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兔死狐惊
早晨六点,孙卫国从欧美考察飞回来,赵虹华到飞机场接他回到家,正在整理东西时,电话响起来了,在看孙卫国带回照片的赵虹华伸手拿过电话。“什么?还是艾滋病毒携带者?!”“是他杀。”“知道了。”“好好好,我马上就到。”孙卫国的手停止了动作说:“谁死啦?”“一个叫王屏珍的妓女。还有一个就是你所熟悉的老板叶江海了。”吓得孙卫国差一点坐了下去。赵虹华急忙扶着他问:“你怎么啦?”孙卫国捂着头额说:“可能是坐飞机的时间太长了,头就还在发晕,又一下听见说叶江海死了,头就更晕了。”赵虹华扶着他边向床去边说:“可能是太累了,睡一觉吧?”孙卫国说:“不用扶,我自己还行。为什么死的呀?是不是出车祸呀!”赵虹华说:“出什么车祸?不是他杀,就是自杀。”孙卫国停了脚步说:“为什么呀?”赵虹华想了想说:“据初步分析,妓女是艾滋病毒携带者,传染了叶江海。”孙卫国“啊”的一声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个叶江海也是对他嫖娼的报应。”赵虹华说:“所以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嘛。”孙卫国说:“你去办你的事吧。我真的还行。”赵虹华说:“不行,你必须给我睡一觉。”孙卫国顺从地说:“行行行,我睡我睡。”赵虹华坚持把他扶到床上才说;“那我就去了,如果头还在晕,马上打电话给我,或者叫个秘书来送你上医院看看。”孙卫国边躺下边说:“好好好,我没有事的,你去忙你的吧。”
孙卫国闭着两眼,脑里的空白被画面一点一点的充满。他从去叶江海的兴欣别墅后,就和李风云叶江海柴东广何尚品他们一样,在他们的圈内,公开和小姐们完全融合在一起了。他想王屏珍和各种嫖客发生性关系,其中一个嫖客就是艾滋病人,不过是在他出国以后,王屏珍得了艾滋病,王屏珍又和李风云发生性关系,和柴东广发生性关系,和何尚品发生性关系。要出国的前一个月左右,他觉得他都没有和王屏珍发生过性关系,特别要出国前。他想起来了,好像是在走的前两天,他又好像是和王屏珍发生过性关系。不,不可能,他觉得他那一久最多的是跟虹华,其次是刘霞和曹智和。他默数着‘王春兰、姚倩倩、李琳惠、周舒玉、秦可玉、冯玉清、黄花芳、黄花芬、陈美、王春兰、周凌玉、加上李风云介绍的两个秘书和去视察时来招待他们的两个招待员,还有一个大学生,好像就是这些了,一天还没有摊着一个嘛?对了,还有吴文瑶和黄菊。’想起吴文瑶和黄菊母女俩,他就笑了。他在兴欣和黄菊发生性关系后,一直就怕见吴文瑶,也不敢见吴文瑶。但他也常会想吴文瑶,也觉得对不起吴文瑶。有一天,吴文瑶又约他见面,他考虑再三,还是去了,他走进镜花园宾馆吴文瑶的房间,关上门,就要吻吴文瑶,吴文瑶一把把他推开说:“姓孙的,你是不是人?”孙卫国知道东窗事发了,他本能抵抗道:“文瑶,你是怎么了?”“怎么了?你狗偷猪肉自晓得。”“什么嘛,你让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我问你,你见过没有见过小黄菊。”孙卫国想了想说:“见是见过一个叫黄菊的小姑娘,是在一个朋友家里,……”“她在你朋友家干什么?”“陪客人吃饭呀。”“吃完饭后呢?”“大家唱歌跳舞呀。”唱歌跳舞以后呢?”“我不知道了,因为,唱歌跳舞,我都不感兴趣,而且,也不在行,我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那就是我家的小黄菊呀,你怎么不把她给我带走?”孙卫国想了想说:“带走,十多二十个,我带哪个?除非先前我就知道那个是你家的小黄菊。”吴文瑶一下瘫坐在沙发上,他看看吴文瑶。“你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去我那朋友家吗?”吴文瑶有气无力地说:“不知道,她为什么去?”“她们都是应召女郎。应召而去全方位服务的。”吴文瑶拉着孙卫国的手说:“卫国呀,我算是白养她了。”孙卫国坐了下去说:“怎么能这么说呢?小姐就没有好的了吗?日本电影里,望乡的妓女,还为日本的繁荣富强出过力呢。”他抚摸着吴文瑶的肩。“再说了,你认为当小姐下贱,现在许多人还认为,应该把它办成个产业,甚至专家学者还提出来,中国嫖娼卖淫的这么多,性病流传很快,干脆办红灯区,好管理。