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在为“广州的性文化节”吐沫横飞的时候, 一条中国劳工在澳大利亚被"禁止性交"的条款也出现在在互联网上,但后者被低调处理到了几乎看不见。
广州的性文化展览,遭到了常见的驳难——只见“性”而不见“文化”。但就我的目力所及,在中国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发生的所有围绕文化的聚讼基本都是扯谈。因为这些使用“文化”一词的人,完全不懂或者没有意识到性满足的手段(有效性与合法性)和性满足与人的权利充分或缺失之间的关系才是构成特定的“性文化”或者说“性风俗”的骨架。
以"禁止性交"的条款而论,你是不是很难想象,这个只能在奴隶社会才看得到情景,为什么在21世纪中国海外劳工的身上也出现了。这条禁令固然是以“合同”的形式出现的,却无法掩饰它的野蛮暴虐。这是2005年11月上海一家劳务公司中介为澳大利亚墨尔本某公司招聘中国劳工时与劳工签约的一项内容。
同样令很多人费解的是,在广州性文化展中,性满足的代用品——价格高达十万元的情趣娃娃也能卖出去。互联网上有这样的疑问:如此有钱,为什么不找真实的性伴侣,以解决自己的“性福”问题?这种满足方式是不是很变态?
一方面是性的权利被野蛮剥夺;一方面是性满足手段的花样迭出,推销者谓之“文化”。
正如鲁迅所说:"穷人决无开交易所折本的懊恼,煤油大王那会知道北京检煤渣老婆子身受的酸辛,饥区的灾民,大约总不去种兰花,像阔人的老太爷一样,贾府上的焦大,也不爱林妹妹的。在性的问题上同样如此。
同样的情形也出现在“同床保姆”,老人排队嫖娼的网络聚讼之中。
在文化人类学的鼻祖英国泰勒的眼里,文化就是人的生存境遇的总合。但今天的“文化”一词如今已被滥用到完全空洞化而无法理解的地步,现在必须用最基本的“权利”二字为其去魅。
在理论上,人人都有追求幸福权利,这幸福自然包括性的满足,它是人的自然本能,因此也就是人权的天然的一部分。但现实中,却有相当多的人出于各种原因被剥夺了这样的权利。
被澳大利亚工党参议员揭露的禁止中国劳工性交的事件也许过于极端可以略过,但有多少人知道“民工用空矿泉水瓶自慰被卡住命根”这类捧腹笑话的背后是怎样一种普遍的悲惨?
这里以一篇国内的新闻报道为例吧:
2005年9月17日下午,北京市健康促进会理事、中国性病艾滋病防治协会会员、生殖健康专家李安乐女士在北京六建的一个工地给60位在此施工的男性农民工上了90分钟的生殖健康讲座。之前,六建公司在现场向工人发放了一定数量的安全套。
北京六建有8000多名外来施工人员,根据调查,发现超过80%的农民工在日常生活中依靠自慰来宣泄性欲。“都是20多岁的棒小伙儿,背井离乡来到北京,工地一待就是一年,实际上处于一种禁欲状态。”六建党委副书记崔宪明说。
李安乐说,自慰是很正常的,是大多数年轻人到了一定阶段都要经历的一种行为,但是有些事情需要引导,不但农民工,大学生也一样。这样的行为就需要引导,能够教给他们健康的自慰方式,很重要。
李安乐表示,工地和家里不一样,好几个人睡一个房间,私密性差,卫生状况也很差,在这样的条件下个人的卫生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通常在自慰的时候他们就会选择一些卫生更不好的犄角旮旯儿,如果自己也不注意卫生,就很容易得病。所以建议他们在自慰的时候也戴上安全套,保护生殖器官。(工人日报)
这条新闻涉及的只是北京的一个工地。
全中国有多少个这样的工地?又有多么庞大的民工群体?
这条新闻除了让你认识到李安乐是个有人文关怀的学者之外,是否还会让你想起那个流传极广的现代民谣——“娱乐基本靠手”。。。。。。原来这民谣竟有着如此深厚的社会基础。
还有,如果你知道农民工的收入多么微薄,就知道如果不是免费发放安全套,这种保护他们健康的建议也将成为纸上谈兵。你就会理解恩格斯为什么会在《反杜林论》中说:“经济暴力是一切暴力的本源”。
什么是文化呢?
很多人追求性福的权利被剥夺了,难道这不也是一种“文化”!是的,它就是一种文化,是专制的、暴虐的文化,是近乎奴隶制的文化(完)
在西藏林芝美丽的巴松错的小岛上,1994年我去的时候,并没有这尊生殖崇拜的雕像(虽然有过比这小得多的生死崇拜雕像),2004年再去的时候,却在寺庙门前赫然立起了这两尊木雕.
或许这已经有了旅游文化的宣传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