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危机与超主权货币体系改革思考


美元危机来袭?

 

  经济全球化的今天,由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风暴迅速席卷全世界,主要经济体均受到重创。为了避免出现严重的经济衰退,各国政府纷纷推出强力救助政策,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运用到了极致。这些“强心针”在帮助经济走出困境的同时,也导致了一系列的不利连锁反应,政策的副作用日益显现,对现有国际货币体系的稳定性形成了冲击,甚至引发了市场对新一轮货币危机的担忧。美元作为国际贸易的主要结算货币与最重要的储备资产,其稳定性对国际金融市场乃至全球经济至关重要。但是,美元近年的持续贬值态势动摇了投资者的信心,随着全球经济从危机中逐渐复苏,美元结束了短暂的反弹重回贬值之路,令人们越来越担忧美元作为世界主导货币的前景。

一、危机隐患重重

  经济学家通过对历次货币危机的大量研究发现,定值过高的汇率、经常项目巨额赤字、出口下降和经济活动放缓等都是发生货币危机的先兆。次贷危机缘起美国房地产市场的泡沫破灭,使得美国金融业受到重创,并迅速蔓延至美国实体经济,最终波及全球经济。此轮危机不仅导致了美国乃至全球经济大幅衰退,需求持续萎缩,失业率飙升,而且加剧了美国财政、贸易“双赤字”的局面,令美国的各项政策只能以救助本国经济为中心,无暇顾及汇率市场的稳定。这也进一步暴露了美元主导的世界单一货币体系的弊端,“美元危机”论甚嚣尘上,真可谓隐患重重。其中最明显的症状就是美国经常账户和财政“双赤字”情况日趋严重。

  美国双赤字与美元指数表现

  从20世纪80年代初期开始,“双赤字”一直是美国最主要的经济问题之一。政府过度支出一度被认为同时制造了财政赤字和经常账户赤字,但是,克林顿政府的实践否定了这一认识。1998年至2000年美国实现了财政盈余,经常项目赤字却并没有消失,反而呈扩大趋势。可见,“双赤字”不一定同时出现,政府过度支出也不是经常账户赤字的唯一决定因素,美国经常账户赤字更多的是美国居民过度支出和储蓄不足的结果,这与美国的居民消费习惯以及美国社会保障体系、住房按揭体系等鼓励消费的制度密不可分。经常账户赤字实际上是美国居民和政府支出超过其收入的部分,这部分过度支出需要外部融资来支持,如果外部资金不再支持美国日益扩大的过度支出,则美国将遭受美元恶性贬值和消费投资急剧萎缩的双重打击,进而危及整个世界经济的稳定,虽然美国政府致力于缩小经常账户赤字,但收效甚微。“9·11”事件之后,美国财政支出大幅增加,财政赤字迅速扩大,并带动经常账户赤字进一步增加。百年一遇的次贷危机爆发,导致美国政府支出再度急剧膨胀,财政赤字规模创出新高,预计2009年度奥巴马政府的财政总赤字高达1.42万亿美元,相当于美国国民生产总值的10%。

  不管是哪类赤字,都会造成美元投放的多,回笼的少,市场上流通的美元便会愈来愈多,供过于求,美元自然会贬值。而“双赤字”的进一步恶化,就等于进一步增加流通中货币的数量,从而进一步加剧货币的跌势。美国“双赤字”的风险日益显现,国际资本对美元资产的信心逐渐降低,美元面临持续贬值的压力。

  主要经济体央行利率

  最大的隐患来自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大行其道。2008年12月16日,美联储宣布将联邦基金利率下调至0—0.25%的区间,创下历史最低记录,封闭了利率政策的调整空间。但是当时世界经济仍无转机,于是2009年3月18日,美联储发表声明:在未来6个月购买总额3000亿美元的长期国债。同时,美联储还宣布将再购买“两房”担保的房产抵押债券7500亿美元,追加购买1000亿美元的机构债券。这标志着美国开动“印钞机”,正式进入“量化宽松时代”。随后主要发达经济体纷纷效仿。各国央行在连续降息之后,利率调节手段也没有了施展的余地,都竞相使用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目的都是为了促使本国经济复苏,避免本国货币在贸易中处于不利地位。但是作为主要国际储备货币,尤其是美元,其泛滥必将引起以其标价的大宗商品价格上涨,通胀预期加强,使本就处于经济衰退中的世界经济复苏之路更加困难。

