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不深刻,怎么这么无聊


像我这种拖拉症患者,又加记忆力不怎么样的人,如果现在被朋友催稿,说给两个月前看的《一出梦的戏剧》写点什么,那只能说是一件惨痛的事儿。确实,有些距离或许产生美,比如跟男朋友吵架然后离家出走两天就是小别胜新欢了;但,有些距离则只能是从模糊不清产生更加模糊不清。所以现在让我回忆《一出梦的戏剧》,发现满脑子只剩一大推关于椅子的意向以及几个性别不清的演员而已。而至于斯特林保,这个世界上最著名的精神病患者所要表达的精神状况,以及导演裴魁山对于这部已经彻底消散了任何戏剧冲突以及结构的话剧的二度创作,我的理解就是一团浆糊。

 

话说这团浆糊,还得从话剧开场五分钟的捣起,反正人大出来的导演都拿着这劲儿:学院范儿,故事能不能讲清楚无所谓,并且最好是千万别讲清楚,不就是玩儿意识形态吗,比如话剧一上来对于斯特林保原戏视角的重新定义,就是用演员的身体和椅子构建了云朵、迷宫、岩洞、椅子本身、窗户、房间、摇篮,残骸,还有人民。。。然后借助大量定点光区来假定全剧数十个场景的变化。这种重新定义何其学院范儿,可以说高智商的解决了剧本碎片式结构和转场的问题。但这种高智商解决带来的最大问题就是让长达两个小时的侧重仪式感的话剧自始至终带有一种晕晕乎乎的梦幻性质,所有的画面和造型,我必须拼命的拼命地想象,才能发现所有的细节是如何符合了现实的、人物命运的、或者心理的逻辑。。。但,这么看戏就太累了,而且对于我这种觉得话剧最好还是说点儿话并且死忠现场语言快感的、在那帮玩儿先锋话剧的导演看来已经OUT了的观众而言,这出形体话剧只能叫人彻底崩溃。所以大约在开场半个小时之后,我的这种拼命的想象就宣布结束了。然后就开始做左顾右盼状,因为答应朋友散场后主持一个互动环节,所以人也不能撤。然后就开始跟一块儿去的张嘉航聊天,从演出开始倒演出结束的两个小时,基本算给对方做完了靠谱的户口调查。所以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太热爱户口调查,于是没看懂戏;还是这戏压根儿太他妈的难懂,于是只能给男文青做做户口调查玩儿了。

 

于是现在再回想了一下当天的情景,就是进场的时候,乌压压,人艺小,还是人艺实验?忘了。全是人,最后一琢磨,估计人员组成基本就是四分之一直接家属、四分之一间接家属,反正都是抹不开面必须人到的;再四分之一应该拿了赠票人又鸡贼不去嫌吃亏的,比如我这种;最后残存一小撮儿剩余势力,没准就真是各行各业的XX文艺青年了。这帮文艺青年症候群的最大特征我也仔细观察了一下,就是都看的巨严肃、巨持重,在我看来,甚至完全与观剧时候的情趣背驰,简直有点儿要跟着斯特林保殉道的意思。

 

哎,可见,这种戏估计只能文艺女青年、准文艺女青年、伪文艺女青年和比女文青还变态的文艺男青年才能看得懂了。于是不由想到那天坐在自己旁边的某文艺女青年。我完全不怀疑她看戏的诚挚也完全不关心她到底懂没懂,但是瞟两眼她那副思索人生的纠结造作样儿,我就倍儿烦。其实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该你明白的东西,你就去明白,并且也很容易让你明白;不该你明白的东西,比如斯特林保脑子里想什么这种事儿,实在想不明白就算了。反正我估计演员也都没想明白,不然为什么我感觉大家都是在用身体演戏(而不是脑子)。。。

 

最后我想说,如果我是中戏的学生,我看了《一出梦的戏剧》之后,怎么都得写篇论文,不如就叫《论话剧舞台上的深刻与无聊与装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