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地震灾区见闻记


赴地震灾区见闻记

——包头心理学校志愿者灾区心理危机干预工作侧记

队员:傅钰

2008524下午130分全体队员整装完毕,经过了一个简短的出发仪式后全体队员于下午1400正式启程,市防暴大队白志刚支队长率部护送车辆至包头黄河大桥。今天启程的有陈欣老师(队长、国家心理咨询师师资资格)、王忆迅(领队、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潘秀丽(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随队医生)、郝卫国(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记者)、庞云(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王翠萍(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刘凤鸣(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王陆升(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赵琳玲(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尤杰(国家二级

心理咨询师)、逯琴(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傅钰(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焦仁福(司机)一行十三人。

  车子未出包头市,白支队长帮助检查车辆,发现前轮胎需要更换,于是车辆进入修理厂更换了两条新的轮胎。一路将我们护送至黄河大桥,我们与白支队长及随行的警官挥手告别。1700左右车行至陕蒙交界处,出现故障。由于地处偏僻,该处收费站没有维修服务,收费站的人员帮助联系维修,距此较近的地方为榆林,经过联系,1800我们联系到榆林的一家修理厂,说明了需要更换的发电机皮带,他们立即决定派车及维修工人驰援80余公里前来救援。日已西垂,大家决定先埋锅灶饭,因为对此行的艰苦有充分的准备,大家拿上行军锹在路边沙地上挖起了灶台,用捡来的树枝引火烧上了热水,掌管物质的潘秀丽十分小气的只给大家每人分了半块饼子和一小根香肠,这样做是为了预备更多的干粮到我们未知的地震灾区。日落西线,满天星斗,大家围绕在篝火旁载歌载舞,消除了因为车的故障而产生的焦虑情绪。2000左右,维修车辆带着配件及维修工到来,经过紧张的修理,可以暂时使汽车发动起来,还有些地方需要到修理厂修理,维修的三位师傅带路直奔赴榆林修车厂,夜晚1200我们到了修理厂,师傅们不顾疲劳挑灯夜战,25日凌晨130分车辆修好,当我们要交维修费时,师傅们却说老板交代了,知道你们是赴灾区救援的志愿者,我们只收取原料费用,别的费用我们不收了。据我们了解,这样的维修需要1000元左右,而我们实际花费仅为150元。趁着维修的空档部分队员们走到市区当中吃饭,烧烤摊上一位食客看到我们佩戴的标识,主动攀谈起来,得知我们是去灾区参加救援活动的,抢着为我们买单结帐,一行人上车后他又拦住车硬塞上一件矿泉水向我们表达他的心意。这让我们感到很不好意思,同时也很感动。

  夜色中,我们继续前行,车行至靖边县境内,已经快接近延安境,刚刚在银湾加油站加满油,可行驶不到一公里车内浓烟弥漫,焦师傅让大家赶快下车,经检查发现车的涡轮机泄漏机油,车辆彻底不能前行。我们被困了,大家在冷风中把车推到路边,又困又累又冷又饿,打电话求救后等待救援车得到,大家戏称我们去救援反倒被别人救援。凌晨5点多,救援车到来,把车拖至靖边县城修理厂。厂长一见是赴灾区救援的车辆,立即叫修理工放下所有的活赶快修理我们的车辆。1030分,车辆修好,并检测了汽车的其他部分后一行人启程赶路。

车上,大家相互警告不要说丧气话,否则就是乌鸦嘴。谁说了就向领队交10元罚款,可是在谈笑当中难免有时会带一些词句,于是王陆升很冷静而且严肃地说了一句“超乌”,大家立刻就笑翻了。一路上,又不断的衍生出了“巨乌”、“超巨乌”、“呸呸乌”、“超呸巨乌”等词汇,这个小插曲给我们艰难的行程带来了欢笑。而这一系列词汇都将成为这个团队的经典用语。

一路上的收费站看到我们的证明文件和相关手续后立即放行。中午1300左右车辆经行陕西富县服务区,汽车去加油了,一行人到餐厅就餐,我出来看司机焦师傅是否过来了,服务区餐厅的经理走过来问清我们是去四川灾区时,他说我要记下你们的车号,今天你们的餐饮费用根据规定免费提供,请你们好好用餐。这很出我们的意外,也十分令我们感动。临行时,他还把餐厅的服务人员和保安人员叫上与我们一行人合影留念。我们真的通过自身的经历体验到了陕西人民的热情和对灾区的关心与支持。下午500我们路经西安,经西安绕城高速直接上到西汉高速公路(西安到汉中)。途经西安时,很多人接到短信说在青川在1620左右又发生一次6.4级余震,而且西安的朋友打电话说西安震感强烈,大家都为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在等着我们。高速路上的高架桥上悬挂着大幅广告牌“万众一心,众志成城”。陕西省开设了绿色通道,西汉高速公路入口处只允许救灾车辆进入,看到我们的车辆经过,路边辛勤执勤的民警也向我们敬了一个标准举手礼,让我们好生感动。大家戏称平时如果警察向你敬礼,多半是违章罚款,今天是第一次体验到了敬礼而不被罚款的滋味,真是感觉很爽。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个敬礼包含的含义,这是对满载包头人民热情和对灾区人民一片爱心的尊重和鼓励。我们心里默念,放心吧家乡的父老,我们会做好工作,尽快帮助灾区的群众摆脱地震灾害带给他们的心理阴影,帮助他们重建心灵家园。

  车辆渐渐驶入崇山峻岭的秦岭,弯曲的盘山路连着一个一个的隧道,有的隧道群长达十几公里,尤其是秦岭123号三个隧道相连,车辆足足行了30分钟以上。可想当初修建此路时的艰难。路两边的群山巍峨耸立,林木繁茂,据介绍这里也是大熊猫的栖息保护地之一。由于社会其他车辆都被拦截到省道行使,一路上我们所见的上下行车辆都是抗震救灾的车辆。由河北的卫生医疗车、河南的赈灾物资车、北京的、黑龙江、广东、浙江、江西等等,我们还见到了蒙牛的车队,他们这个车队有28辆车,是向灾区运送牛奶的,这让我们感觉很亲切;车辆运输的有医疗物资、通讯器材、食品、生活物资、大型机械、临时板房、甚至有单体的厕所,当然更多的是见到部队上的运输车辆还有运送建设队伍的人员车辆。这次的四川地震,真是全国人民举全国之力来全力支持,我们都不禁向各种路上行使向灾区的车辆和他们的组织者表示敬意。

晚上1000经过汉中,我们到达勉县高速公路服务区。经用餐和休整后,大家临时碰头开会讨论是否今夜连夜赶路,因为前方已进入到本次四川地震的灾区范围,而且都是重灾地区,大家心中都不免有些紧张。考虑到如果连夜赶路可以即刻在周一开展工作,征求了司机焦师傅的意见,大家决定连夜赶路,争取在早晨800前赶到成都。郝卫国老师和王陆升老师也兼司机,我的工作就是与司机说话,避免司机的疲劳。2310一行人启程汽车驶入广汉高速公路(广元到汉中)。没行多久,车辆进入陕西宁强县,这里也是地震灾区,由宁强开始转入108国道,此段路况较差,由于扩建维修,公路关闭了一侧,所有车辆均在一侧公路上双向行驶。一路上都是重型载重车辆,行驶速度十分缓慢。由于夜间行车,同时又是山路,路面每隔50左右就设一个减速带,这一段路可以说崎岖难行,“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一路上的地理名称就足够让人感到紧张:棋盘关、龙洞背、明月峡、楼房沟、剑门蜀道、剑阁,想来古代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天府之地也就是凭籍这些天险免受战争蹂躏。