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市里召开扩大会议,书记赵圆全在会上号召大家向某某某女士学习,大家“哗”一声就笑开了。你猜是为什么?”“我又没有去开会,我怎么知道?”“我给你汇报嘛。”吴文瑶靠在了他身上说:“卫国呀,你让我的脸往那放?这个小黄菊,算白养她了。”孙卫国摸着她的头说:“你听我讲嘛,听了,你就明白了。”吴文瑶点了点头。孙卫国用手梳理着她的头发继续说:“因为,那女士过去就干过小姐的,先前那女士去广州打工,因找不到工作,做了小姐。才做不到一个月,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看上了她,那老头是个华侨,世界很多国家都有他的产业,是个大富翁。老头大部分时间住香港,她和香港老头结了婚,去了香港,老头对她很好,她对老头也是尽心尽力。可是,好景不长,才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老头就病重住院了,她更是尽心尽力的侍候老头,半个月后,老头死了,她见到了老头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一大帮的人,她害怕得不得了,没想到大家都对她很尊重,在向遗体告别时,由老头的儿女们孙子们都向她三鞠躬致敬,并说感谢她陪老人家幸福愉快地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并告诉她,请她放心,他们一定按父亲的遗言划分财产。请她暂时先在和父亲住的房里住着,等候律师的通知。她当时想,看老头子也不是什么富人,这么多子女,最多也就是分得到几万港币。说不定,他们还要来分这房子呢。但总比打工好,更比做小姐好。当律师和老头子的子女们按老头子在律师那里的遗书,把办好的一幢别墅房产和她住着的房产证明书及存在好几个地区和国家银行相当于几亿港币的存折或银行卡及文件,同律师送交她,要她签收时,她当时如坠雾里。”吴文瑶说:“一个妓女,大家当然要笑了。我也要笑。”“可她的钱支援了市里的建设呀。”“那倒也是。”她抬起头看着孙卫国。“干脆,由政府组织,把我们中国的女人都卖到外国去,更好赚钱。”“还用政府组织,自发的都不得了了。政府天天都在整顿打击都整顿打击不完。”吴文瑶扁扁嘴说:“去那些地方的,有几个不是你们这些政府官员?!”“我去,你不吃醋呀?”“赵虹华都不吃醋,我吃那样醋。”“你不吃醋?”“当然不吃醋。”他想想说:“刚才还吃我的醋呢。”“我吃你的什么醋了?”“刚才说到小黄菊,……”吴文瑶一下坐直了身子惊道“什么?!……”孙卫国急忙抢过来说:“事情还没闹清楚,你就又开始吃醋了是不是?”吴文瑶转口道:“说实话,一根牛尾巴遮个牛屁股,她要走这条路,谁有办法?你又经常要陪人去那些地方,难免会碰上呀。”孙卫国摸着她的头说:“万一,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碰上了,怎么办呢?”“命吧,我有什么办法。”孙卫国“唉”的叹了口气。吴文瑶说:“卫国,其实,她一说她认识孙秘书长,我就知道是你了,我只是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希望你骗我,给我心理上一个平衡。”虽然这在孙卫国的预料之中,但他还是吃了一惊,过了几秒钟,他才说:“这不能怪我,当时我问她姓名,她说叫王杰,问她家住哪里,她说北方,如果她老老实实讲,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我想通了,儿子讨老子的小老婆的事,皇帝赏妃子给儿子的事,从古到今,还少吗?!就算我和小黄菊都是你的情人,又怕什么?!就当是小黄菊帮我还你的情债吧。就当是给黄炎斗这个杂种的报应吧。”孙卫国抱着她说:“文瑶,别说了,别说了,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情人。”他一转念:‘想远了,想远了。’他又搜索去过那些夜总会,终于想起来了,在洪福时,他亲自点的王屏珍。他一下觉得阴茎有痒的感觉,急得他急忙爬起来脱了汗裤检查、把阴茎拿在手里翻过去看,又翻过来看,没有看出有什么病来,他就去翻有关的书,突然,手机响起来了,他拿起说:“请讲。”
“卫国,是我呀,本要去接你的,因为叶江海前三天死了,所以,……”
“知道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死的?”
