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

　　乌烟

　　瘴气

　　这也许不该是未来中国的“获奖作品”。

　　10月14日中国摄影师卢广以《关注中国污染》的专题摄影获得第三十届尤金史密斯人道主义纪实基金摄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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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向摄影师卢广先生致敬，也许我们都已经习惯了电视上和网络上那些“秀美江山”“大好河山”，换换口味，也许更“新鲜”。只是这“新鲜”中的心酸与心痛，或许不是人才有的。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必须直面这发展中的种种污点，否则终有一日，如今各种媒体上的“大好河山”便只能是当作“遗照”来供奉了。

　　作为获得该奖项的第一个内地摄影师，我们也许还要表示祝贺。只是这样的祝贺太感伤，即便是摄影师自己怕也难以接受。谁想拿出“家丑”来“养眼”呢？！只是我们今天不拿出来，许多人便不知道，现在不敲警钟，怕是再过50年，大好山河便被断送殆尽。而我们的后代，水深火热当中，却找不到半点证据，翻开历史，却满是歌功颂德的文字，比如我们的GDP又超多少多少啦，我们在某某领域又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与进展之类。

　　为了奥运会，北京关停了不少的工厂，京城的蓝天指数才显著提升。可以想象，那些天子脚下的人们看到蓝天时的笑颜。在国际产业的转移当中，我们指责发达国家转嫁污染，将某些污染环境的产业转移至发展中国家。实际在国内，我们自己也干这这样的丑事。许多农民的土地被污染了，不能耕种，水不能养鱼，甚至于水都不能喝了，于是看到了许多畸形的儿童，许多怪病。城市的污染走向农村，农民的土地蓝天水秀没有了，还带来了各种疾病，可他们无钱医治，甚至于到死都不清楚病根何在。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说呢，城市的蓝天是用农民的血染蓝的.也许有点偏激，但转嫁污染的事实是存在的，农民的弱势地位是事实。

　　经过金融危机的洗礼，中国的各大出口产业似乎又呈现出一派繁荣。听说珠三角又开始闹民工荒了，而政府的各种数据也说明了这些。经常思考中国各大产业的发展，以低成本低端产业为主要队伍的中国出口大军，是到了改良“军种”的生死攸关的时刻了。我们的产业发展已经陷入一个“陷阱”，一个是放不下，一旦放弃，就业问题就会火山喷发。二个是升不起，长期依赖“双低”（低成本，低端产业）的发展思维，企业家的经验理念，以及受到来自市场的约束力相当之大。进退维谷，企业的艰辛是显而易见的。尽管这些年，我们在媒体上看到过一些企业转型的成功案例，但并不具普遍的代表性，我们看到能够真正充当行业龙头的，能够代表产业未来发展方向的企业相当之少，这便是个见证。

　　我们是否该思考改革开放后的下一个发展问题，以确定下一步的整体发展方向。从历史上来看，每个阶段的发展，在与下个阶段的接轨处，总该有个标志性的东西。现在也许该树起这块标牌了。对于改革开放，本人并没有深刻的认识。但是印象很深的是，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南下打工的狂潮。因我长在湖南郴州临武一农村，临武与广东接壤。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村中大批务农的村民，还有大批初中生，初中未毕业，均南下广大打工。那个时候，每年大年刚过，大概到初八的样子，大批的村民就南下广东。那时候的我很喜欢大巴车，经常在灰尘飞扬的土路旁，看一辆辆驶过的大巴，满载村民的希望。其中也有我的姐姐。他们在广东大多从事纺织，制鞋，建筑，机械，电子类工种，多以手工为主。工作环境艰苦，工资低廉。

　　现在来看这种发展模式，他是当时一轮产业转移的产物，韩日台等把一批低端产业转移至大陆，利用大陆更加低廉的劳动力，同时也逐步实现了自身的升级。对于当时的大陆，这种模式是符合我们自身生产力发展现状的。然而，时至今日，这种模式的桎梏却逐渐显得愈来愈明显。一个，这种模式是以手工和低成本劳动力为基础的，吸纳了大量劳动力，尤其是农村劳动力，造成了农村生产力发展的停滞与落后。对于中国的内需问题，也因缺乏广大农民的参与，处于边缘发展的境地。二个，这种模式是以低端产业为载体的，制约了产业升级；对于其产业内部的变革，也因市场环境的因素，难以取得突破。三个，以这种模式发展起来的产业，带动了其他产业的发展，在以“低成本”为核心的竞争理念下，造成了极大的资源浪费与环境污染。

　　当周边其他国家和地区顺利实现升级的时候，中国的升级之路又在何方？中国是个大国，发展又不均衡，行动迟缓，这是显而易见的。我们不得不承认，目前我们内部发展起来的新生生产力还不能代表国家的生产力发展水平，甚至可以说是脆弱的，而且是以国家的保护和垄断为前提的。而在低端产业中发展起来的一批企业，他们已经积累了一定的财富，并且在经营理念上也获得了一定的发展，他们是具备升级条件的，最重要是他们有着敏锐的市场嗅觉。政府若在发展引导和市场准入上多花功夫，他们是很有可能成长为中国下轮经济成长的中坚。对于广大的农村问题，其实是长期以来忽略的结果，是政府欠下的一笔账。从04年逐步取消农业税以来，在农村问题上，政府口号喊了许多年，但是收效甚微。我看一个是投入力度的问题，农村广大，杯水车薪；二个是地方政府的行政能力欠缺；三，最重要的是人才匮乏。改革开放基本吸干了农村劳动力，另外中国大学生虽然越来越多，但是愿到农村去的人极少。一个是面子问题，二个是条件问题，三个是政府激励和保障的问题。农村本来就是个缺血的地区，尤其是作为生产力主要代表的人。政府想通过扶持建立示范村的模式来发展农村产业，我看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广大农村问题。根本在于人！

　　照片不过是表面问题，当他们触及我们的心伤，这其实是一个国家的伤痛。唯有勇敢面对，勇敢承担起社会责任。否则民族的复兴便不过是场春梦，昙花一现，落花散尽，繁华尽褪。    09.10.24 记于水澐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