  二、美元长期衰落不可避免

  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美国主导建立的牙买加体系实际上是单一美元本位的世界货币体系,美国利用美元在国际货币体系的霸主地位,独享了巨大的利益,一是无偿得到铸币税,二是通过增发货币降低流入他国美元货币的交换价值。在零和博弈中成为注定的获利方,反映出美元本位固有的缺陷。各国对此耿耿于怀,欧洲诸国甚至联合起来发行欧元来对抗美元。但是,美国凭借其强大的综合实力,依旧保持了美元的独霸地位。美元目前在国际外汇储备和世界贸易中的比重仍在60%以上,而且石油等全球大宗商品都以美元计价,以至于世界经济与金融市场高度依赖美联储的决策。然而当全球性的经济危机肆虐,美联储却无暇顾及自身承担的所谓“世界央行”职责,只能全力应对美国自身经济危机。问题是美联储推行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维护美国利益的同时,恰恰会破坏其与各国货币间的汇率稳定性,损害他国利益,加剧金融市场的动荡。美元同时充当美国主权货币和国际货币,内在矛盾和冲突无法避免,这个“特里芬难题”至今尚未解决。

  美国国家信用下降,影响到投资者对美元的信心。美国政府长期实行宽松货币政策和扩张性财政政策,美国国债规模不断膨胀,尤其是布什父子任美国总统期间,国债总量加速增长,国债占GDP的比例持续飙升,甚至在2008年突破了70%。根据矗立在纽约曼哈顿广场上的国债钟显示,从2007年9月28日开始,美国国债总量以平均每天38.7亿美元的速度增长,目前总量高达11.9万亿美元,美国人均负债3.9万美元。其中,外国投资者持有美国国债规模达到3.45万亿,外债规模占GDP的比例已处于25%的国际公认警戒线水平。而美国借入的债务都是以美元计价,美元不断贬值对美国十分有利。美国人借大量的债务,用以支撑其过度消费,然后通过弱势美元政策损害债权人利益,美国人到期偿还的实际价值就越少。可见,美国政府的财务状况日益恶化,国家信用受到影响,降低了投资者对美元的长远信心。

  根据IMF公布的数据,2008年美国名义GDP约占全球的23.5%,稳居第一,日本以8.1%的份额名列第二,中国排第三,占比约为7.3%。但是从历史数据变化角度可以清晰地发现,美国和日本的比重都在下降,尤其是经过购买力平价调整后,主要经济体的GDP全球占比更能凸显出发达经济体总体经济实力与新兴经济体的经济实力之间的差距正在被缩小,尤其是中国的经济实力在快速增强。而且这种趋势似乎不可逆转,美国的经济地位受到挑战,美元的世界霸主地位自然难保。

  三、美元短期地位犹存

  近几年美元倍感来自内外部的压力,但当次贷危机肆虐全球时,各类资金疯狂追捧美元,导致美元强劲反弹,再次验证了美元主导货币的地位。中国等新兴经济体建立“超主权货币”的提议虽然得到广泛共识,但都被一次又一次的国际金融峰会有意“搁置”。其实,美元自布雷顿森林体系建立时取得世界主导货币以来,历经多次挑战,但又绝处逢生,究其原因就是美国政治、经济、外交、军事等各项综合实力强大,牢牢掌控着现行国际货币体系。

