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时评:徐梗荣屈死凤波庭


  有人要说了,我们只知道“岳飞屈死风波亭”里的“风波亭”,你说的“凤波庭”在哪儿呀?人们并不是在看任何东西的时候,仅凭普通的肉眼就能看清楚的,看4D电影是不是要有一副特殊的眼镜?看我说的“凤波庭”也是这样,我要给你一副我特制的眼镜,戴上它,你才能看清楚我说的“凤波庭”在哪里,它又是什么样子的。

  徐梗荣屈死案本身我就不多说了,我前面写过一篇博客,叫《裸死女孩敲警钟!》说的就是这起案件。这里我更想说的,是我在看了昨晚上视的《案件聚集》节目,“对徐案刑讯逼供者的法庭审判”之后,所想到的。

   在11月24日法庭的旁听席上,80多位旁听者中,有死者徐梗荣的老父亲。亲生儿子被用绳子、钉子、铁丝、铁链、铁椅等刑具捆绑吊打,并施以饥饿战和疲劳战,以及24小时不间断的车轮大战,最后遍体鳞伤地、惨不忍睹地死在本应是维护公共安全的公安局的大牢里;徐父耳闻目睹了这样的法庭展示,他怎么能坐得住呢?

   我想,能坐得住的人要具备两种心理:超强的意志力或是麻木的身心。从我对中国百姓的了解和理解来看,我更认为徐父具有第二种心理,此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吧!徐父这个年龄的人,什么没经历过呢?经历过那些疯狂的年代之后,对这样的无中生有和屈打至死,应该不会太震惊吧?人们常说适者生存,如果不适应那屈死的环境,可能徐父和很多现场旁听者,都无法熬到这庭审的时候了吧?有人会说,这屈死的不是旁人,而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刺激的程度和悲愤的程度可不一样,徐父也能坐得住?我要苦笑了:这罕见吗?徐父经历过的那个疯狂的年代里,不要说别人打死自己的儿子了,就是父母子女自相残杀,兄弟姐妹反目成仇的事,还少吗?看来,曾经的磨难并不是坏事,如果徐父是从一个风平浪静的环境里一直走到现在的话,面对法庭上揭示的那令人发指的残忍和惨无人道的刑讯,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听完亲生儿子这人生最后的故事的。

  11月24日的法庭上,涉案的七个嫌疑人只出庭了五个;而判决下来,又给其中的两个定了个有罪无刑;最后剩下的已经不到七人的一半了,即使是这三人,也不过是分别给了两年半、两年和一年半的短刑。对于这在媒体的穷追不舍和百姓的众目睽睽之下,过于明显地表演法庭秀的行为,徐父走出法庭的时候,是一副木然的样子;他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种受了极端冤屈之后的悲嚎哭诉和义愤填膺,更没有人们想象中的痛不欲生和要死要活,为什么他会那么平静和冷漠呢?是那62万元的卖命钱堵了他的嘴吗?62万,对位于陕西商洛山中一个普通的农家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徐父打出生时起,不要说是见过这么多的钱了,就是做梦怕是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有这么多的钱吧?

   看到电视镜头里走出法庭的木雕般的徐父,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幅画,那是大文豪鲁迅给我们画的:一个沾着人血的馒头的大特写!鲁迅的画上面,愚昧的百姓争着用自家的馒头去沾革命者的鲜血,说是这样的人血馒头可以治病,而治好了病,人才能够活下去;没想到快一个世纪过去了,已经改朝换代六十年了,我们的老百姓还是那么喜欢吃这人血馒头。所不同的是,自家的馒头变成了官家的馒头,别人的鲜血变成了亲人的鲜血;还是那雪白的馒头上沾着殷红的人血,也还是那残忍又简单的道理:吃了这人血馒头,才能够活下去。秋瑾们不明白了,江姐们不明白了:如果百姓们一直吃着这样的人血馒头屈辱地活着的话,那我们的牺牲和我们的奋斗,我们的舍生忘死和我们的抛家别子,其意义又在哪里呢?

  今年最盛大的场景,应该是那天上撒播的礼花吧?我倒认为,与其把礼花撒在空蒙的天上观赏,还不如把礼花撒在百姓的心上抚慰来得更实在;如果没有了公平的温暖,百姓们带着一颗由于失衡而冰冷的心,去看任何再精彩的表演,我想都会是索然无味的吧?撒花者在撒花以前,是不是应该想一想:怎么样才能让百姓们有更多地观花心情和赏花愿望呢?否则得话,为撒花而撒花,这花又撒给谁去看呢?

  在当今这个网络十分发达的年代里,百姓们都很容易看到和听到官方希望或是不希望他们看到的所有景象,百姓们在看到了被我们称之为反动派的国民党执政下的台湾社会,对前领导人陈水扁家族贪腐案的穷追猛打,再回头看看我们这个说是解放了的社会里,太多地法律表演,百姓们会怎么想呢?当权者总不会过于低估中国大陆百姓的对比意识和人往高处走的天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