艰难行驶了4个小时,只完成了60公里的进川路程。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焦师傅聊天,帮助他提起精神,让人放心的是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全神贯注开车。300左右汽车行驶入广绵高速公路(广元至绵阳),路面才恢复高速公路,为了让焦师傅休息一会,由王陆升替他开一会儿,我依旧找话聊天实施扰动。汽车一路飞奔,过德阳,于26日凌晨510分抵达成都北绕环入口。停车时,大家喊睡在最后一排的老师,久不应声,好不容易喊醒后她大声说:“你们诚心想把我老太太颠坏了,晚上都把我颠得全身腾空”,她指的是路况特别不好的那一段路。我们看到有很多卫生防疫人员对过往的车辆进行卫生防疫消毒,同时车体内外也都进行了消毒防疫,在加油站前还摆放了一溜上百个装有消毒水的脸盆,供路人洗手洗脸。一路走来,所有的路桥收费站对于有证明文件的救灾车辆都免收费用,有的还设立了救灾车辆专用绿色通道。

进入成都市区,首先找到了华西医院位于洗面横街的精神卫生中心,由于时间还早就在华西医院旁边的西藏驻成都干休所办理了住宿,吃罢早餐,大家进入各自房间休整洗漱。因为每个人都经过这两天的奔波都是疲倦不堪、蓬头垢面。

800陈欣老师和我去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精神中心找中国卫生部心理危机干预医疗总队临时指挥部沟通工作安排事宜。指挥部马晓红女士向我们作了情况的简要介绍,目前鉴于我们的队员人数合理,且都具有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资格,决定尽快安排我们作为独立的分队进行心理危机干预活动。我们领取了“中国卫生部心理危机干预医疗队第四分队”队旗,队服和工作卡片。马女士请我们今天作休整,等待安排,可能会是艰苦的还没有心理危机干预人员进入的北川。我们联系的山西教育专家委员会的19位同时还没有到,后来得知他们作为第五分队在什邡开展工作。

26日,上午1100陈欣老师组织大家开会分工,1、做好明天出行的准备;2、各自休养精神;3、下午组织学习。

我们今天又加入了3名志愿者队员,郝高斯(青年志愿者)、刘勇(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四川方言翻译)、杨晓波(青年志愿者、四川方言翻译、向导)。至此我们分队的总人数达到16人。

下午得到消息,明天我们会被派往距离成都仅30公里的郫县。郫县并不是受灾地区,但是它距离都江堰有40余公里,接受了很多都江堰的受灾群众。我们明天看看那个点是否可以开展工作。

成都市区的天空中时常会听到和见到直升飞机轰鸣声和身影,相信是抢运伤员而使用的。

这里还要说一个笑话,王忆迅老师的老父亲在接到她的告诉平安的电话时问她在哪里,她说在郫县,老人家没有听清,她又强调说是郫县豆瓣的郫县,搞笑的是老人家问“豆瓣怎么了?”

大家顺利抵达成都后,都在给家中打报平安的电话,得知四川省移动公司和联通公司为在51231日期间成都、德阳、阿坝、绵阳等地震受灾地区的通话减免全部通话费用、漫游费用及点对点短信费用。于是每个人都赶快拿起电话个家中亲友通话报平安。

说起绵阳,还有个小插曲,庞云老师给丈夫发短信时,将绵阳写作了“绵羊”,她丈夫回短信说“你们在羊背上么?”

27日晨,用过早餐,一行人在车前留影,穿上了印有卫生部心理危机干预第四分队的队服,车体上也重新更换了标语,一面写着“中国卫生部心理危机干预医疗队第四分队”、一面写着“内蒙古包头陈欣心理学校志愿者服务队”,车前后窗均贴上了相应的黄色“中国卫生部心理危机干预医疗队第四分队”标签。加油站加油时,对面一位开车的母亲对着自己的宝宝说“娃儿,快向叔叔阿姨们问好,说谢谢他们。”小孩子天真地向我们招手。这让大家也感受到了成都人的热情和温暖。

行车40分钟后抵达郫县,经与当地抗震救灾指挥部的快速政务通道联系,妇联的一位同志带我们到位于郫县开发区的一间大型厂房,这里安置了约700余名受灾群众。妇联的同志很早就进入到这个受灾群众安置点,目前群众生活稳定、秩序井然。

各位志愿者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展开危机干预活动。大家分散到灾区群众当中走访,刘凤鸣和我在观摩一位学习绘画治疗的老师为0-7岁儿童做的小团体活动。这个活动做得非常专业,第一个环节是“画手鱼”,将手掌心上用水彩画上颜色在纸上印彩色的“手鱼”和小泡泡、水草,孩子都很积极地投入进去了。第二个环节是“施予”,大家随着老师的口令“施予”传递着手中的小物品,越来越快,孩子们玩得兴高采烈;最老师说了些接受爱和付出爱的道理。第三个环节是节拍游戏,分为三组,第一组节拍为啪、啪、啪,第二组节拍为啪啪、啪,第三组节拍为啪啪啪、啪啪;小朋友们按照老师的指挥不断拍手,锻炼合作与节奏感、注意力。活动结束后,我们与老师进行了一些交流。

大家在访谈过程中了解了一些灾区群众的心理状况,仍会有一些人群需要接受心理危机干预服务,但总体心理健康水平都还不错,这与当地政府的安置有较大的关系,受灾群众安置点内设有保健室、儿童免疫疫苗接种、医院、心理咨询室,提供饮用开水、定时就餐等等,卫生防疫工作和安全保卫工作也都井井有条。

上午老师作了与内蒙电台的连线节目,简要介绍了我们本次活动的目的及意义。王陆升也同时接受了包头电视台的连线采访。

经过与指挥部的简单沟通后,陈欣老师也与杨凤池老师通了电话,他说德阳比较缺人手,于是我们申请赶赴德阳重灾区工作,并获得许可。简单的午餐后,打印了我们自己临时编写的《访谈记录表》,1300我们启程从郫县奔赴德阳。

我们本次去的德阳市重灾区,其中尤以汉旺镇、什邡受灾最为严重。进入德阳市——汶川大地震重灾区,其中的绵竹市汉旺镇,几乎全部毁于这次地震的震灾之中。汉旺镇距离成都105公里,距离四川汶川地震震中直线距离约50公里,位于龙门山脉东侧,总人口5.8万,据不完全统计5.12大地震中汉旺镇90%房屋受损,40%房屋已经倒塌,全镇死亡2000余人,受伤5000余人,失踪2000余人,其中东汽职工死亡约559其中儿童青少年死亡约200余人,全镇房屋、基础设施建设全面毁坏,这里是四川省内人员伤亡情况最为严重的地区。

我们去的地方是德阳市区第二重型机械厂文体馆内安置的汉旺镇东方电器集团东方汽轮机厂职工家属,约有520人。东方汽轮机厂是国家大型重点企业,生产的汽轮机广泛用在火力发电厂中,这次地震受灾十分严重,厂房严重损毁、家属区楼房全部成为危房或倒塌。

下午230行车100余公里后,我们抵达德阳。路两侧可见相连的地震棚,民众们悠闲的在打麻将或者扑克牌,幼小的儿童在甜甜的睡梦中。天府之地经过这么大的灾难还是显得很悠闲,这样我们紧绷的心也多少放松了一些。