“目前还不清楚,据说是杀人。”
“杀人?杀谁呀?”
“有个叫王屏珍的小姐,你记得起来记不起来?”
“有印像,很模糊。记不太清楚了。”
“杀的就是她。”
“一个小姐,值得他去杀吗?”
“我只知道他的遗书上写的是他染上了艾滋病,是王屏珍传染他的。”
孙卫国想了想说:“何大哥,为安全起见,你也应该去检查检查,以为万一呀。”
“你出国考察后的第十五天,我们就都查过了,我打电话给你,就为怕这万一,让你也查查。”
“我又没有跟她上床,我查什么呀?!”
“以防万一嘛。”
“王屏珍是什么时间染上病的?”
“不知道。”
“什么时间查出来的呢?”
“王屏珍死后查出来的,这病有潜伏区。谁知道她是几时得的呢,你赶快过来,我还有其它重要事要给你讲。”
“李风云柴东广他们检查过了吗?!”孙卫国抓过外衣。“好,我马上开车到。”
“查过了,连小黄菊小刘霞曹智和她们所有的人都查过了。你要这方面的资料,我现在就给你说。”
“好好好,我边走边听你说。”
当何尚品告诉孙卫国,他们检查后谁也没有传染上艾滋病和其它性病后,孙卫国舒了一口气,但他想到只有他一个人没有检查时,他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何尚品让他别急,到了他那里,一切都为他准备好了。当他的车驶进车库停稳,看那辆停在旁边的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救护车时,后门下来了何尚品,要他上救护车,救护车里两个穿白大褂、口罩戴得只露出两只眼睛,并且还戴着乳胶薄膜手套的女医生正在做准备。抽了血后,其中一个医生看着他说;“先去取尿样吧。”另一个医生拿着玻璃瓶下了车,对他扬一下头说:“走吧。”见着她们这一身防范穿戴,就被吓得不知所以的孙卫国,没有听清医生说什么,惘然地看着对他扬头的女医生笑笑。那女医生说:“秘书长,走吧,取尿样去。”孙卫国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何尚品对女医生说:“我和他去好了。”女医生把玻璃瓶递给何尚品说:“好吧。”走出了车库,何尚品才说:“你不用怕,她们两个都是熟人。”孙卫国说:“熟人?”“是呀?”“叫什么姓名?”“猜猜看。”“别急人了。”“要给你取尿样的是姚倩倩。就是经常跟大家在一起的那个姚倩倩。”“姚倩倩?她是医生?”“她是什么医生,是护士。”“另一个呢?”“另一个,你就更熟了。是舒芹,分工时,你还去打过招呼嘛。她才没有被分回老家不说,还分在了最好的笫一人民医院嘛。” “舒芹?她当主任了”“他当了好几年的主任了。”孙卫国急得停住了脚步说:“坏了坏了,舒芹知道了,肯定会告诉舒萍,甚至告诉虹华。我不检查了,要检查,我到其它地方检查。”“你放心,我都给她们说好了,她们谁也不会说的,连我都是在她那里检查的。她也没有告诉她姐姐嘛。”“真的?”“真的,你怎么连我已不相信了?”“不是不相信,而是问题严重呀,传出去,就是没有病,也说不清楚呀。”“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连检查用的姓名、藉贯、年龄、日子都是用其他在他们医院有性病的病人的。连驾驶员都见不到你,要我们搞完走后,他才来开他的车。你想想,来我这里多麻烦呀,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就是为防万一嘛。”孙卫国长长的出了口气,笑了起来自嘲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呀。”何尚品笑道:“才是个艾滋病,为了女人,有打得头破血流的,有上刀山下火海的,有发动战争的,我们才是小小的检查一下,值得。”孙卫国大笑了起来说:“值得,确实值得,得了艾滋病,就更值得了。”何尚品拍他肩上一下说:“走快点,舒芹还等着回医院去化验呢。”
救护车才开走半小时,孙卫国就说:“大哥,舒芹怎么还不来电话呀?”
