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2月21日 星期六
今天下午,我们宿舍的北京小伙张骏和山西小伙谭凯稼回来了。张骏给我带了五本英汉对照的科普读物、四个笔记本和十张年历片,我非常高兴!谭凯稼一回来,就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说他的钱包在火车上被小偷扒走了;他们家在农村,本来家里给的钱就不多,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今天,我去学习委员娄志宁那里,查上学期两门课的期末考试成绩,我的《线性代数》考了96分,《高等数学》考了85分。
1981年2月22日 星期日
今天,我去图书馆把寒假里借的书还了,又借了几本书;再到自习室里,把我那满是灰尘的桌子和凳子擦了擦,为开学做些准备工作。
1981年2月23日 星期一
今天就开学了。我们班的院子弟小捣杨军,在教室里课间休息的时候,像是才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似的,大声地冲我说:“我今天才看到,你是个鹰钩鼻子”,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让我哭笑不得。他老是喜欢说这种孩子气十足的话,平时一副随随便便的样子。我是不会为这种话生气的,不管是什么样子的鼻子,我觉得我的五观挺协调的,谁说什么都无所谓。下午,我去打开水的时候,又碰到了他,他还没忘早上的话茬呢,对我说:“我听说鹰钩鼻子的人不太好惹。”又是一句莫明其妙的话。他还给我举了个他认为长相更好的同学的例子,说:“你看人家娄志宁,又白又胖的,一脸的福相。”我并不认为我自己将来会有什么大福,我特立独行的做派决定了我很难让太多的人喜欢我;但我也不相信我会有太多的磨难,现在大学那么难考,别人连考二、三年都考不上,我一次就过了,这让我对自己更加自信。
1981年2月24日 星期二
今天,我们开始上物理课了。
1981年2月25日 星期三
晚上,我们学校的小操场放电影《庐山恋》。主演张瑜和郭凯敏,让我看着挺相配的,像是一对恋人,也像是一对小夫妻,我喜欢看他们两搭着演戏。
1981年2月26日 星期四
今天在自习室里,我没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而是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着在看书。班主任肖德印过来问我,“你原来坐在哪里的?最好不要随便换座位。”来西电上了一学期的课,我的总体感觉是:他原来的军式院校的管理方式,一直延续到了现在;班主任什么都要管,对集合开会抓得特别紧。这让我这个喜欢自由自在和随心所欲的人,觉得很不适应。
1981年2月27日 星期五
上个学期,有一次,我在我们宿舍扫地的时候,把一块又脏又破的布扫掉了。事后,黄宇波问起这块布,说这布是他用来擦皮鞋用的;听我说把那布扫掉了之后,他很不高兴。从那以后,我就不太愿意再搞宿舍卫生了。现在刚开学,我看到我们宿舍又乱又脏的,也顾不上许多了,今天忙着打扫起来。
1981年2月28日 星期日
我今天去市里大差市东二道巷的蒙大农家,想找他聊聊;他家没人,我就把事先写好的信,从门缝里塞了进去,我约他下周来我们学校玩。
之后,我就回家了。父亲本来说要去附近的乡下干零活的,现在事情有变,他没有去。我看到父亲在家,非常高兴,心里踏实多了。
上海的小阿姨来信了,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外语老师,他在西安外国语学院教西班牙语;她还说,我上次写信去要的袖珍半导体收音机和英语唱片,她都在上海看到了。
我有几张相片让张富根帮我放大,今天,我去他家取他给我放大了的照片。张富根属于心灵手巧的那类男孩子,做什么事都很有心向,做起来特别认真和仔细。以前,他就帮我放过照片,也帮过我给照片着色,都做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