注他所好奇的事物时，是否可以判断为他正在自觉地维护他的“自尊心”，是否可以判断为他的专注是为了早日赢得人们的尊重呢？
可是，因为您没有重视发现动机互换定律，使得您所构建的行为需求层次理论在不断的充实补充中，显得越来越支离破碎。笔者认为，包括什么叫“自尊”――这种内涵很深的心理学和社会学问题，人们也需要通过一个很长的认知过程才能懂得它的含义和价值。
如果人类根本就没有先于行为动机而产生的认知需要，那么，任何行为动机――尤其是“自尊需要”绝不会成为人类的内在意识；如果从来没有优先产生的认知需要，人类就只会有动物一般的“条件反射”功能。所有成熟的人们，他们的所有行为动机的产生都要以认知条件为基础，而推动认知条件不断走向成熟完善和更新补充的初始动力，正是不同于行为需要的认知需要。
直到您临终前出版的那部著作《存在心理学探索》（云南出版社1987年中译出版），才终于接近到了新动机理论的边缘。但是您还是囿于毕生探讨的行为动机理论框架，而与新的动机理论擦肩而过。这本书中，您发现了“认知高峰体验”的存在，承认有些问题令人“模模糊糊地觉察到”人类的某些动机生活“不同于我过去所知的那些动机”，显然，您已经触到了新动机理论的一个侧面，可您却还是用行为动机对上述问题作了注解。认为“认知高峰体验”那是人们在成长中所产生的“缺失性动机”所致。您说：在科学创立史上，人们对未知领域的探索热情均缘于“对当时缺陷的不安感”，想获得充分发展的人、想自我实现的人都会有认知高峰体验。可是，这样的解释是不是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们承认以行为动机的最高需求层次――实现自我价值所产生的需求，可以激发出各种缺失性动机。可是，不懂自我价值实现的少年，难道就没有认知欲望和发现什么的快乐感么？在成熟的科学家们面前，当许许多多的未知领域还不能形成一个确切的研究方向时，甚至根本不知道那就是未知领域时，缺失在哪里？缺陷是什么？不安从哪儿来？牛顿的物理学就曾经被当时的人们奉为科学的顶峰，人类为此而骄傲满足了半个世纪。
这时候，新的探索和发现因为没有很现实的缺失感，还会不会产生突破性成果？科学发现常常不是在您感到缺少什么时才有所发现，而是在新的信息刺激（针对特殊响应条件）和新的疑问（认知动机）还有新的探索领域被打开之后，才会涌现出一系列新的缺失。就好像爱因斯坦用现代物理学打开了一个缺口一样，人们忽然发现科学才刚刚起步。也好像中国上个世纪80年代之初，一个在贫穷环境中生活习惯了的人，只要有吃有穿他就感到很知足，忽然让他到发达国家去观光一次，回来就感叹：“我们穷得好像是个高级乞丐”！
有新的认知和发现，才会有缺失感和失落感，才会有扩展的行为动机和创新的实践。而新的认知和发现的原动力仅仅来自行为动机么？天生好奇并不等于天生感到缺失和不满，人的认知欲望也并不都产生于有了“缺失不安”之后。人类来到地球，他起初并不知道自己除了饥饿以外还缺少别的什么。而伴随着好奇、探索、体验、视野和新发现的不断扩展，他才会日益感到自己缺少的知识和财富越来越多。于是，有人为了财富会产生更多的行为动机；也有人为了探索会激发出更多的求知欲望。行为动机可以拉动认知欲望，同样，认知欲望也可以扩展并推动行为动机。
那就是说，前一种是没有人格的“神”的行为，后一种才是“人”的行为了？显然错了！错就错在您的动机理论，面对人类的动机互换定律其容量太小，如果按照这种思维定势继续走下去，最终会走向哲学的神秘主义而不再是科学的人的动机理论。（2008年加注：马斯洛用一生的探索热情和终无止境的困惑再次证实了本书讲述的一个道理：哲学发展之难，不是难在对客观世界的认识，而是难在对人类自我的认识。许多卓有成就的科学家也是这样，在对自然、对社会的认识创出奇迹后，却在认识人类自我上陷入重重迷惘。）
