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述与游感”之十二:《沙碛上的匈奴帝都--统万城及匈奴史》
前日,出差是一次陕北的榆林,在飞机上看陕北,要么是层层叠叠山峦起伏的黄土坡,要么就是也是黄色的沙丘地带。办完公事以后,略有空闲,就去了一次在榆林东北的靖边县境内的统万城,这里曾经是是我国东晋时匈奴族首领赫连勃勃建立的“大夏国”都城,俗称“白城子”。可惜这个匈奴帝国都城早已化为乌有,国都被包围在沙碛中,只留下少数没有风化掉的石头建筑,中心是一个宫殿楼观遗址。统万城是中国至今保存基本完好的唯一早期北方少数民族王国都城遗址。
统万城城址由外廓城和内城组成,内城又分为东城和西城两部分,由东向西依次为外廊城、东城和西城。外廊城平面呈长方形,周长约4700米。东西城中间由一道墙分开,东城周长为2566米,西城周长2470米,东西城的四隅都有突出城外的平面呈长方形或正方形墩台,皆高于城垣,西南隅墩台高达40余米,现存城垣高出地面约法1—10米。统万城它那屹立沙滩上的皇城雄姿,坚如磐石的白色墙体,林立的马面,高耸的角楼,独特的“祟台秘室”结构和雄伟的宫殿楼观遗址,清晰地勾引出这座以“一统天下,君林万邦”之意而命名的大厦国都城的轮廓和规模。统万城独特的建筑形式及各类珍贵文物,使其成为研究五世纪草原民族建筑艺术、探讨从大夏至西夏延续5个世纪之间地区文化和历史的一处考古旅游胜地。
在中国境内,五千年的历史中有多少国都和都城遗址,如果把它们都统计起来,我想应该不少于上百个,从旅游的角度,可以开发一个故都遗址旅游。这次小小的古城探访,竟然只有我一个游客。这倒促使我对匈奴史进行了一番了解,由于匈奴人历史进程的复杂性、多变性及涉及欧亚大陆的许多国家,甚至部分地改变了欧洲历史,对匈奴史的研究其实是很有趣的。
匈奴是约公元前3世纪时(即中国战国时期)兴起在河套地区(今内蒙古包头)的一个游牧部族,公元前209年冒顿杀其父头曼自立为单于,表明匈奴政权的形成,其后,在不断吸纳或吞并周围部族的基础上迅速壮大,成为以大漠南北(即内外蒙古地区)为中心的中国北方最大的游牧部族之一,建立了游牧民族的第一个奴隶制政权,并在秦汉之际使西域诸国多臣服于己。作为一个骁勇善射的游牧民族,匈奴自公元前3世纪至公元5世纪间,一直活跃在中国东北到西北的辽阔土地上,并对丝绸之路的畅通和中原王朝构成很大威胁。
匈奴分为三大部,大单于居中,控制蒙古高原和大草原。左贤王居东,控制中国东北部、朝鲜半岛及西伯利亚。右贤王居西,控制新疆及西域。但随后的外部压力和内部分裂,使匈奴内部分化愈来愈复杂。匈奴帝国与中国中原封建王朝在几百年间或战或和,后来,随着与以汉族为主体的中原王朝的交往频繁,匈奴也逐渐演化,一部分与汉族等民族融合,一部分远走中亚与欧洲,在6世纪时(即中国南北朝时期)渐渐消失。现在的蒙古族,实际上部分血缘间接来自匈奴,因为,留在东亚地区的匈奴人最后融合于鲜卑人,而鲜卑人便同蒙古人有了直接的联系。
战国时期,赵国赵孝成王时期,大将李牧曾击破匈奴,斩10万余骑。统一中国后的秦始皇,曾派大将蒙恬出兵北击匈奴,夺回河套地区,并修筑万里长城御敌。秦末农民起义使秦王朝灭亡,匈奴又夺回河套地区。
西汉初年,汉高祖刘邦曾率军与冒顿对阵,在白登山(今山西大同)被围,靠贿赂之计才得以脱身,之后的六七十年只能依靠和亲政策换取和平,而之后的王昭君出塞也是和亲政策的结果。到汉武帝时,汉武帝一方面派张骞出使西域,联络反匈奴力量,在新疆地区建立西域都护府,另一方面,从公元前133年起,派大将卫青、霍去病多次出兵大漠,使匈奴遭受重创,并永久性的夺回了河套地区,匈奴军队在此之后再也没有进入过这一地区,史载,匈奴民歌称“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为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就是西汉大将霍去病率大军击败匈奴后,匈奴对失去阴山的无限怀恋。西汉与匈奴的最后一场大战发生着公元前71年汉宣帝时期,结果在西汉、乌孙联军共同打击下匈奴惨败,由此,西汉政权花费了五六十年时间才解除了来自北方的威胁,但代价也是很大的,“海内虚牦,户口减半”。
在西汉军队的打击下,部分匈奴或臣服或西迁西域,汉宣帝时期,呼韩邪单于归附西汉,汉元帝让宫女王昭君出塞嫁与他,呼韩邪单于死后,根据当地风俗,王昭君再嫁呼韩邪单于之子。
西汉未年,王莽乱政并执行错误的对匈奴政策,使汉匈矛盾激化。此时,匈奴实力重新强大,东汉建立后,光武帝刘秀虽然也发动过一些讨匈奴的局部战争,但主要是防守。公元48年,匈奴分裂为南匈奴与北匈奴。南匈奴归附东汉,最后,其南下中国中原地区。汉明帝时,一方面,派班超出使西域,联络反北匈奴力量,经营西域都护府,另一方面,公元73年,派大将窦固、耿秉联合南匈奴、乌桓、鲜卑北征北匈奴,公元91年(汉和帝永元三年),大将窦宪、耿秉大破北匈奴,北单于率部分人逃往西域的乌孙、康居,退出蒙古高原,之后,北匈奴西迁欧洲。
虽然南匈奴和北匈奴走了不同的历史行进路线,但是历史的结局却是相同的,都部分地、突变式地改变了当地的历史发展进程,然而,匈奴作为一个民族,最后却湮灭在历史长河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匈奴民族与文化也融合在当地的民族和文化之中,成为当地的民族和文化的一部分。
关于西迁欧洲的北匈奴改变欧洲历史的故事,以及南下中国中原地区的南匈奴的故事,我将另文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