何尚品说:“车子最多才进医院,你不要性急,她们的结果一出来,就马上会打电话来。”
孙卫国说:“不急?虹华打电话来,我怎么说?”
何尚品笑了说:“小小的一个事情,就把你急得连这点主意也没有了。把手机关了,不是什么都行了。”
电话终于响起来了,何尚品确定是杨舒芹后,打开了免提,放下电话说:“是我,你说吧。”“初步检查,他什么性病也没有,让他放心吧。”孙卫国激动得不由自主地说:“真的?!”“真的。你喊他来,我给他讲。”孙卫国正在后悔出了声,急忙对着何尚品摇手。何尚品说:“他早走了。本来他就是很正经的,他也不愿检查,我告诉他,衣服裤子、洗澡游泳,甚至手纸都会传染,再加上我怕他在国外出这类的事,以防万一,所以才请你们来的嘛。”“上次你检查,你说你怀疑我大姐,这次他检查,你说以防万一,你这不是无事找事做,吃饱了没有事干,还是神精病呀?”“给没有病的人都介绍给你医,我还神精病了。”“算了算了,人都要被你吓出神精病来不说,传出去,没有也要被人说成真的了,你赶紧告诉他,让他放心。”“好好好,我多事,我请客。”“请我们一家,还是请我们科帮过忙的人呀?”“由你点。钱我出,客你请。你请的大多数是女士,我就避嫌不去了,不然,你姐姐知道了,又惹她不高兴。再说了,也没有时间了。”“学会关心我大姐了,不错,不过,你不去不要紧。你得告诉我什么规格呀?”“我给你一万元,管你什么规格。反正我也见不到。”“你这样奢侈,你就不怕我姐姐知道了不高兴?”“你放心,这是我的私房钱。再说,这么多财产都交给你管了,还在乎这点钱。” 电话传来带着笑的声音:“好了好了,拜拜。”何尚品关了电话免提说:“卫国,本来刚才就要告诉你,但看你那焦急的样子,我就没有说。”“什么事?”“我要走了。”“去哪里?”“出国?”“办什么事?”“什么也不办,逃亡。”“逃亡?出了什么事?”“我怀疑王屏珍和叶江海都是他杀?”“是不是公安盯上你了?还是你真的……”“你想到哪里去了。”“那他杀自杀,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想想,叶江海是李风云和柴东广的人,据我所知道的,他们走私的数目就大得惊人,比我参加他们的加上我一个人干的大多了,叶江海一死,肯定引起警方注意,一调查,不死也得坐十年以上的牢,所以要趁没出事前就走。”孙卫国说:“没有这么严重吧?”“兵败都如山倒,何况李风云和柴东广他们呢。”“护照办好了吗?”“早就办好了,你还未去欧美考察前,我就在开始办护照了。”“去哪个国家?”“先到加拿大。”“准备几时走?”“明天早上六点的飞机。”“大嫂呢?”“一起走。”孙卫国想:‘我帮他及他们办事,都是何尚品一个人来联系,让人帮他们办,指示办,我都是口头的,签字盖章批示一类的事,我从没给他们干过,没有任何实际的东西落在别人手里,包括何尚品。何尚品一走,我就更安全了。’他说:“好。走了好,看看发达国家的生活,那才叫高质量的好生活。”何尚品拍拍孙卫国的肩说:“兄弟,你不知道,要走了,我还是怪舍不得的。还有呀,我还是怕。”“怕什么?”“怕我真的被抓起来,抵不住呀。所以,我连办护照都不敢找你和虹华,也不想让你们知道,为的就是怕他们怀疑到你,连累虹华。”孙卫国一下握着何尚品的手喊道:“大哥!”何尚品边拉孙卫国坐回沙发边说:“我又不是去受苦,我是去享福,起来起来,我还有事要交待你呢。”他把兴然所有的钥匙给了孙卫国一套,让他代管。自住出租由他决定。出租,租金归他。但孙卫国知道,这些都要等李风云和柴东广垮台,或者逃亡,或者死后,确实没有出卖何尚品,他才能住和出租。不然就危险。何尚品还告诉他,他的公司和舒萍的公司,盘点也全部完毕,也交给舒芹代管,他们走后,让舒芹慢慢停止一切业务,直到把房屋全部出租。请他在背后帮助舒芹做好这件事。