前来接应我们的是华西医院精神卫生中心的新闻组的陈婷,她介绍说他们有1名博士生谢玲、1名硕士生徐佳军和两名心理治疗师等5人在此点工作,由于人员较多,并且该点在65左右将撤离,人员可以安置在新搭建的活动板房中,要求我们用尽快的时间将全部人员的基本情况摸清,填写完成PCL量表和调查问卷。据他们介绍,白天年轻人会回到工厂为重建厂区恢复生产工作,晚上回来与父母妻儿住宿,因此白天只有老人和孩子。据他们说前期的介入工作非常艰难,人们较为排斥。队员们不顾疲劳,迅速进入群众当中开展访谈,该厂的职工有很多是北方人,尤其是以东北人、山东人和河南人居多,而我们的北方口音立刻会给他们带来亲切感。当天下午我们就顺利地开展了20余例访谈和调查。

中国卫生部心理卫生部心理干预医疗队第四分队根据指挥部总体安排,进入德阳市汶川大地震中灾区,其中的绵竹市(县级市)汉旺镇,几乎全部毁于这次地震的震灾之中。目前在德阳城内,聚集大批受灾群众。我们的工作对象是德阳市汉旺镇东方汽轮机厂第四救灾营。这里共有520名受灾群众,当地政府对他们的食宿及生活进行了妥善安排。我们的工作任务是对这520名受灾群众心理健康情况进行了解和排查,有重点地进行心理危机干预工作。下午第四分队全体咨询师进入工作状态。我们了解到东方汽轮机厂1968年从全国各地骨干企业中抽调人员组成的大型国有企业,现有职工一万多人,家属四万多人。在这次地震中损失惨重,房子几乎全部坍塌。死伤大批人员。财产损失70个亿,现有近7000人在德阳城内避难,我们对20人次的心理状况进行了解,我们发现在大难之后,工人阶级表现出高度觉悟和责任感。他们所有人都失去家园,很多人失去了亲人,但他们表现得非常坚强,把悲痛深深埋藏在心中,积极配合我们工作,而我们作为心理咨询师,就是要以尊重的态度陪伴他们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为他们日后战胜困难、重建家园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下午403436分别发生了5.4级、5.7级地震,同事们都没有因为地震而惊慌,当时第二次余震时我们全体队员正在与华西医院的谢玲博士、徐佳军硕士和两位心理治疗师、一位司机等五位同事讨论工作开展情况,我们华西医院的同事们迅速撤离了文体馆,踢翻了座椅,包头同行的一行人没有惊慌,都还稳稳的坐着,老师还平静地告诉郝高思把翻倒的凳子扶起来。我们说,大概包头人经历过96年地震有了经验,更镇定一些,也许我们没有经历512那天的剧烈震动。华西医院的同事们说我们的队伍像部队一样。我们主要针对调查表的填写规则和任务进行了沟通,决定明天以家庭为单位开展工作,这样可以提高速度。这样的方式与华西的同事们提出的以年龄为分界进行调查工作的方式有所不同,但最后仍以我们的方式为主决定在明天开展工作,这样我们会有更快的工作进度,以便及时筛查出PTSD的分布情况,及时采取跟进治疗。

下午,大家接受了包头广播电台的连线采访。同时全体商量准备就此次我们出行前几位善心人士为我们此行提供的赞助计27300元的使用问题进行了商讨,经领队和队长的建议我们决定设立包头市心理危机干预志愿者基金(暂定)。由第一次志愿者全体成员、主要赞助者等共同作为理事组织,制定章程及相应的用款制度、信息披露制度、公布制度,建立专属网站等。具体细节待回包头后详细拟订。这笔基金只用于在包头市心理危机干预志愿者活动中补贴志愿者费用和其他学术交流中必要花费使用。大家听后都比较认同,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使这项事业能够持续、稳定、健康、有序地发展。这笔赞助中民建包头市委捐款6000元、学员韩轩以个人名义赞助20000元,学员梁惠琴200元,张钰100元,另有个人1000元,累计共接受赞助27300元。

晚上815我们驱车100公里返回成都,920大家聚集在老师的房间交流一天的工作心得。讨论的内容之一是华西医院提供的《地震后不同人群心理状况基线调查表及PTSD-17项筛查问卷(PCL-C)》如何开展?同事们认为直接硬性完成这个调查是否有意义?是否会对灾区群众造成二次心理伤害?以及我们究竟是为调查而工作还是为真正进行心理危机干预工作?经过激烈的讨论,大家达成一致意见,量表和调查表完全为辅助工作,在灾区群众愿意配合的情况下尽可能完成全部人群的调查工作。大家在以家庭为单位的调查工作中可以立即开展心理危机干预的普及工作及咨询工作。第二个讨论内容是大家分为每两人一组,剩余的一位人员在三楼工作点定点工作,随时接待来访群众和作为临时调配人员参与工作。具体分组安排工作如下:逯琴&杨晓波、王陆升&刘凤鸣、郝卫国&刘勇、陈欣&郝高思、王忆迅&尤杰、潘秀丽&赵琳玲、庞云&王翠萍,傅钰在三楼办公点。

28日,720集合,早餐后出发前往德阳。910抵达德阳。同事们根据体育馆内及外围场地搭建的帐篷中的人员迅速进行了分组,展开调查和心理危机干预工作。7个小组共进行了35户家庭86名灾区群众的访谈,华西医院的五位同事也分别进入我们的小组工作,同时对75-11岁的儿童进行了团体咨询活动,主要是以绘画治疗为主。原计划今日工作到2200结束,因为联系上了唐登华老师,他同意为我们做督导,分队经与华西医院协调沟通,于1730分启程返回成都。

老师接受了内蒙电台的连线采访。

2100我们派车接到唐登华老师及随行的5名咨询师来到我们住宿的西藏干休所会议室。老师作了简单的介绍后,开始为我们作督导工作,庞云、赵琳玲、尤杰、逯琴等同志分别讲述了自己的案例,王忆迅老师也对PCL-C量表的使用问题向唐老师进行了咨询。老师给我留下的最深的印象就是他犀利的语言,“共情技术”就是把自己的主观放到对方的客观世界中去,也就是说“我能感受到你的感受”,“合理化技术”等的解释生动而且深入,使大家茅塞顿开。“你想做什么?”这句话似乎是老师的口头禅,但是这句话真的会让我们作为咨询师需要认真地考虑的事情,我们需要不断的用这句话提醒自己。老师还对在本次危机干预中可能会出现的一些问题进行了讲解。他说“当你不知道干什么时,一定是你把来访者落下了”,这句话让我深有感触,也帮我解除了很多咨询中的困惑。由于时间已经很晚,2340分,唐登华老师结束了督导。华西医院谢玲博士、徐佳军硕士、李兰参与了本次督导。

29日,730出发去德阳,因为昨天没有进行分队内部的讨论及督导,车上我就昨天的咨询情况进行了建议,希望大家认真开展工作,真正做到助人,不要急于寻求对家庭遭受严重伤害及有人员伤害的个别人群擅自干预,避免二次创伤,同时对大家积极投入工作助人自救的干预活动和热情给予了肯定和鼓励。路上,陈老师为了缓解大家的焦虑情绪,为大家简单讲解了简快积极身心疗法的一些内容,也为大家作了放松催眠。900抵达德阳,大家依据昨天的分组开展工作。我也开始用电脑向学校传回部分照片和文字资料。原计划今天上午会请李子勋老师来我们的安置点对我们进行督导,由于李子勋老师的身体问题,时间改在下午在成都四川大学的讲座。经决定,全体队员于1030启程,在向导魏师傅的指引下,我们驱车前往灾区汉旺镇,举行祭奠仪式,同时也希望通过对汉旺镇的切身体会增加大家的共情技术的应用技巧的理解,有两名北京的志愿者也提出要求搭车前往汉旺镇。汉旺镇距离德阳40余公里,距离震中汶川县直线距离约50公里。汉旺镇位于龙门山脉东侧,而汶川位于龙门山脉的西侧。华西医院的人员也驾车随行。

