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为知己者死”是中国特色文化的原因
文/汪华斌
两会上,钟南山谈到吴仪的时候;他说:“我很喜欢她。我想跟她说,我对得起她;因为她非常尊重我们专家的意见,与一些官员比起来;她是非常诚恳的,非常虚心的态度。知识分子都讲‘士为知己者死’,我得到了她很大的尊重;所以我觉得她信任我,我就一定要干好。结果SARS很快被控制住了。我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此外提议钟南山担任中华医学会会长的还是吴仪,而此前中华医学会的会长都是卫生部长来兼任的。所以钟南山说:“我当中华医学会会长已经快3年了。如果有机会见到吴仪,我只想对她说一句话‘我对得起你’”。从这些谈话中可以看出,钟南山院士被吴仪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所以才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叹。
然而我们从这个感叹中,我却读出了这中国特色文化的内涵;一是我们的人才提拔不是靠制度,全部是靠‘知己者’提拔;所以怀才不遇的人碰到知己后,自然愿意为回报‘知遇之恩’而死;这就是我们中国人的忠诚度。中国古往今来这样的‘知遇之恩’举不胜举,所以中华民族才有‘士为知己者死’的理念。我们的钟南山院士当中华医学会会长,就认为是吴仪的知遇之恩;所以千方百计把工作搞好,回报这伯乐的慧眼;这就是我们中国知识分子的共性。为什么我国的老工程技术人员感谢邓小平,就因为是邓小平把他们从另类的技术人员变成了行政技术‘一肩挑’的人才;从而第一次改变了知识分子的待遇,所以这些人当然也就会‘士为知己者死’了。
二是我们中国人习惯‘以权谋私’,结果‘冤假错案’也就在所难免了;这些‘冤假错案’者当遇到为自己主持正义的知己时,自然也就要回报‘知己者’而死了;这就是中国人的‘投桃报李’。看我们的钟南山院士在SARS期间,同样也遇到某些官员的压力;而吴仪却能为他排忧解难,这同样是另一种‘知遇之恩’;所以知识分子也要‘士为知己者死’地回报了。看我们文化大革命中的老干部,为什么对周恩来总理那么感激;不仅仅因为周恩来总理的人格魅力,更多的却是保护了他们;他们当然也要‘士为知己者死’。
中国古往今来,这两类的‘士为知己者死’占绝大多数;所以我们的中华民族文化依旧,还是‘士为知己者死’的理念为主。因为我们的人才竞争是靠知己,所以我们自然也就有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文化。试想如果我们全部是靠制度而竞争,我们当然就不可能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文化了。其二如果我们的公正和正义是靠制度,则我们就不需要知己为自己讨回公道;这样我们愿意献身的是制度,而不是知己。如果是这样,我们每个人都愿意为制度而献身;因为它保证我们每个人的公平和正义,所以我们也就产生不了‘士为知己者死’的特色文化了。
是啊!我们在美国见到的却是‘铁打的办事员,流水的皇帝’,所以美国人不会对总统而‘士为知己者死’。因为他们是对制度负责,是制度保证他们公平和正义;所以我们不对领导个人负责,而只对自己的职责负责;他们不是‘士为知己者死’,而是‘士为职责死’;这就是体制的魅力,而不是领导个人的人格魅力。
当然我们中国人的‘士为知己者死’并不都是崇高的,而且有很多却是为腐败分子和黑恶势力的‘士为知己者死’。如我们从已公开的案件知道,一些腐败成帮和黑恶势力成团的状况就来自于‘士为知己者死’的文化。这些团伙里面有很多是并不愿意腐败或做恶的人,但因为腐败头子或黑恶势力的头子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因为‘士为知己者死’的理念在桎梏自己,所以才愿意死心踏地为首恶者卖命。这也是‘士为知己者死’文化的结果,也是我们社会现在依然存在的事实。
我们的确需要人格魅力,我们更需要制度的威力;因为公平和正义是制度的结果,而不是领导人格魅力的原因;没有制度的保证,依靠领导的人格力量总是有限的。所以我们的确不希望‘士为知己者死’,而真心希望‘士为责任死’;因为这是现代管理制度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