孙卫国没有想到何尚品安排得如此精细,又如此保密。他说:“要不要我问问虹华情况?”何尚品说“不要。不要的原因是为什么,你知道吗?”孙卫国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们家舒萍做正当生意,你们家虹华做正经事,明白了吧。”孙卫国点点头说:“明白了,不至于全军伏没。”他们两个“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何尚品说:“今天早上,我们兄弟两个,像当年当知青一样,自力更生做菜饭,庆祝庆祝我们平安的一生。还有,吃完饭后,你出了这个门,就连电话也不能打给我了。更不能来送我。”“为什么?”“不防一万,防万一嘛。再说,我和你的关系,不在这些礼节上。有事,我会通过舒芹跟你联系。你放心,我从未让她们一家跟我们干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李风云他们送不送你?”“他们,连知也不知道我要走,后天下午,他们要给你摆接风宴席,还请了我呢。我想,如果人是他们杀的,后天的宴席说不定对我来说,就是鸿门宴。”“有这么凶险?”“我不是他们的人,又跟他们共过事,他们不除掉我,除掉谁!不过,你不要紧,据叶江海前三天给我讲,是李风云和柴东广准备拉你下水后,一是由你在前台办事。二是要通过你利用虹华。还好,你还没有帮他们办任何事,他们的戏,就要收场了。”“这一伙毒蛇!”孙卫国拍一下沙发站起又说:“难道市反贪局盯上他们了?”“反贪局盯上他们了?反贪局是市政府的摆设,杜凡经是李风云的一条狗,是我盯上他们了。”孙卫国想:‘是你盯上他们,不就是包括了我吗?!’他惊骇得站了起来。何尚品说:“卫国,你别怕,坐下坐下。”孙卫国迟疑地坐了回去。“害那个,我都可能,唯独不能害患难与共的朋友,我们不但共过患难,而且,我今天能有这么多财产,这么多线,都是因为有了你,有了钱,儿女才能去了外国,我和舒萍才有了第二故乡,第三故乡,第四故乡。我要害你,那就不是人了。我是看王屏珍和叶江海是不是他李风云和柴东广杀的,如果是,他们也就同样要杀我灭口,我不盯上他们,去盯谁?!”孙卫国想想也是:他交待这么多事情让我办,帮不帮他都无所谓,最少他用不着亲自杀我,而且连杀人都用不着。但他也发出了警告,出卖他,或者是不义气,甚至不给他办好他交待的事,他都可能会报复。怪不得他不给兴然送给我,他还留了要想回来的路。他试探着说:“你出去了,怎么整他们,不如你把材料给我,由我来整他们。”何尚品摇着头说:“你去整他们,危险。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我要整他们,我会由国外给公安厅公安部中纪委寄材料,不断的寄,一直寄到事发为止。”他拍着孙卫国的肩。“参谋长就是参谋长,离全面还差一颗米,就是差一颗米。走吧,整菜饭去。”孙卫国的心放到了实处说:“大哥,让兄弟为你做一顿,以表我的心意。”何尚品说:“好,以后就难见了。”孙卫国说:“我想肯定会有机会再见面。”何尚品笑了说:“在国外,那是肯定的,我是说在国内。走,我正式给你打一次下手。”
孙卫国中午二点从兴然回到家,倒头就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虹华还没有回来,他揉揉眼睛看看表,已经快七点钟了,急忙起来穿好衣裤出了房间,要喊保姆多做几个菜,发现菜饭很丰富,而且是刚做好的,保姻却无声地走了。他知道虹华马上就要进家了,这一切,都是她遥控指挥的。他想:‘我何不打电话再催催她。’他拿起电话拨了号,没人接。电话还没放下,门开了,虹华走进来就说:“饿死了,开饭开饭。”
孙卫国边给赵虹华摆椅子边说:“你不是说你今天休息吗?”
