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全国人口抽样调查:平均每四个农村儿童中就有一个多留守儿童,约为5800万人。这些就是农村的未来。那么,“农村的未来”目前生活得怎么样哪?
镜头一:在湖南省涟源市的一个小山村,他们遇到了被村民称作“小哑巴”的女孩。她只有10岁,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老人说,孩子在她的父母外出打工的那一天哭个没完,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的眼泪。她像一个很乖的孩子,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大人的指令,也从不违反学校的纪律,只是任何人都别想听到她说话。对待家里来的陌生人,她常用的方式就是钻进床下,蜷缩在最深处,像一只惊恐的小猫。她还多次用刀片划破自己的手腕,班主任在她的书包里发现了孩子自残的秘密。她用歪歪扭扭的钢笔字在一沓练习纸上写道:“我想,如果我的手受伤了,妈妈可能会回家,因为上次我的手伤,妈妈就回来了,还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所以,我要经常伤我……”“但是,看见妈妈,我说不出话,就是说不出,其实我很想妈妈。”
镜头二:在贵州省赫章县辅处乡的茶花村,一个8岁的小男孩便是这样。当他明白“结婚”的意思后,脱口就问课题组的调查者:“人能和羊结婚吗?”此前,在他的梦境中,羊羔已经取代了妈妈的位置。孩子说,以前想爸爸妈妈,现在不想了,因为想也没用。
镜头三:2005年10月12日,在湖南省新化县曹家镇的一个村庄里,他看到捡烟的小女孩跑到距他20多米远的地方,微笑着把烟蒂塞进了嘴里,眯着眼,像一个老练而饥渴的烟民一样大口大口地猛抽。她后来神气地告诉这位研究生,她一天会抽一到三根烟,没烟的时候,捡五六个地上的烟头就够一支了。让“小烟民”略感沮丧的是,她只能吐一两个烟圈,而一些同学却能吐出一连串。
镜头四:在新化县吉庆镇户长山村,有一个12岁的男孩,村民称之为“惯偷”、“万恶”、“能上天的野孩子”。母亲在他3岁的时候撇下他跟人跑了,6岁那年,父亲外出打工把他留给了奶奶。这个苦命的孩子,个头不高,身材瘦小,长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曾经一把火烧掉了某个村民的一间草房。那年春节,父亲回家,听说此事,把他的衣服脱光,吊在树上,用皮带一顿狠抽,也无法抽掉孩子身上的劣性。父亲一走,他依然是最让村民头疼和需要严加防范的对象。
没有父母管束的留守儿童,犹如脱缰的小野马,一不小心就会坠入犯罪的深渊。2006年,在湖南省教管所调查得知,1708名在押未成年犯中有654人为农村留守儿童。 一些孩子,并不懂得什么是犯罪,就犯下了让人无法原谅的罪恶。一个15岁的留守少年,因为没钱上网,用一把菜刀砍死一位老人,从她身上翻出300元,并从死者的冰箱里拿出吃的东西,然后走进了网吧。浙江苍南县三年前曾破获一个号称“七匹狼”的犯罪团伙,7名成员中有6名留守儿童,最大的才16岁,他们涉案300余起,包括收保护费、绑架、抢劫、强奸、盗窃、故意伤害等违法活动,惊动了中央有关领导。
汶川大地震发生后,一个名叫张吉万的留守儿童走进了无数人的视野,并让人鼻子发酸。他年仅11岁,身躯羸弱,却背着3岁的妹妹在飞石不断滚落的路上走了十几个小时,逃离了危险。人们从记者抓拍的图片中看到了小吉万眼神的坚毅和对妹妹不离不弃的深爱,有网友动情地为他献上诗文:“别哭,妹妹,相信我11岁的双脚,不怕地动山摇,相信我12小时的奔跑,我在你就在!”
在绝大多数小孩眼里,挨骂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而有的留守儿童却能为此骄傲几天,他会带着炫耀的表情告诉小伙伴们,“爸爸在电话里骂我了”。聂茂说:“他就是想向他的同学们传达一个信息——父亲很关心我,这表明他们渴望与父母交流的愿望很强烈。”
聂茂教授提供了一个令人忧虑的数据:由于父母长期不在身边,使得大约60%的留守儿童出现了轻度、中度心理问题。有学者研究了这类儿童(2岁半至11岁以上)的情绪表现,结果是一连串让人感到不安的字眼,比如易怒、自我责备、迷惑、焦虑、悲哀、害怕、无助以及攻击性行为等。
这些就是“农村的未来”的表现,他们(她们)现在的生活状态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他们(她们)的未来发展,如果说他们(她们)现在的表现是家庭问题,那么,将来就是社会问题。
非常感谢中南大学文学院聂茂教授的研究,这样的专家学者才是国家和民族最需要的真正的专家和学者,我十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