先生：我看到，您是带着疑问和追求，也带着迷惘和遗憾离开人世的。而在此之后，生活在这个星球另一端的一个中国人也在同您一样苦苦寻找。他所找到的不同于行为动机的内在的动力“意识”――就是认知动机。认知动机和行为动机可以相互构成完美的人格。前辈：您可以安息了！
认知动机是一切兴趣、爱好、志向、信念产生的根源，又专门是人的某一种认知注意力获得初始形成的根源。它既包含了模糊概念“意识”，如幼年好奇心――这种尚未十分清晰的认知意识萌发，也包含了具有精确概念的“意识”。认知动机与现实需求所驱动产生的行为动机相比，是一种更为内在、也能更加持久的脑动力机制。它是“主映象链接补充定律”所表达的人脑微观粒子运动的“三种灵敏机制”所奠定的基础性响应条件；它是生命物经过数亿十年的自然演变和自我改造而形成的以大脑生化物质为基础的脑记忆积累多中心响应机制促成的结果。它有着比行为动机更深厚、更扎实、更广泛的物质基础。
通过认知动机概念，人们可以把人类那些已经明显表现出来的兴趣、爱好、志向、信念和注意力（包括好奇心）统一起来，形成层次更加分明的“意识”作用力体系。不过，笔者并没有为此发现而感到兴奋，因为：在这个星球的多数地方，人们内在的创造性激情仍然在受着各种物质生活和工作岗位的压抑，社会管理体制也只能向接应不暇的现实需求大幅度倾斜，伴随行为动机原地打圈的认知动机依然是社会主群体的内在意识作用力，而物质运动前沿领域认知动机的强大作用力仅仅只发生在少数人身上。
当今极为流行的“知行合一”的哲学思想，正是当代人不得不适应激烈竞争的现实需要，宁可让认知欲求停留在“第三层次”的现世哲学思想在哲学家们头脑中的反映。它的局限性是没有发现“动机互换定律”才是人与自然与社会相结合的物质高级运动的普遍规律。但是，我们也相信伴随着人类物质文化生活的提高，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将会越来越多地发现自己身上蕴藏的无限创新智慧，并自觉进入“动机互换”的人类最佳意识作用力构成的大境界。
认知动机的五种表现层次，可以说明它已经达到了哲学范畴的高度。
两种动机与社会意识形态的关系是：认知动机和行为动机共同体现为人脑的“内在意识”，社会意识形态作为第三种意识，则体现为社会和他人传播的“外在意识”。认知动机与行为动机是能够共同地直接从内因方面作用于人类自身的相辅相成的两个方面。相比之下，第三种“意识的作用力”――他人正在传播的音像文字语言等社会意识形态，在没有两种动机的帮助下则只能构成外部作用力。社会意识形态的作用力需要通过形成两种动机来实现在脑内发生作用，否则没有任何影响力。如果现实的社会意识形态与现实的两种动机意识相冲突，则常常是社会意识形态对个体的作用力，要让位于人脑已经形成的认知和行为两种动机。
比如：“等我把手头的要紧事做完，再去参观艺术展览行不行？”――这是行为动机形成后不受社会意识形态干扰的表现。再比如：“你刚才说什么，我一点没听见！”――这是认知动机形成后正在促使大脑开展思维运动，对他人讲话充耳不闻的表现。
有人说，也不能排除“外在意识”可以直接作用于人的内在动机。比如：“我命令你马上就放下手边的事，去执行我分配的工作！”在这种情况下，被指令的人就不得不服从。但我们如果仔细分析此种经常发生的现象，就不难发现：它仍然是通过常规利益机制在人脑中存储的内在意识而使“外在意识”发生显著作用力的表现。因为被指令的人如果不服从命令，就可能受到严厉惩罚，他会自觉意识到这一点。假如你用同样方法“命令”黑猩猩去执行你分配的工作，就不可能有“yes ser”应答。因为未经条件反射训练的黑猩猩不懂人类的理性规则，大脑没有制度的记忆存储就没有相应的内在意识。