赵虹华说:“吃饭时间,不谈事情,吃完饭再说。”
他们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到了大沙发上,孙卫国搂抱着半躺的赵虹华,抚摸着她的头发,故意不问事情。赵虹华扬起头看着他说:“你怎么不问事情了?”孙卫国继续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你们公安有你们公安的规矩,泄了密,谁负责?”“他那种事情,还用得着保密?。”“不保密,就是新闻了。”赵虹华点他鼻子一下说:“在你来说,是大新闻,天大的新闻。”孙卫国装得焦急地说:“什么大新闻,他是谁?你快说呀!”赵虹华说:“谁?!还不是早上说的,你们的纳税大户叶江海。”孙卫国说:“我就想不通,他怎么会死呢?而且还是自杀。”赵虹华说:“据初步化验分析那个妓女是被他杀的。”孙卫国说:“他又怎么会去杀妓女呢?”赵虹华说:“你别急嘛,杀妓女的事,也只是分析。杀妓女的案还没有查清,第二早上又发现叶江海吃枪子身亡了。”孙卫国摸摸头说:“这也不合逻辑呀,叶江海为什么要去杀妓女呢?”赵虹华说:“据他们初步分析,因为妓女的艾滋病传染了叶江海,所以叶江海杀妓女后,自己又犯了杀人罪,所以就自杀了。”孙卫国说:“根据叶江海的本性,他绝对不会自杀?他只会疯狂的去传染别人。他肯定是被其他人杀害的。但是,他杀了人,为什么其他人又要杀他呢?……”赵虹华一下坐了起来说:“我也想不通,凭一纸遗书,而且还是打印的,李风云听听汇报,就说是自杀,这是无意误导,还是故意误引呢?”她指着孙卫国。“你说得有道理,不过,等全部检验结果出来后,再说吧。”孙卫国说:“那我可以当你手下的兵了?”赵虹华说:“你别得意。”孙卫国皱一下眉头说:“他不是还有两个贴身保膘吗?他不喊保膘去杀,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呢?”赵虹华说:“什么,他还有贴身保膘?”孙卫国说:“是啊,听叶江海说过,武功不错,枪法也很准。”赵虹华说:“他们叫什么姓名?”孙卫国说:“好像一个叫汤实水,一个叫黄浩光。”赵虹华说:“他们是哪里的人?”孙卫国说:“这个就不知道了,也是听叶江海说的,一个过去是市体育射击队的,一个在部队当过侦察兵。两个都会武术。而且,枪打得都很准。”他假装沉思了一下。“对了,叶江海还说过,这两个人是李风云介绍给他的。”赵虹华说:“什么!李风云介绍给他的?”孙卫国说:“我想也是有些不可能,他可能是为了提高自己,自己造自己的谣。”赵虹华说:“我想也不可能,如果真是李风云介绍的话,李风云就有重大嫌疑了。”孙卫国说:“算了算了,我们在这里瞎分折,竟然分折到顶头上司的头上去了。”赵虹华拿过电话就拨号,孙卫国伸手压住电话说:“你要干什么?”赵虹华说:“通知人拘留汤实水和黄浩光。”孙卫国说:“你不要冲动,要拘留也好,要抓捕也好,都要等验尸报告出来,证明了是他杀,才能抓。”他沉着脸。“如果不是李风云的人,抓了就抓了,如果是李风云的人,一但不是他们所为,李风云肯定会找机会报复我们。如果是他们所为,你这是打草惊蛇。他是顶头上司,你实在要冒险去动他们的话,就向公安厅,公安部,向中纪委汇报,由他们批示下令立案处理,最好由他们直接来领导处理。”赵虹华点了点头,放下了电话说:“让我考虑考虑,这牵扯面可能太大了。”孙卫国说:“还考虑什么,你只能就事论事,按市里领导的意思办。你千万别派人搞监控一类的,因为,你不知道派去的人是不是会给李风云通风报信。”