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钢南湖游


   一大早,我便顺着新兴大厦一侧的小路,独自向南湖边走去。路西边是新兴广场,白天是喧闹的,这会儿市场上空无一人,只有莱钢的H型钢标志耸立远眺远方。
    
     一只麻灰的不知名的鸟在新兴广场慢慢踱着,像是在找吃的。直到我走得离它很近,它才展翅飞走了。微风吹来,高高的大叶杨树一阵哗哗作响,像是下雨了一样。其实并没有下雨,只是天阴得有些重,空气中的水分很大,地上有些湿漉漉的。
走过新兴公园门口,穿过一个亭子,我踏上了一条通往水边的小路。小路很窄,一边横柳斜坡,另一边生有灌木和黄蒿。在庄稼和灌木之间扯有一道道蛛丝,我能感觉到蛛丝黏在我脸上,但我看不到细细的蛛丝。

小路上的枯萎的野草在地面贴着,既洁净,又厚墩。远处的山峦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我几乎望不到山的边缘,但和女友去捡石头时候我们偷偷跑到山巅塔下避过阳,那是夏天的事了,女友现在在家正忙活着十几天后的我们结婚的事呢,哎,可怜的人。

眼前越来越明,下坡几十米,一片大水铺展在我面前。薄雾之中,水面上这里那里,分布着几只小小的游船。可是,远看游船,如点染在一幅巨大水粉画上的点点景物,并在画面上与水构成了明暗关系。船上也是曾经和女友看书玩的乐园,天都凉了游船的主人也该收起了。面对如此好水,我禁不住大声喊叫起来。我本来想唱一支歌,可一时想不起唱什么,好像任何歌曲都不如放开喉咙喊叫来得直接和痛快。我是对着湖面喊的,但并不指望回应我。从遭受污染荼毒的闹市来到这里,我不过想自我放纵一下自己的野性,直抒一下胸臆而已。

  粼粼的波浪一波一波涌过来,打在岸边激起碎雪一样的水花。水中呼隆一响,那定是一条鱼的尾巴搅出的动静。长在岸坡上的植物有樱花等。要是花季花开的正芬日子绝对花得海洋。南湖水很清,清得能照见落在樱花枝上的鸟雀的倩影。鸟雀总是成双成堆,映在水里仍是相互打斗着,好淘气。

我蹲下身子,把水撩了撩。水不是很凉,有点温暖,还有点滑手。水为生命之源。不管什么地方,只要有了足够的水,就有了静气,也有了灵气。回头朝来路望,绿绿的冬青和如烟的垂柳之间,黄鹂正叫成一片。真没有想到,莱钢南湖的冬季也是一个让人流连的好去处,遗憾的是没赶上雪天,再来好了!

 

雪中南湖游

下夜班,吃过早饭,无睡意,一个人沿南湖的小路徐徐而行。我是专为看雪中南湖而来的,偏偏雪中夹着淅沥的小雨,顺着路边檐角,一滴滴滑下,瞬间竟变成了冰,一支一支变成一排,标致的简直是雪中庄严等待检阅的士兵。

雪天,湖边,一个人。来了也发现,其实此情此景最不适合赏南湖了,总觉得它是一天中最暗淡无光的时候,给人的又总是凄凉、孤独、伤感的情绪,况且今日又早早而来,缺极了热闹。很难看到心中的人声鼎沸的那片明水——莱钢南湖。

此刻的湖,仿佛苍茫的雪中呈着油光的月牙形的一块洁白的玉。正是它把热火朝天的厂区和群山融为一体。要不是,湖边人工的岸提醒,它的延伸我竟相信就连远处的小山也一并收了进来。

我不敢妄加揣测湖最终形成的本意,但我只记得离开莱钢之前的时候,这里只是一条常年干枯的河,后来我刚回来那一年,莱钢迎来了百年难遇大发展,两年时间有一个小小年产200万的小企业发展成了全国第七的年产1000万的名副其实的大钢铁企业。于是,企业发展了,莱钢人口袋鼓了,吃的饱了,总想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消遣,于是拦河建湖。上面说的可能太随便,其实真正本意,是精明的莱钢人发展不忘事物发展客观事实,一个大的钢铁企业建成,水必须跟上,而一个水资源缺乏山区,要解决水首先要节水降耗,于是“搭梯建屯”,把我们平时用过的水存下来,处理了回收。南湖只是千百个节能降耗减排例子中小小一角,也就是莱钢人说的:增钢不增水缘故。此时,有的人可能大悟,原来是一片山沟下的小屯水湖,别看是一片小水,它接待的人可名气大了:美国人闻讯赶来湖边,看看莱钢人怎么轧“H”型钢。国内钢铁同行来取经到过湖边,中央电视台记者来了拍了照匆匆走了、、、、、、、、

那被雨雪洗刷着接着覆盖的青石,那被雾气浸得格外凝重的松柏,那苍茫中分明现出点点殷红,是湖边风雨中的灵星的挺拔樱花叶。这个时刻,也只有这个地方,静默取代了繁华,幽深取代了浮躁。冰中的南湖,从未有过的深沉和凝重的帅气,这时我看着南湖,心里荡起的不再是伤感,而是一种从未领略过的气魄,或许不就是一个普通莱钢工作者“工作者是美丽的”轻描淡写的精神。

是啊!南湖雪中时分的确是一天中最辉煌灿烂的,它将薄明的晨曦的明净的雪水收进自己的怀里,正如一个人的青年,收藏了童年、少年的美好时光,因而它才显得萌动、活泼、耀眼。

我竟不愿意离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