车一过绵竹,路两边满目疮痍,本来这里应该是水乡风光的,临路两边的村庄青瓦白墙,墙上绘着各种精美的民俗绘画,有三国故事、也有一些富贵吉祥的图案。地震为这样的美丽的水乡带来了房屋的倾倒、屋面的青瓦房顶损坏,很多农户也搭起了简易的地震棚。但是还是会见到很多在农田里辛苦劳作的农民,开展生产自救。

在绵竹大批的成片的帐篷,还有帐篷医院,路边停靠着海军陆战队的车辆、广州特警队、XX部队等等军事车辆和大型机械设备。路边随处可见倒塌的房屋,银行、医院、学校、商店、住宅等等,还有大量被震裂的危房。车上陈老师张罗着给大家发口罩,提醒我们把窗户关上,因为重灾区严格来讲都属于疫区。

车行50分钟后,抵达汉旺镇,汉旺镇是东汽集团的主要生产基地和职工家属区,坐落在山下,号称10里东汽。天气阴阴的下着毛毛细雨,近处的山上飘着低垂的云,这里距离龙门山脉4984高的主峰九顶山很近,如果在往日相信这是一个非常美丽、宁静的小镇,我们访谈的东汽职工没有一个不留恋这个他们奋斗、工作、生活的美丽小镇。通过魏师傅的指引,我们直接到东汽的生活区,行至东汽家属区门口,见有全副武装身披雨披,戴着口罩或者防毒面具执勤的士兵,老师及领队王忆迅下车沟通,经过批准后车辆驶入东汽生活区。

这次东汽生活区全部受损,大多数房屋墙面大面积裂缝、倾斜,5号区房屋严重受损倒塌。根据报纸的报道东汽公司死亡职工559人,东汽中学师生有280余人被废墟埋压。我们今天就是要到东汽实验中学的校址去祭奠本次灾害中故去的师生。魏师傅指着远处一幢灰色的小高层住宅说:“我的家就在那,地震后都没有回去过,我想去看一看,顺便拿两套换洗的衣物。”考虑到随时可能发生的余震有可能会让这本来已经倾斜开裂的危楼垮塌,老师没有同意。废墟和危楼林立,四周一片死寂,我们内心不自主地升起悲凉哀伤的情绪,危楼的窗外有的还挂着洗好的衣物,想来已在凄风冷雨中寂寞的飘了17天,它的主人全家是否安好?窗内隐约还悬挂着辣椒等生活物资,让人可以想象到地震前热气腾腾的饭菜香味从厨房的窗子里飘出来,而今不会再有了,连孩童的嬉闹声恐怕从此都远离这块土地了。废墟中散落着沙发的扶手、电视机的破碎的外壳、摔散了的电路板、散落的书籍、玩具、被褥、衣物、半只皮鞋……,我们知道国家地震救援队在这里的抢救持续了好几天,废墟中也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奇迹,但是我们也知道这里也许还埋着地震灾害的受难者未被找到的遗骨,埋着多少个温馨的家庭的美好的但现在已经破碎的梦。呜呼!死者已矣,祝他们在天国永生!

在废墟和危楼中前行了一会,我们来到位于沱江边的汉旺东汽中学。大家今早在出发的路上就买了许多洁白的沁香的栀子花,每人手捧着一簇鲜花和一盏白色的蜡烛,在汉旺东汽中学废墟前举行简单而庄重的祭奠仪式,用蜡烛和鲜花摆出心型,由领队王忆迅带领向罹难的200余名师生默哀1分钟,老师代表全队成员致祭奠辞,用手轻

抚着自己的心默默祈祷,愿东汽中学的师生在天堂获得永远的快乐,愿在这次地震中展现的一个个感动人的故事的主人公在天堂享受荣耀,让他们伟大光辉的人格照耀着片土地,把爱播洒向无疆的大地。

大家依次敬献鲜花,并将包轻职院学生的祝福卡撒向学校废墟前的湍急的沱河,寄托我们对在天之灵的哀思和祝福,祝他们天国走好。众人无不洒泪,让泪水静静地流过脸颊,让它涤荡我们的心灵。现在写这一段时,我依旧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眼眶再一次湿润。考虑到余震仍会不期而至,这里又是被封锁的疫区,为了安全起见,仪式庄重 简短,大家简单的合影后就立即向车上返回。远处青山云雾缭绕,丝丝细雨也似老天在哀悼亡灵。据东汽的人讲,原来这里是青山掩映,地震后山里变得迷雾迭嶂,原来的山体塌陷,露出了高高的龙门山脉的主峰雪山。今天乌云低垂,我们没有看见。

该地区属防疫重点区域,一行人不惧危险,为表示对逝者的尊重没有带口罩等护具。远处有几个人在东汽中学的门口废墟上像是在找什么,我以为是这里的居民回来找些自家的用品,当我们举行王仪式后,他们陆续过来,一问才知道是北京大学一名教授带领研究生等四人持仪器在该区域进行空气采样分析,相互打了招呼他们又背着沉重的仪器进行空气采样去了。因为没有带防护口罩等,华西医院车辆没有进入废墟区域。当我们出去时他们的车辆已经开走了。

在我们祭奠仪式的旁边,散落的遗物当中赫然入眼的是几袋红红的写着双喜的喜糖袋,这对新婚的夫妇不知是否逃过了劫难?如果他们还能够相偎依走在一起时,相信他们会更加珍惜身边这来之不易的幸福。还有散落地上的毛绒熊玩具,他的小主人不定有多挂记它呢。不堪看的在一个倾斜的凉亭下,一本散开的字典被雨水打湿,它的主人也许当时正在学习。这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汉旺镇汽车站旁边的那个钟楼上的指针,全部都定格在20085121428。那一刻,美好的家园成为过去,那一刻几万条生命顷刻消亡,那一刻震撼了中国,让全体中国人的目光注视到这里,让中华民族团结到一起共同面对灾难。一路上行来无数的标语每一句都喊在了心里,中国加油!四川挺住!汉旺雄起!

趁我们举行祭奠仪式的时候,魏师傅转身就像自己的家的方向走去,老师喊了两声不让他去,他假装没听见疾步而行,领队说人之常情就让他回家那些换洗衣物和重要财物吧。我们在访谈中知道,所有的居民群众在地震发生后都在没有回到自己的家,所以只有身上一套衣物,家里的重要财物和证明身份的资料都没有带出来,每个人都想回自己的危楼家中拿一些自己心爱的东西,单位里也组织了几次回到家拿东西,都因为预报有大的余震,到了家门口怕发生危险不让进去。我们举行完仪式返回到车边,发现魏师傅还没有回来,这是领队要去找,其他的几个人也要陪同去,老师为了大家的安全,只让领队一个人去找,其余人全部上车关上车窗和车门静静地等待,空气似乎凝结。等了十几分钟,领队带着魏师傅,一个穿着雨衣带着防毒面具的战士帮着扛着一个大包袱回来了,向那位战士道了谢后,大家关上车门,车辆启程返回。这时领队王忆迅气息不匀的说:“吓坏我了,我一个进去喊他没有任何应答,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在叫他,这地方现在是万物萧条鬼唱歌,太可怕了,我最后都不敢喊下去了,赶快跑到门口喊了一名值勤的战士陪我一起去,正巧迎见魏师傅下楼。”我们见王忆迅从来没有这样惊慌过,声音都有些差音,不停的喘着粗气,看来她着实被吓坏了。老师问魏师傅冒着生命危险拿了些什么?魏师傅打开包袱皮,一些换洗的衣物,一瓶他珍藏了20多年的五粮液酒,瓶上的标签都有些不清楚了,还有赫然映入眼帘的两册同样的画册,老师问这是什么,魏师傅说这是他们夫妻两个一生的纪念,那是东方汽轮机厂建厂40周年的画册。这个画册记录了东汽的发展,风风雨雨,是几代人毕生的努力,是几代人的骄傲和自豪,是几代人的青春和梦想。大家相互传看着这本沉沉的画册,画册承载着多少人的梦想和希望以及毕生的贡献。这就是魏师傅冒着生命危险抢救出来的东西,这就是东汽人对企业对家庭的一份浓浓的感情,则是东汽公司企业文化精神的闪光。这一次汉旺之行,我们对东汽职工这个群体有了一个更感性认识,真正能够做到“共情”,能够体会到东汽人对企业、对家园、对灾难的感受。