赵虹华“唉”的叹口气说:“难道就只有这一条路?”孙卫国摸着赵虹华的头说:“自古华山一条路嘛。虹华,毛泽东写过高处不胜寒。我的格言是,平和可通达,攻上易取亡。反正,意思给你说过多次了。这次,你就是要上报,也要以隐秘信的方式。”他一下抱住赵虹华。“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失去你。”赵虹华安慰道:“那有这么严重。”她看着他笑了。“我死了,你不是正好找一个比我年轻漂亮的。”孙卫国说着“除了你,再年轻漂亮我都不要。”他一下抱紧了她。“我从心里只爱你一个。”“那我就把基因留存着给你。”“什么基因留存着给我?”“我死了,你好再克隆一个我呀。”孙卫国一下把虹华压在了身下说:“还是我给你吧。”虹华媚眼迷蒙地任他摆布着。
孙卫国被小姐引导着走进欧亚美的餐饮包房,急忙迎上去和说着“欧美一趟,辛苦辛苦”一类话的李风云柴东广刘举金握了握手。他扫了一眼陪的小姐们,不但没有黄菊,连十处打锣九处在的曹智和周凌玉也没在了。他故意说:“我那个当老板老乡--何委员,怎么还没有来呀?”
李风云说:“你刚回来,不知道呀,他昨天走了。”
孙卫国瞪大了眼睛说:“什么,他也遭到不幸了?!”
柴东广说:“他遭到什么不幸了?!他去外国去了。”
孙卫国说:“不可能呀,前天我刚回到家不久,还是他先打电话告诉我,叶老板的事情和今天在这里大家聚会的,我还特别问他,他去不去,他还说‘去,怎么不去呢?!’不可能走,更不可能走到外国去。”
李风云看着柴东广和刘举金,抬起右手朝下压了压说:“走啦,是走啦,我也是昨天下午才知道的。”
孙卫国说:“为什么呢?”
李风云说:“可能他和叶江海在生意上有问题,叶江海这一死呀,公安肯定要查原因了,他一害怕,不就走了,不知他和叶江海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柴东广说:“可能呀,是贩毒走私。”
李风云看着柴东广说:“你胡乱说什么呀,我分析呀,走走私,还可能,贩毒!开天大的玩笑,他们有这个能力吗?有这个胆量吗?再说了,他们两个都这么有钱了,用得着去冒这么大的险吗?”他指点着柴东广。“你是海关关长,不能信口开河呀。”
柴东广说:“市长,我说这话是有原因的,你们还不知道,被叶江海杀死的那个王屏珍呀,就是个吸毒者。”
李风云故意大声道:“什么,那个王小姐是吸毒者?!”
柴东广说:“千真万确,但是,她卖不卖毒品,我就不知道了。”
李风云说:“如果是这样,何尚品又走得这么匆忙,那何尚品和叶江海就有走私毒品的嫌疑了。”
刘举金说:“我看着他们两个就不是好人。”
李风云说:“别说这些扫雅兴的事了。”
刘举金说:“对对对,小姐们听了都要被吓着。”
‘叶江海死了,何尚品走了,能威胁李风云的,可能只有柴东广刘举金了,我对他李风云来说,对他们所有的人来说,原则上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人了。’孙卫国放心了,端起酒杯向李风云伸过去说:“市长,你们刚才分析得有道理,我看呀,应该提醒他们公安。”
李风云和他碰了一下杯说:“你应该给你家虹华说说呀。”
孙卫国说:“我肯定要说,但她嘛,只会就事论事。再说,我说是私,她不一定听得进去,您说就不同了,是公不用说了,而且是市领导的指示,而且是代表全市人民的市领导指示。”
柴东广说:“领导固然重要,但我想呀,比不了枕头风。大家说,对不对?!”
