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文件”抓应试教育戳穿了谁的谎言？
正当山东省大力推进素质教育改革之时，这个省沂水县却以政府“红头文件”形式要求狠抓应试教育。记者调查了解到，沂水县教育系统存在违规办学现象，一些教师和学生对升学率的“大棒”应接不暇。有关专家认为，沂水县的做法暴露出一些政府干部的错误教育政绩观，显示教育改革阻力很大、任重而道远。（11月4日新华社）
提起素质教育，绝大部分教育工作者及家长都会头疼。从上世纪90年代提出推进素质教育以来，文件下了几十个，但是在许多基层教育行政官员、校长眼里，这些文件政策几乎都形同废纸，实际效果和理想目标几乎南辕北辙。尽管很多省市都相继出台了素质教育措施，甚至对学生的作业量、睡眠时间都做出了具体的限定，但中小学生的课业负担有增无减、“素质教育轰轰烈烈，应试教育扎扎实实”的局面仍然难以撼动。或许也正是因为中国太需要素质教育的标本与范例的缘故罢，一则“一年处分三十多个校长 动真格改革应试教育”的消息一下子让山东教育红遍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用《中国青年报》上的话来说，就是“如此大的力度推进素质教育，不仅在山东历史上从未有过，在全国也很罕见。”——对于山东素质教育改革的“伟大成就”，笔者之前就曾经提出过质疑，而当看到沂水县政府以“红头文件”要求狠抓应试教育的报道时，笔者的质疑就又来了：山东果真摆脱了“应试”的拘囿而走上“素质”的光辉大道了吗？
记得在今年两会前夕，笔者曾与全国人大代表、山东省教育厅副厅长张志勇先生就其《应试教育是“万恶之源”》一文进行商榷，结果被教训了一通并得到了一个应该到山东看看什么是素质教育的结论。但现今看来，笔者是没有再去山东“观光学习”的必要了。事实证明，山东和其他省份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素质教育轰轰烈烈，应试教育扎扎实实”的。所不同的，只不过山东在教育形式翻新上和口号的喧嚣上比别的地方“高明”了一点而已。
有后续报道说，“在省教育厅的干预下，沂水县政府重新出台文件，对58号文件中部分内容进行了修改，删除了片面强调升学率和学习成绩的内容。可是记者在沂水县采访发现，当地违规办学的现象依然存在。”——对此，笔者的疑问不仅没有消除，反而更家强烈了：文件当中删除“应试”内容就是素质教育了么？“当地违规办学的现象依然存在”又说明了什么问题？是山东教育厅只注重于形式上的“删除”，还是原本就是这么来理解素质教育的？
记得张副厅长曾说笔者是不懂素质教育的，笔者也曾表示认可。但没吃过猪肉的人未必就没见过猪跑，素质教育说起来重要，“应试教育”做起来重要、“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笔者见得多了。只是笔者始终也不明白，素质教育提出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了，教育部门出台的推进素质教育文件政策也不是一件两件了，为什么“片面追求分数”的教育依然盛行？为什么总会有这种“英明的领导”和“伟大的决策”？
“沂水县绝不是对抗上级素质教育改革的有关政策。”沂水县教育局一位副局长对记者说，从长远来看，素质教育必须推行，但基层的教师和家长要有一个逐步接受的过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到效果的。而盛大林先生在评论文章中也说，沂水县政府下文件要求狠抓应试教育的做法是一种现实的选择。如果追根溯源，根源也在于教育的制度和环境；沂水县错了，但主要错在“言行一致”，从而把“潜规则”变成了“明规则”——如果沂水县也像其他地方一样，文件上大讲素质教育，行动中狠抓应试教育，就什么事儿也不会发生。
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叶澜教授认为：素质教育是当代中国教育的终极追求。笔者进一步指出，既是终极追求，就是一种理想；因而在当今现实的语境下，素质教育本身就是一种教育理想。人的素质提高途径是多方面是终生的。学校教育只是人一生中接受知识传授的一个短暂的阶段，中小学是人生获得书本知识形成世界观人生观的黄金时期，特别是在小学阶段，各种行为习惯正在逐步形成，而知识认知是非判断等等还处在极度肤浅时期，因此把“教育理想”的实现托附给中小学是不可能也是不现实的。
有人说，现在的教育只会导致亡国，不会导致民族兴旺。改革教育最关键的是改革教育制度，提高教师待遇，实施教师治校。用行政手段管理学校，只会导致教育的没落。——我想，这些或许就是真正的民意与呼声，就是教育的症结之所在罢！
一个只会指手画脚而胸无具体谋略的领导永远只是“形式” 的缔造者和“政绩”的标榜者，对于教育的是没有任何的实际效益的。——对于沂水县以政府“红头文件”要求狠抓应试教育的做法，张副厅长只是不疼不痒地表示“他们还像在经济生活中只抓ＧＤＰ而不顾其余一样来抓教育，非常片面”以外，又做了些什么呢？！
山东省“一年处分三十多个校长”的“重拳”很雷人，山东的教育很素质。但山东教育厅的“重拳”之下能将沂水的县委书记和县长“处分”掉吗？设若不能，他们又是怎么走出“素质教育轰轰烈烈，应试教育扎扎实实”的怪圈的？——沂水县的一个“红头文件”戳穿了一个关于教育的谎言。笔者再次恳请教育长官能够从所谓标新立异的花拳秀腿中走出来，实实在在地从根源上考虑一下教育的本质问题，让教育真正回归“教育”的本来面目！
（李吉明2009年11月5日于河南新乡 邮箱：[email protect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