1250驱车急返成都四川大学,听李子勋老师的心理危机干预讲座。车上简单吃了些干粮,1450抵成都四川大学阶梯教室,满满的会场座无虚席,学生们见我们身上穿的标有卫生部心理危机干预医疗队的T恤纷纷起身让座,听讲座的人约有300余人,来自四川各地大学,我们是最远的听众。今天的主题是《灾后心理调适与安抚》。李子勋依旧是慢声细语娓娓道来,他说了很多关于心理危机干预志愿者的工作情况,有些听众参与了志愿者活动但是没有组织,因此被一些机构拒绝,气愤地向李老师诉说,并且说了些不好的言语。我们的队员听过后立刻带了很多情绪。他的一句“所有的改变都是有细微开始,而不是在大的方向上发生。”正是说出了心理咨询的特点,这也是很多咨询师常常忽略掉的,志愿者和咨询师都带着极大的热情希望被帮助的人们有一个迅速的变化,这种热情变为焦虑困扰着志愿者和心理咨询师们,成为他们自己的心结,而实际上在细致入微的尊重、倾听、共情和陪伴过程中,我们已经帮助受灾群众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而这一变化依赖他们自身的强大的资源就可以帮助他们自己摆脱心理危机,重新勇敢的面对生活、面对现实、面对未来。这也是老师推广的后现代心理咨询理论中强调的“人的自主自愈能力”,人们会坚定信念,让积极的信念弥漫,自觉地寻找积极的生活方式。同时心理咨询不是理论在进行治疗,因为人的个体是在不断变化的,心理咨询就是人和人之间的接触和治疗,心理咨询师就是治疗工具,我们只有用心去关注才是咨询的目标。这与昨日唐登华老师所讲的“紧贴着来访者、跟着来访者”有相当大程度的吻合。老师充分肯定了志愿者在这次四川地震抗震救灾中的作用,同时也自我调侃说没有直接上一线就没有经验和发言权,很多像我们一样的一线工作者在会上分享了自己的心得,老师也挤到前面说了我们队的一些感受和工作体会。老师说了一句“成都人还在生活”,看似轻描淡写,但实际上说明人们对生活的热爱,说明积极的因素在弥漫。我们回来后有很多朋友关切地询问灾区情况,好像一定要听见许多悲惨来才会觉得我们真的去灾区了,其实正如老师所说的,我套用一句就是“灾区的人们还在生活”。我们不能忽略了这次地震后所展现出来的强大的积极的资源:国家政府的高度重视和积极快速响应、国家领导人数次到灾区指挥工作、十几万解放军、武警消防救援人员的全力抢救、全国各地区民众的全力支持、海外华人华侨和国际友人的热心帮助、媒体全天24小时的信息披露和宣传、以及我们来时一路上感动我们的件件小事,哪一个不是传递着积极的信息,今天汉旺镇魏师傅给我们上的一课,优秀的企业文化、兄弟企业无微不至的食宿安排不也是积极的信息么?有这么多强大的积极向上的信息在灾区上空的弥漫,不正是我们心理危机干预工作试图要解决的么?——向受灾群众传递积极的信息。几日来。我们在成都、德阳、郫县、绵竹、汉旺没有看见沿街行乞,没有看见混乱拥挤的场面,从另一侧面也说明,国家政府对受灾群众的安置是井井有条、秩序井然的。这不是简单的停留在文字和媒体宣传上的字眼,这是我们真实的感受。无论经历了多么大的灾难,我们都还在生活着,生活还在继续着。

为了缓解大家连日来的紧张,趁今晚早归,一行人在刘勇的向导下来到位于武侯祠旁边的“锦里”特色美食街,这里全都是四川的特色小吃,大家伙各自选购小吃然后聚在一起共同享用,我和王陆升还买了一小瓶白酒“漱口”,说起漱口,这是我在到成都后,西安的一位朋友说他们从四川前线下来的朋友建议,每天适当饮用白酒或用白酒漱口可以预防感染肠道疾病和预防疫病。晚900华西徐佳军来洽谈工作,鉴于我们工作开展的顺利,华西5名人员明日计划不再参与该安置点的工作。

30中午经过精心准备我们决定全体队员参加为十几名离退休老干部进行团体心理疏导。全体队员没有吃午餐就全部参加活动。二重公司的书记和工会主席为感谢我们的工作一定要请我们吃午餐,大家婉言谢绝了,看着我们为东汽的老职工作活动,二重的工会主席就叫人准备了盒饭送了过来,下午三点多做完活动后大家才上楼吃饭。

老干部们的故事和情感至为感人。我拿着摄像机没有加入到团体当中,每一位老人身边都坐着我们的队员,大家同老人一起做活动。最动人的环节就是“丧失与拥有”,首先是让老人们在纸上写出五项自己曾经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我近前的一位老人今年82岁了,是上海人,亲手参与建设了上海汽轮机厂、哈尔滨汽轮机厂以及汉旺的东方汽轮机厂,白发苍苍,胸前别着安置点的入住证,同时还别着一枚红红的党徽。这里其他几位老人也都是佩戴着党徽的。老人在白纸上写下了五条它曾经拥有的最珍贵的:美好的家园、幸福、自己和家人的健康、家人的平安以及为东汽尽自己的一点力,当老师让各位老人选择放弃其中之一时,有的老人就受不了了,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让我们放弃什么?这位老人选择把美好的家园用笔狠狠地划去,他向旁边的队员解释说现在这么大的地震我的家园已经被毁了,我已经不再拥有家了;第二次当让大家选择在放弃一样东西时,老人选择把自己和家人的健康放弃,他说没有家业就很难谈健康了,我这样一把年纪要健康也没用了;第三次踏选择放弃幸福;第四次的选择就已经很让他为难了,旁边的一对患难与共的老夫妻已经落下泪来,他们都不忍放弃自己曾经拥有的美好,在老人人家身后的我其实也在猜测结果,但我知道老人一定选择留下最后一条“为东汽尽自己的一点力”,果然他选择放弃家人的平安,留下了要为东汽尽一点力。在撕碎纸条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我的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心里不由得埋怨老师的“残忍”,虽然我知道这样的环节可以帮助老人们释放自己压抑的情绪,让他们人认识到自己曾经拥有的,让他们面对现实。老人说,我这一生建设了三个汽轮机厂,66年东汽建厂开始我就一直在这里,这里的每一处都留下有我的身影,现在地震把所有的东西都毁了,它毁了我们几十年的努力,我现在老了但我依然想为东汽尽一点自己的力量,我也相信东汽不会垮掉,它会再一次站起来的!除了涌出感动得眼泪,我能只能用掌声表示我们的敬意。刚才那一对先前就落泪的老夫妇,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选择最后留下孩子,他们说孩子是我们的希望,他们现在都在东汽上班,有了孩子就一定会在他们的努力下把东汽重新建起来,孩子是我们的希望,也是东汽的希望。这些老人家,自己的家没有了,自己的毕生为之奋斗的企业被地震破坏了,他们虽然都已经离退休好多年了,但心中仍然记挂的不是自己的家,而是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企业。这怎能不让人感动呢,老人们又回忆起原来建厂初期的艰苦,当时以苦为乐的一些小故事,说着说着从老人们的脸上、从他们的眼神中渐渐看到了坚强和乐观、勇敢来,看着他们沉浸在创业的回忆当中,我感受到了他们身上洋溢的那份火一样的激情,相信他们这火一样的激情还流淌在他们后代人的血液当中,而这将让他们有勇气、有信心重建自己美丽的家园、建设好自己热爱的企业。后来我们了解了一些情况,东汽公司在地震后迅速组织生产自救,地震以来全体员工没有休假,抢修、转移设备,并在第三天就恢复生产,第一批订货单产品已经发运出去。这个厂生产的汽轮机占全国同行业的30%还多一些,如果它停产,将会影响到我国电力事业的发展,很多发电厂将会拖延供电。国家总理温家宝分别在13日、23日亲临汉旺东汽集团,他说了一句话“东汽人是一个站起来的真正的巨人,我们到汉旺的前一天全国人大主任吴邦国也亲临汉旺视察,东汽人给我们的感动就在这里,东汽人的精神就在这里。每一位老人都在不停的感谢党和政府这一次给与受灾地区的帮助,还有我们这些来自全国各个地区的志愿者,再一次深感国家、党在此次救灾中的高度支持和重视以及全国人民的支持。能够成为志愿者为灾区受灾的人们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也将是我一生中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为老人做完团体心理辅导活动后,我们回到三楼的工作地点,大家讨论了一下明天的计划,六一儿童节即将来临,同时也有安置点的孩子明天过生日,因此决定明天为孩子们过生日、节日,需要我们制定一个活动安排及采购各项物资。下午5点钟为了能够早一些回成都采买物品,提前结束工作,刘勇在路上还联系她在北京的一些朋友想为孩子们的六一节拉一些赞助,她的朋友爽快地答应了,让她自己作主买些玩具等送给孩子,朋友回来后付账。