  根据IMF公布的数据,截至2009年第二季度,美元、欧元、英镑、日元占全球外汇储备比重分别为62.8%、27.5%、4.3%和3.1%,美元是各国主要的外汇储备。虽然自1999年欧元正式启用以来,欧元作为外汇储备比重由17.9%上升至27.5%,但欧元比重仍不足30%,美元的主导地位较稳固。次贷危机虽然源于美国,但美国经济所受影响似乎比其他发达经济体小,经济复苏前景也较好。IMF最新发布的主要经济体GDP增长率预测,2009年美国、欧元区、英国和日本GDP年同比增长率分别为-2.6%、-4.8%、-4.2%和-6%,2010年则分别为0.8%,-0.3%,0.2%和1.7%。可见,其他货币不具备取代美元的实力。美国的国债市场是相对低风险高回报的市场,而且其深度、广度及流动性无与伦比。而使用欧元的资本市场是非常分散的,意大利政府债券的质量值得怀疑;德国政府债券数量不太多,短期债券数量更少;法国、西班牙的国债市场也不太发达;英国国债的二级市场流动性很小,人们一般都让国债自然到期,而不是在到期之前自由买卖。此外,日元国债数量很大,但回报率极低;人民币还不能自由兑换,中国的资本账户还不够开放。所以在短期内,很难想象有任何现成的货币可以取代美元。中国、日本、英国和欧佩克作为美国国债的主要持有者,利益与美元地位被迫捆绑在一起,更不愿意看到美元崩溃而遭受巨额损失,甚至增持美国国债以支撑美元。

  超主权货币体系改革任重道远

  超主权货币,是指一种与主权国家脱钩、并能保持币值长期稳定的国际货币。改革现有美元本位的国际货币体系,可以避免主权信用货币作为国际结算货币和储备货币的内在缺陷,即主权货币发行国无法在为世界提供流动性的同时确保币值的稳定的“特里芬难题”,从根本上维护全球经济金融稳定。超主权货币体系的重点也是难点就是如何创造一种与主权国家脱钩、并能保持币值长期稳定的国际储备货币。

  一、改革之声由来已久

  在2009年伦敦G20峰会召开前,中国、欧盟、俄罗斯等国轮番上阵,呼吁改革以美元为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终结美元独霸时代。3月23日,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发表题为《关于改革国际货币体系的思考》的文章,探讨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发展方向,其中设立超主权储备货币的提议引起了强烈反响,遗憾的是未能取得与会国的具体共识。

  其实改革之声由来已久,但至今未取得过实质性进展。早在上世纪40年代凯恩斯就曾提出采用30种有代表性的商品作为定值基础建立国际货币单位“Bancor”的设想,遗憾的是未能实施,而其后以怀特方案为基础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崩溃显示凯恩斯的方案可能更有远见。早在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缺陷暴露之初,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就于1969年创设了特别提款权(SDR),以缓解主权货币作为储备货币的内在风险。遗憾的是由于分配机制和使用范围上的限制,SDR的作用至今没有能够得到充分发挥;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之后,国际货币体系进入浮动汇率制,长期处于混乱状态。美元的霸主地位虽然遭到削弱,但仍是重要的储备货币,因此美元汇率的动荡不定对世界各国经济的稳定发展带来了不利影响。此外,国际货币汇率的频繁波动、发展中国家的债务危机、石油价格的起伏不定、国际资本流动的变化无常、全球性的国际收支失调、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作用的下降等因素交织,困扰着世界经济的发展。发展中国家多次呼吁召开世界货币会议,从根本上改革不合理的国际货币制度,发达国家也多次提出改革的要求和方案,但由于各国的意见分歧较大,至今仍未达成一致意见共同创建新的国际货币体系。因此直到现在,有关国际货币制度的改革只是一些局部的和非根本性的改革。

  二、改革思路大相径庭

  鉴于现行美元本位及国际货币体系的种种缺陷,专家学者对国际货币体系的改革有多种思路, 各种思路大相径庭,短期很难达成一致。

  建立超主权、全球单一的货币体系似乎是最理想化的一种思路。部分经济学家以及部分欧美非官方机构持此看法,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欧元之父”蒙代尔教授,以及诸如总部在美国华盛顿的民间组织“全球单一货币协会”、总部在欧洲的“重建布雷顿森林体系委员会”等组织。但是该思路目前却没有给出比较成熟、切实可行的单一货币的选择方案,如SDR或新创造单一货币,改革所花时间和改革阻力比较大;碳排放权或能量货币理念太过超前,标准及储备成本难以统一,接受程度较低。