可以看到，当社会意识形态也被人脑接受之后，便也同样进入大脑多中心记忆中的某个链接积累，也就成为新的动机形成过程中的链接参与机制。当然，作为“内在意识”而形成的两种动机，响应和接受了社会意识形态的作用力并形成脑记忆积累后，也只是促成某种动机形成的内因之一，而不是全部。两种动机还有自己形成的其它内因。比如：自我的现实需求是行为动机形成的主因，人脑对特殊信息的响应条件则是许多科学头脑形成认知动机的主因。
认知动机与社会意识形态的独特关系是：认知动机有着不同于行为动机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它的作用力方向常常表现为多向反应和链接，即不仅响应和链接了来自客体的特殊信息，同时也会回过头来根据认知需要主动响应社会意识形态中的有用信息，自动调整和补充行为动机的某些偏差和不足。认知动机在链接大脑的敏感方向上、在社会意识形态的传播和促成行为动机形成机制上，它经常起到的是“枢纽性”作用力。
认知动机与行为动机的关系是：认知动机从大脑的被输入方向链接和响应着外界的特殊介质传递，也从被输入方向接受认知指向的某种社会意识形态的信息传播；而行为动机则一方面从大脑的输入方向链接着人体本能需求和外界的现实需求，另一方面也从大脑的输出方向链接并响应着改造自然和社会的物质运动。两种动机共同作为内在意识的形成，它们都是通过人脑自发产生和自动加工后的意识所构成的自我动力机制，于是，它们又共同与外在的社会意识形态的作用力形成对立统一。认知动机重在完善自我素质、提升自我素质，其中包括推动人类整体素质和响应条件的改善；行为动机则重在满足人的现实欲求，其中包括“利己性”和“利他性”两种现实欲求。
认知、行为两种动机是人们的“内在意识”在人脑中必须经常性相互完成的一个“小循环”或“微循环”链接。这个链接完成之后，然后由行为动机来代表“人”，去继续主持完成作用于客体世界的各种实践，并推动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发展。这时，人的认知动机则又走向了新的“小循环”并推动认识论继续走上无限大循环的漫漫征途。
我们把意识的三种作用力用图示方法表述出来（见图十九、图二十）：
认知动机响应方向
脑内作用力指向 对外作用力发生
（ 图十九）
（ 图二十）
上图显示的是，认识论大循环中所包含的人脑对内对外响应状态形成和产生小循环或微循环的基本循环路径。人类所有被构成为“动机”的意识领域，均可分为“欲知”和“欲行”两种需要或两种大概念内涵。“欲知”就是认知动机，“欲行”就是行为动机。“欲行”所要解决的是人与自然与社会相结合的高级运动方式怎样构成、怎样实现的问题，也就是：我打算做什么、怎么做才能把事情办成办好的问题。人们要想经常性地解决好这一问题，只有一条路，这就是：先解决行为动机形成之前应该知道、必须知道的哪些问题。
那么，“欲知”所要解决的正是人脑微观领域的物质运动如何形成注意力方向，应该积累哪些信息，如何响应某种信息，如何促进思维运动，如何实现创新发现，如何推动意识进步，如何提高人类自身素质，如何提高决策水平，如何增强创新意识和提高创新能力的问题。而行为动机在其产生过程中，不仅需要认知动机经常性伴随它、促进它和推动它，而且，在物质运动的前沿领域、在创新实践领域和求知学习领域，人脑还必须依靠认知动机优先产生，优先解决求知欲望中的问题，然后，行为动机才能有所作为。
在主动高级运动方式的局部大循环圈里，人的响应条件所催产出来的认知动机，是推动大脑赢得认知目标实现，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现实动力。
（不得翻印转载，引用请注明出处。因至今未签出版合同，而未做最终校对，请网友以正式出版物为准。）
查看更多胡志平文章：http://huzhip9.chinavalu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