31日,上午一来就开始张罗布置我们位于三楼的工作地点,腾出一块小场地,把我们的队旗挂上,同时一群人鼓足腮帮子吹气球,昨天晚上订的蛋糕也拿来了,还有足球、一些毛绒玩具等等,孩子们在体育馆后的空地上由二重公司组织在做游戏、过六一,看来不光我们向着六一给孩子们过节,不一会孩子们上来了犹如主政的孩子们都获得了一些礼物,果冻、电子游戏机等等,有一个小男孩却掉眼泪了,一问才知道,他没有入住证(受灾群众在安置点的临时证件)所以没有分到任何礼物,我赶紧把他搂过来安慰他,糖果、气球还有小玩具他都不要,其实孩子心中只想要个公平,灵机一动也不管那只足球是陈老师给谁准备的了,我作主把足球送给他,小家伙一听才破涕为笑,抱着足球心满意足的玩去了。细问陈老师我们给孩子买的东西呢?陈老师说,昨天晚上她和刘勇在买东西时碰见几个人,陈老师她们要买书包人家不卖,一问才知他们也在买一些书包文具等礼物准备送给灾区的孩子们,正愁往哪送呢?这下好了,我们说明情况,那几个人很高兴,留了电话约好今天中午1点半他们开车送过来,他们是成都市建设银行的一些年轻人。午饭刚过,得知我们也要给孩子们过节,而且我们的工作地点张罗的十分喜气热闹,孩子们陆续就过来了,有的小一些的孩子家长、爷爷奶奶的都来了,逯琴老师和庞云老师还有尤杰等几位女士就组织孩子们一起做游戏,我们原计划3点开始活动,既然孩子们都来了就想玩游戏吧。1点半钟,建行的朋友们准时到来,我们赶紧去楼下迎接,十几个人开着各自的私家车,车内装的各样的玩具、文具、书等等,书籍和玩具就开始玩三楼搬,建行的朋友都很年轻,但想得够细,准备了8件消毒水,我们就直接把这些送到二重救灾指挥部,他们每天两次都要用消毒水清洗地板和消毒物品,指挥部的同事、我们的队员还有建行的朋友们大家一起把给孩子们的礼物抬到三楼,还有好几个受灾群众也帮忙搬运。这些东西堆了满满一地,简单清点了一下:8箱消毒药水、93套书包文具(每个书包里都装有3个笔记本、1个书包、1个文具盒、1套餐具餐盒、1瓶钢笔水、1块橡皮、1打铅笔、1盒水彩笔、1支钢笔、1本素描本、牙膏、牙刷、香皂、毛巾、转笔刀等文具和生活日用品)、书籍4箱约有1500册、变形汽车玩具和毛绒玩具共100余件、软靠枕30个、单盒文具盒1箱(约100个)、文具袋1箱(约50个)、生日蛋糕8盒,这些东西货值超过2万元。加上我们采购的气球、足球、油画棒、毛绒玩具、生日蛋糕等,今天孩子们的收获够大的。孩子们和家长已经把三楼我们的活动场地站得满满的,成都建行的十几个年轻人也都在人群中和小朋友们拉着手,游戏一个接一个,小朋友们自己出的节目也一个有一个,每人都有玩具礼物和书籍,小孩子们把我们准备的贴片也贴到每一个在场大人的脸上,我的脸上还有小家伙们贴的四张贴片,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该是吃蛋糕的时候了,有两个小朋友今天过生日,一共九个大蛋糕摆了一圈,大家伙唱完生日歌后就迫不及待的切蛋糕,孩子们、老人们、家长们都分得一块,不知哪个孩子调皮开始用奶油往脸上涂,继而演变成一场蛋糕奶油大战,每个人的脸上都被抹上了奶油,欢笑声都快掀了房顶。老人们和家长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半个多月来没有的笑容。最惨的是郝高思和北京来的那个志愿者,他们两个的脸上被涂得最多。大家都安静下来洗过脸后,游戏继续进行,我们把书包发给今天来现场的50几个孩子,由每个人根据不同的年龄段发了玩具和一些书籍。还有些家长过来说,我的孙子不在能领一个么?当然可以,我们不要看是否有入住证,每个孩子只要是在德阳,只要是家长来索取我们就发。老师一看场面有些混乱,赶紧告诉先不要发了,怕有些人会自私多领,这个担心也是多余,这不就有一个妈妈回来还书包来了,孩子的家长多领了一个。忙了一天了,5点多,孩子们才渐渐散去,我们清点物资发现书籍还剩了很多,靠垫也还有十几个,大家伙把剩下的蛋糕切好用小盘装上送给其他楼层的老人,又把那十几个靠垫给老人家们送去。还有家长来为孩子要一些书,尽量自己选合适的。

老师发礼品发累了,怕有些人占小便宜多拿,我说他们的家已经没有了,这些书和文具、玩具都是善心人士捐献的,他比别人多拿一些也不错,至少能个孩子多带来一些快乐,干嘛一定要分配的公平呢?剩下了一些玩具和书籍,大家发愁如何处理,老师建议送给华西医院住院的孩子们,大家赶快装车返回成都。一路无话,到华西楼下,大家真舍不得把这么多精美的图书让他们帮着发,于是又留下了两件图书,将剩余的1件图书、1箱文具盒及文具袋、1箱变形汽车玩具送到7楼华西医院精神卫生中心的门诊病房,上电梯时陈老师说我们傻,而送完东西下电梯时我们一致说她傻,那个医生在接收时很平淡的礼貌性致谢,让我们都怀疑这些书籍和玩具是否真的会到因地震受伤住在华西医院的孩子们手中。不过不去管它了,赶紧回去今天晚上还有内蒙新闻广播的连线直播采访,大家还要准备一下。

