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咫尺天涯到天涯咫尺
记得1985年毕业聚会的时候,大家既激动又伤感。激动的是将要奔赴建设祖国第一线,对未来充满着美好的憧憬;伤感的是,天南海北走到一起,从此又要各奔东西,不少人情不自禁地相拥而泣,就连那些一向以坚强自居的男生也没能例外。整个晚上,一首《相聚》,唱了一遍又一遍,因为谁都清楚,以当时的通信和道路交通条件,今后的相聚谈何容易。
尽管那时国家已经把工作的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改革开放政策也已经开始着手落实,但百废待举,百业待兴。虽然电话号码已经从两位数升到三位,但每次得由总机接转,通一次话总要经过漫长的等待,遇上占线半天才能连接上更是常事。要是遇上对方不在话机附近,好不容易接上线又不得不忍痛挂断,我们不能让私话影响工作和业务,给单位增加开支。因此,即使是相距并不太远的同学,一年中也通不上几次话,能够聚聚的机会就更少了。
于是,写信,便成了我们保持联络的首选。因为借助这一方式,我们不但可以尽情倾诉同窗情谊,而不受时间的限制,而且可以相互打听到那些由于工作单位变动等原因而失去联系的同学,尽管需要得经过相当漫长的等待。如今,大家无不叹服网络时代“人肉搜索”无比强大的威力,其实,“人肉搜索”并非网络时代的发明,那个时代我们不正是通过写信这种人找人、人问人、人碰人、人挤人、人挨人的原始“人肉搜索”方式,才在同学之间建立起尽可能广泛的联系并使得若干年后的相聚成为可能?只是两者之间的效率相差太悬殊了,筹备五年的同班学友聚会时,为找到老班长竟然“人肉搜索”了大半年;可那个在视频中辱骂四川地震群众的年轻女子,从启动网络“人肉搜索”引擎到警方根据网友线索将其扣押,还没用到半天时间!
要致富,先修路;要富家,装电话。道路在拓宽,电话在普及,网络在升级,现实高速公路和网络“高速公路”让昔日同窗好友间的相聚变得越来越容易,小范围的不用说,全班的聚会只要利用现代通信工具“人肉搜索”(只是在同学之间进行,无须大规模地在网络上兴师动众)并照会一下,很快大家的愿意就达成了,大前年的二十年聚会,全班五十二人,除了两位出国在外和一位因公务缠身没能出席外,该到的都到了,大家在一起抚今追昔,话旧情说牵挂,别提有多亲切和热烈了。
当然,我们更多的是三天两头陶醉在网络这个虚拟空间的相聚。后来,热心的L班委发起建立了一个专门的QQ群,大家经常在这里或叙旧或分享或切磋或互相勉励甚至诉苦、争执、发牢骚,就像面对面相聚在一起,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一样。大家时常都会情不自禁地发出感慨,要不是改革开放,要不是坚持发展这个硬道理,谁敢想像和奢望这穿越时空的相聚?相见时难别亦难,就这样成为历史,咫尺天涯转眼成了天涯咫尺,真正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