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宗师气度源于纯粹


  

上网,不断有《叶问》的好评入眼,开始以为是托在鼓噪,后来有一靠谱的朋友也推荐,于是去看了。真是好片,看得我一介女子也想习武。然而,我更想写点什么,仿佛不这样心不安。 

关于影片本身的评价已经太多了,叶问的儒雅淡定、平静从容得到了太多的认可,同样,这也深得我心。痛打日本人的片段,让人热血沸腾,好,但我想说的是,前半部分的叶问,也就是那个“独善其身”的叶问。 

 叶问出身于大家族,家境殷实,无需为五斗米折腰,可以一心从事自己所喜欢的武术;他的家族在佛山受人敬重,他本人不需证明什么。所以,叶问优雅从容地醉心于武术,他不想开武馆,有了高强的功夫也不想证明给人看。叶问的那份对武术的喜欢,纯粹,没有一丝一毫的急功近利,他还摒弃了俗事,不想分他的心。他在一片纯粹当中追求他的武术境界,而且练好一门咏春,追求咏春的极致。而这份不问世事的纯粹,也才成就了叶问的宗师气度,而且贯穿一生。 

  对比金山找,那个北方大汉,叶问的状态更加清晰。金山找要开武馆,要打遍佛山以证明自己,所以,金山找先就在心态上输了。“无欲则刚”,真是中国古人最为精练的智慧。 

 我以为,叶问的宗师气度源于纯粹。再举一个例子,宋徽宗,一个皇帝不务正业,画画。皇帝,用得着向别人证明自己吗?不用。皇帝需要急功近利吗?不用。宋徽宗,就是喜欢画画,于是,在他的才气和纯粹下,宋徽宗成了画界宗师,远比当皇帝有名。与之相反的另一个人是乾隆,他喜欢写诗,写了6万多首。我相信他真的是喜欢,但问题是,乾隆才气不够,但又想证明自己的才气,所以成不了大家,还闹了不少笑话。 

  急功近利、骨子里带着“要反抗、要证明”的出身基因,有了这些都不能“纯粹”,都不能追求某种“境界”。当然,我也不能否认,有些人就是在“急功近利”的状态下有了成就,有了进步,这样的人大有人在,而且现如今,越来越多。但是,我们中国人中,还有叶问这样的人存在,或者曾经存在过,这是令人欣慰的。 

有朋友听了我的感触,说,你这不是鼓吹出身论吗?然而,事实不是如此吗?贵族需要三代的培养,就是这个道理啊。 

大家的气度,还表现在从富家子弟到落魄穷人的起落反差中,虽有挣扎,但能直面人生,不言放弃,不求人,自食其力,保留自尊,为一家温饱奔波,即使放下身段做了苦力,也能坦然处之,知足忍让,收放自如,让人敬佩……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姥姥,一个1920年出生的大地主家庭的女儿,35岁守寡,含辛茹苦带大了三个子女,经历过批斗,经历过苦难,但她总是那么平静,心中起万千波澜,化到嘴边都是平平淡淡。一双裹过的小脚,永远白袜黑鞋,干干净净,盘着发髻的头发永远整整齐齐。在我心中,这才是有着风骨的中国人。 

 回到影片本身,过去的功夫片,大多让人紧绷,太多“被人欺负,于是要反抗”的桥段,这样的人很多,但是,我以为这不足够,中国人习武都这样吗?都是苦大仇深吗?都是李小龙《唐山大兄》里的那样吗?事实上,功夫片里“反抗”情结还是因为一百多年来中国人挨打落后的写照,是一种心结。 

《叶问》的出现是个里程碑,中国人终于在功夫片的光影之间从容了,而这时代的大背景正是中国人当下实力的提升。这么说,好像很主流,很官腔,其实不然,任何事物的出现都是不是偶然。结合金融危机下的“中国救市”的声音,不管那声音的真与假,以及能不能做得到,有这样的声音出现,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我喜欢《叶问》,我喜欢那份优雅从容,那份纯粹下的宗师气度。 而叶问在胶片之间的从容,更透着中国人的从容,至少开始有了一点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