刘举金说:“对对对,再说了,你也是市领导嘛。”
孙卫国急忙说:“这不能乱说,这不能乱说。”
李风云说:“他们呀,组织纪律性差,就拿我推荐你副市长这个事吧,我才提出耒,他们就乱嚷嚷,喝酒喝酒,喝酒不谈公事。”
大家又一次碰杯,才喝完了那杯酒。
孙卫国高兴的坐回到座位上,以为李风云真的向上打了报告,要提他为副市长。其实,这是话说到那里,李风云临时编出来的。小姐的酒还没有斟满,他就认为不对了,万一他被抓起来,他推荐的人,不要说提升了,怕连现在的位子都保不住。他偏身歪头靠近李风云说:“市长,我只能给你打下手,你要我当副市长,是推羊上树嘛。”
‘这个滑头,他还以为是真的了!’李风云心里想着笑了起来说:“卫国,你不要自己看不起自己嘛。如今这世道,其他人到处找关系推荐,你倒好,有材不毛遂自荐不说,不感谢我这个主动推荐的人不说,还推三阻四的,好像我要害你。”
孙卫国说:“市长,高处不胜寒呀。”
李风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卫国说:“市长,恕我直言,自从你当局长、当付市长,特别是当市长后,下面的明枪暗箭,上面的催逼利用加小鞋,不忍的得忍,不愿干的得干,我这能力,要不是你们几位领导指点,我能干什么?说得好听点,我还有点自知之明,说得不好听点,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还是知道的呀。”
李风云说:“好好好,只要你跟每个小姐都喝一杯,我就什么都不说了,推荐的事,都照你的安排办。”
孙卫国说:“市长,我只好请所有的小姐原谅我了。”
李风云说:“好,女士优先,只要小姐们原谅你,大家就原谅你了。小姐们,你们原谅不原谅秘书长呀?”
陪李风云的周舒玉和黄花芳,一个说原谅,一个喊不原谅;陪柴东广的秦可玉和李琳惠说他们还想敬他三大杯呢;陪刘举金的刘霞和冯玉清说原谅;陪他的陈美和姚倩倩连说三个原谅原谅原谅。
李风云指着陈美和姚倩倩笑道:“你们两个见新忘旧呀,连说三个原谅原谅原谅,好!只要你们两个保证今晚上把我们的秘书长拿下,就免了秘书长的酒,不然,你们两个就代秘书长喝。”
陈美说:“拿下就拿下,他有好厉害。”
姚倩倩说:“拿下秘书长,小菜一碟。”
刘举金说:“你俩不看看,今天这些菜,都是补肾的。”
姚倩倩说:“就是小公鸡子母鸡汤炖人参熊掌鹿鞭厉害点嘛。其它的算个什么嘛。”
刘举金指着那才端上的蒸菜说:“算个什么,知道这道菜是什么吗?”
黄花芬说:“总不会是烩鸡巴吧?”
刘举金笑了说:“你猜对了,只是你那菜名不对,它的菜名叫--整不倒。”
大家笑了起来。
李风云指着刘举金说:“这小老头,这又是些什么做的呢?”
刘举金说:“鹿鞭鹿肾豹鞭熊鞭熊掌狼鞭狗鞭猪鞭牛鞭羊鞭,外加才从海南运来的海狗鞭和海狗肾。”
李风云说:“小老头,你那名子也取得不雅。不如叫它春情烩。”
刘举金说:“市长的好,好在雅而有诗意情意。”他指点着小姐们。“到时候,看你们厉害,还是我们厉害?!”
黄花芳说:“看你那点瘦样,吃什么都只有扯鸡巴扯蛋。”
刘举金说:“我瘦是瘦,但有节奏。”
黄花芳说:“你有节奏,秦可玉又不是没有说过你,她还没有开始,你就完完了,同死人的鸡巴一个样,任怎么搞,你也是软的。”
柴东广笑道:“他可以喝那药酒嘛。”
黄花芬说:“就他,就是再加鹿胎丸、伟哥、藏鞭一起吃下,照常是阳萎日屄--开屄玩笑。”
大家“哈哈哈”“咯咯咯”大笑了起来。
李风云说:“陈美,给我们喝你家泡了百年的药酒,看她们还张狂不张狂?”
陈美笑道:“我们自己整自己呀,给您一个人喝还差不多。”
黄花芬说:“你给他喝,我们也不怕。”
大家“哈哈哈”“咯咯咯”地又大笑了起来,喊着“干杯”杯子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