61,儿童节,我儿子的礼物不知道他妈妈给买了没有。我们今天一到工作点,立刻就感觉到气氛的变化。我们的工作点是两张乒乓球台,整个三楼仅有的十几张椅子都被受灾群众放在一边一个电视机前,有的放在自己的“家”旁边,方便使用。前几天我们有时自己搬凳子,有时就席地而坐。今天我们刚到,附近的看电视的几个人就把自己坐的椅子给我们送过来了,让人感动的是那个有50几年党龄的今年87岁的老奶奶也在给我们搬椅子,我赶紧抢了个镜头,太珍贵了。我们被他们完完全全的接纳了,这就是大家伙几天来努力工作的结果。把剩余的图书和几个书包分别送了出去,中午为十几个儿童组织了绘画辅导,孩子们画的主题都是以家和校园为主的,“我要上学”、“共同建设美好的家园”等等之类,学校楼房顶上好多都画上了五星红旗,还有些以奥运会五环和福娃为主题的,最有意思的是几个孩子抱住郝卫国的腿,画他穿的迷彩裤的迷彩,颜色和主题都非常好,我猜一定是迷彩让他们想起解放军战士的缘故。由于昨天的活动调动和感染了整个安置点的受灾群众,今天的访谈和调查工作十分顺利,灾区群众积极帮助我们。大家的工作也基本收口,访谈和调查工作也基本完成。

另外,随着安置政策的出台,越来越多的家庭现在已开始陆续搬出。安置分为三种情况:住在临时活动板房、投亲靠友、自行租房,东汽为职工提供的这三种方案,他们会为每一位职工每月补贴伙食费500元,为自行解决住房的职工每户提供500元每月的住房补贴。住在临时板房的不享受住房补贴。而东汽公司据说已经在德阳划了2000多亩的地,重建厂房和居民区,估计大家在外租房和主临时板房的时间需要23年。

31号起,二重安置点抗震救灾指挥部在他们书记和工会主席的安排下,为我们提供午餐。午餐的地点就在安置点对面的一个宾馆的餐厅,每天早晨、中午和晚上受灾群众也都会分批到这里就餐。我们了解到,早餐一般为馒头、稀饭、牛奶、豆浆、油条等,午餐为四菜一汤,1份凉菜、1~2份肉菜,主食及菜随时添加,晚餐也如此。这两日的午餐我们都吃得非常好,看到受灾群众也在,随便聊聊,他们对这样的安排非常满意。

还有关于名称的一个问题,顺便提一下。我们初到灾区时,也经常会随口说“灾民”,后来为了体现对他们的平等和尊重,也同时使国家新闻媒体统一使用的名称,对他们成为“灾区群众”、“受灾群众”,而我们在听到其他同行或者其他人提到灾民二字时,也都会及时提醒。非常遗憾的是,至今仍可以在一些媒体、网站甚至是国内知名的心理学专业的网站上见到冷冰冰的“灾民”二字。心理危机干预首先讲求的就是对被服务的群体充分体现出尊重、真诚,然后才是共情技术、倾听和陪伴。而依我的观点来看,尊重和真诚是最重要的。这是开展心理咨询与心理危机干预的最重要的技能,而其他理论上的各种技术等等,都只是我们在真诚的基础上根据来访者或者被帮助者的需要顺势而用的,不是一定要先制定方案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执行。人,毕竟不是机器,不需要不变的程序,需要的是尊重、真诚。

2号,上午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中午午餐过后,陈老师说我们一会告别吧,不要声张,简单的离去,以免群众们受到影响。上午跟我谈了很久的那个退休的教师,我答应送给他的孙儿几本书的,因此赶快找到书给他送过去,没有忍心告诉他我们就要走了。87岁的老奶奶正在看电视,我们几个过去握住老奶奶的手,道了别。孩子们围过来了,跳拉丁舞的石玉小姑娘一听我们要走就哭起来了,这一哭惹得我们所有的队员都动了情,那个四岁的小姑娘也不哭也不闹,用她

自己独特的方式,抱着尤杰的腿不管怎么说就是不撒手。很多家长听闻了也起身相送,87岁的老奶奶落着泪也来了,我们大家都抑制不住情绪赶快逃离,躲在车上,只有赵琳玲老师还没到,我们开玩笑说她去移情去了,刚快打电话催着她,好多这几天朝夕相处的群众还有孩子们都来到大门口,87岁的老奶奶也下来了,微弯着背,朝我们挥手,车上的人无不动容,这是多么珍贵的一片真情。

驶离了德阳,老师问大家是否愿意看看三星堆遗址,这些天我们每天都路过广汉,这个提议打破了车内沉闷的气氛,三星堆是古蜀国神秘的遗址,大家当然有兴趣了。离广汉市不远就是三星堆遗址公园,这里的建筑曾经获过设计大奖,由于地震影响这里在六一前才开放,但是遗憾的是第二展馆由于地震,部分展品受损现在依旧没有开放,我们进的第一展馆展出了三星堆附近出土的陶器、玉器、玉石料、青铜器装饰及青铜树等,展厅的设计确实别具一格,似乎可以让人的心沉静下来,一下子把你从喧嚣的尘世带到远古。古蜀人的文明不同于中原文化,这份文化中又带有很多奇幻的异域色彩,至今仍无人能解他们的文化来源和去向。三星堆的文物人在考古发掘中,遗址公园内幽静雅致,使大家的心情好转起来。

回到成都驻地,时间还早,大家聚在干休所的会议室开始整理近些日子的基线调查表,然后填写和汇总,人多力量大,而且这几日队员们与受灾群众接触非常密切,情况也了解得比较清楚,填写表格也就很快,不一会就完成了工作。老师对填表有些意见,和我发生了些争执,不过还好只是工作分歧。

3日,全体放假一天,休整。上午和陈老师去了一趟华西医院精神卫生中心的指挥部,把昨天整理完毕的402份表格交给他们。并约好总指挥孙学礼教授晚上一起座谈。没有什么事,我和王陆升以及焦师傅相约步行至成都的天府广场,远远地看到立着一尊高大的毛主席像,现在很多城市都见不到了,这尊像比包头百货大楼南侧的那尊要大许多。广场设计得很有地方特点,地面上镶嵌的铜饰上的花纹似乎与昨日看到的三星堆青铜器上的类似,连装饰广场灯的青铜柱上也是如此。继续北行,穿街走巷我们到了今天的目的地文殊坊文化美食街,成都的小吃很有名,既然来了就要让肠胃好好体验一下。没有进文殊庙,我们在古色古香的仿古文化街上浏览了一下,精美的蜀绣蜀锦还有各样店铺。这里有几条街巷都联在一起做小吃餐饮,随便找个座位坐下,各自分头去买小吃,摆了满满一桌,我们俩当然还要“漱口”,看着这样悠闲的街景,又想起李子勋说的话“成都人还在生活”,是啊,灾难我们无法选择,但是我们可以选择面对灾难的态度。

吃罢饭,打了个出租回驻地,出租车司机又让我们感动了一把,听我们都是外地口音与我们攀谈起来,他说这次成都交通广播在地震救灾中发挥了很大作用,地震发生后,得知都江堰有很多受伤群众和受灾群众需要转移,广播里发出了倡议,出租车、私家车都自发组织赶赴都江堰救人,一趟又一趟的往返,我们做的这辆车的司机也参加了这次大救援的活动,第二天他们又赶往双流机场接送前来救援的解放军战士和消防救援人员,全部免费。在大灾面前,四川人、中国人、华夏儿女真地体现出心连心。

下午回到驻地,有一名宾馆的服务员领来她的一个亲戚,请我们帮助咨询一下,他在地震当天年迈的癌症晚期的父亲逝去,他不断地埋怨自己、埋怨和责骂妻子,同时也对不时能够感到的余震恐慌,老师让我为他做了放松治疗,同时将四川籍的队员刘勇的联系方式给他,让他日后联系刘勇继续咨询治疗。又与老师商量了一下晚上向孙总指挥需要汇报的情况。

下午五点,我去华西医院接孙学礼教授杨彦春教授,因为他有咨询,又与世卫组织的官员讨论工作,等到19点才接上他赶到我们的驻地,全体队员以及谢玲博士和徐佳军都等了很久正在联欢呢。教授对我们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并对我们作为志愿者积极投身于这次地震灾后心理危机干预工作表示了感谢。同时对国家在心理危机干预工作当中的一些设想等作了详细的介绍,今年8月份还要组织西部精神医学论坛,专题讨论心理危机干预工作。作为长期的工作,心理危机干预工作更需在当地培养和建立起一套三级医疗模式,即在每一个地区社区医疗服务机构都要有专业的心理咨询人员或者相关心理卫生专业人员,从而更好的服务广大群众。这一点更预示了心理咨询的发展还有更加广阔的天地。晚上,他叮嘱博士要好好慰劳我们一下,请我们去吃正宗的四川火锅。大家尽欢,一饱口福。

4日晨600全体队员集合,从成都出发返回。回程郝高思与我们同行。路经来时夜间走的广元至棋盘关一带山路,沿途陡峭,急弯众多,不时见因地震导致的山体落石,此时才真正体验到我们此行的危险。一路上大家放松了许多,王忆迅老师念了她儿子发给她的一段短信,把大家都笑翻了。短信说:“你的鱼死亡四条,失踪一条,经侦查判定系自杀。死者安详,生者坚强。”,原来在出门时她叮嘱儿子替她照看好那几条小鱼,结果还是死了几条。这时她又说起尤杰的一段笑话,在陈老师为大家做催眠的第二天,尤杰为了缓解大家行路的疲劳,主动担当为大家做催眠,当时王老师已经快沉沉入睡了,她一把把她推醒,说快起来我给你做催眠。然后让大家调整呼吸进入到放松状态,让大家想象呼吸着清新的绿草的气息,王忆迅老师实在忍不住了说,哪有绿草的气息,我闻到的是车窗外的一股汽车尾气。于是这段故事中的“快起来,我给你做催眠”成了经典。经过一天的急行军,出汉中、过秦岭、绕西安,夜2130抵达陕西黄陵县,我们决定住下来。

5号早起,王陆升建议我们到黄陵看看,早上各宫殿不开门,但是黄陵公园还是为早锻炼的人提供方便,既然到了黄陵,不妨去那里“早锻炼一下”。黄陵依山傍水,雄伟的宫殿每年都有隆重的清明节祭祀仪式。这时炎黄子孙的先祖发祥之地,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中华的祖先保佑我中华子民,更为四川受难的同胞祈福。

短暂停留后,一行人匆匆上路,经富县折向东行,上省道经临川,于中午1130抵达黄河壶口瀑布,带大家到这里是为了让大家排解一下近日压抑的许多不良情绪,缓解每个人心中的沉重。经王忆迅下车交涉,壶口瀑布景区的领导免了我们一行四十人的门票,要不然每人81元呢。“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李白的《将进酒》的豪放不羁,今日体验到了。以前在包头见的黄河缓缓流动,没有切身体验到她雄浑的气势。今天当我们站在危崖前,听着她的怒吼,看着她奔腾汹涌,不时激起数丈高的水花,在那翻滚奔腾的浪花中真正体验到了她所代表的中华民族不屈的精神。奔腾的黄河让我看到了中华民族不息的生命,和蓬勃奔流的气势,此时才真正体验到在这样重大灾难面前四川人民的不屈的乐观态度和全国各族人民倾力相助的真情,不就正象这奔腾的黄河么?这是中华之魂,奔腾不息、汇聚在一起咆哮前行,任何困难、险阻都不能阻碍中华民族滔滔前行的脚步,任何困难都压不垮中国的脊梁。放开喉咙大声的吼叫,队员们再次宣泄着自己的感情。坐在崖边,我静静地看着黄河瀑布奔涌的浪花,听着她不绝于耳的怒吼,内心真的不能平静。感谢陈老师有这样一个行程的安排。这一次参观黄河壶口瀑布的震撼让我真正理解了中国的精神。相信在全中国人、全世界华人的众志成城、万众一心的努力下四川会雄起,中华会雄起。因为还急着赶路,这段绕路花费了我们6个多小时,大家在临川简单的午餐后启程返回高速公路。1500过延安后遇暴雨,电闪雷鸣,雨最大的时候路面一片模糊,车辆没有减速,依旧向北急行,1840车辆行至靖边路段,又遇小的电路系统故障,心里着实紧张了一下,别在这段上再次被别人救援了,幸好焦师傅简易处理了一下,车辆可以勉强上路了。夜色降临,2200抵达鄂尔多斯。提前我们联系了在鄂市的陈耀迪老师,请她帮忙联系饭店吃饭和住宿。进入市区后,找不到路给陈耀迪老师打电话,她来指路差点把我们弄晕了,她也不知道那条路叫什么,电话中指引我们向前有个红绿灯,第一个不要拐,第二个右转,过第一个红绿灯不要拐,过第二个就快到了……,不确定的路上、不确定的路口、不确定的方向,不过还好终于找到了。老师带来了她家珍藏的酒鬼酒为我们接风洗尘,并且执意要招待我们今晚的宴席。谢谢她。

66日晨630集合,启程返回。车上潘秀丽公布了此次行程的基本花费,一共有25000多元,根据基金会的初步原则,车上大家简单讨论确定,由基金会为每人补贴800余元,每人自费2000元的经费中退返给个人每人1000元,其余的车费等都由基金支付。回去后还得抓紧时间制定基金会的章程,让它有效的运作起来,我们后续为四川灾区提供的心理危机干预工作少不了基金会的运作,同时我也考虑将包头市的其他心理危机干预事件的志愿者服务工作也列岛基金会的补贴范畴,相信这个基金会将会为普及心理健康、帮助受困群体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900抵达包头市红十字总会,受到各界领导和学生们的热烈欢迎。市政协、人大、民主党派的领导都前来欢迎,还有小学生们也来献花、献辞。领导讲话简短有力,肯定了我们的工作,也表达了包头市240万人口对灾区的声援和支持。我们一行往返辗转行程近6000多公里,跨越3个省区,经过半个月终于回来了。红十字总会简短而热烈的欢迎仪式让我们也很感动,我们不过是做了些微薄的努力,其实代表着更多想去灾区服务而没有机会的人们,为灾区献上我们的一份微薄的努力而已。很多队员的家属、同事和领导也都来欢迎,王忆迅老师英俊幽默的儿子捧着一大束玫瑰来接她。赶紧回家吧,我们此次的心理救援圆满结束,但我们为灾区心理危机干预的工作还没有结束,相信不久我们还会在卫生部的统一安排下再次赶赴灾区提供服务。我还会再去灾区的,是的,每一位队员经历过这样一次终身难忘的心灵洗礼后都会说,四川,我还会去的。

傅钰

               2008/6/20  完稿

 

 

 

附全体队员名单:

  欣(队长、包头心理咨询职业培训学校校长、心理咨询师培训师)

王忆迅(领队、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郝卫国(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记者)

潘秀丽(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随队医生)

  云(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王翠萍(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刘凤鸣(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陆升(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赵琳玲(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杰(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琴(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钰(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勇(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四川方言翻译、向导)

郝高思(志愿者)

杨晓波(志愿者、向导)

焦仁福(志愿者、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