  民间学者和组织支持的以有真实资产支撑的商品货币,尤其是黄金,重新在国际货币体系中承担核心角色观点缺乏可行性。虽然金本位能从物质基础上限制政府的草率行为,促使政府谨慎行事,但是黄金作为货币受到资源稀缺性硬约束,屡屡造成通货紧缩,无法满足经济发展的要求。

  保守的思路是维持目前美元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但对其进行改良,美国显然支持这样的主张。另外在很多国内外专家看来,由于中国持有巨额的美元资源,该体系的继续维持在短期内也符合中国利益。但这种思路更多体现出美国一厢情愿地维护其世界金融霸权地位,改良只是权宜之计,并不能从根本上避免该货币体系的弊端。

  广泛认可的思路是推进国际货币体系的多元化,摆脱过于依赖美元的现状,发挥更多种货币的作用,有更多货币分担美元的国际储备货币、交易货币、计价货币地位。该思路在整体上得到了美国之外几乎所有主要经济体的认可,尤其是中国。在中国很多官员、学者看来,人民币的长远理想,即是成为国际储备货币之一,人民币的区域化、国际化战略,也是基于这个方向的考虑。

  三、SDR改革阻力重重

  IMF组织的特别提款权(SDR)是目前货币体系中最具超主权货币特征及潜力的一种货币,也被各方寄予厚望,但改革阻力重重,短期难以实现。

  首先,美国强烈反对扩大SDR的作用,反对“超主权货币”这样一个概念。美国总统奥巴马曾公开表态反对,因为这是美国的利益所在。美国利用美元主导货币的地位,滥发货币,用通货膨胀转嫁美国国内进行金融救援和刺激国内经济的成本,让美国接受超主权货币,放弃美元的储备货币地位,就等于剥夺了其利用通货膨胀转嫁成本的权利。

  其次,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牢牢被美国控制。IMF类似股份公司的形式,按照成员的出资额度来决定投票权,这与联合国的一人一票制不一样。而且IMF还有个规定,要85%以上的投票权同意才可以。目前美国占了17.09%的投票权,实际上拥有了一票否决权,用SDR来遏制美元霸权无异于“与虎谋皮”,任何不利于美国的提议和改革都会被美国否决。而且,在美国继续绝对控制IMF的情况下发行SDR,并以之取代各国国家主权信用货币,欧洲绝不可能接受,因为那意味着欧元被美元变相扼杀。

  再次,在全球经济深陷衰退的形势下,各国对取代美元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美元已经“大到不能倒”。2009年6月,在俄罗斯叶卡捷琳堡召开“金砖四国”首次峰会期间对美元态度的大转变,可以看出各国矛盾的心态。会前各方强硬表态,但除会后声明呼吁采取更为多样化的国际货币体系外,四国对世界性的指导货币——美元拒绝做出任何评价。东道主俄罗斯会前还临阵“倒戈”,称美元暂时还无可替代。“金砖四国”一方面想摆脱美元的束缚,但同时又无法迅速动摇美元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核心地位,总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为据高盛估计,“金砖四国”占全球外汇储备的比例已经高达42%,取代美元的代价实在太巨大了,现在谁都承受不起。正如中国央行行长周小川所称,SDR的使用范围需要拓展才能满足作为国际储备货币的要求,这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实现。

  稳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一、认清形势,确定思路

  目前中国经济实力显着增强,GDP规模已达30万亿元人民币,仅次于美国和日本,外汇储备则稳居世界第一,接近2.3万亿美元,而且持有7971亿美元美国国债,位列第一。IMF按照购买力平价计算,中国在世界经济中的比重已经超过了10%,但在IMF中的份额和投票权却很少,在80.9亿特别提款权中占全部的3.72%的份额,在8.1万个单位投票权中占3.66%的比重。由于中国没有在世界货币体系中取得相应的话语权,近年来,深受美元贬值之害。中国外汇储备的结构没有公布过,但根据国际清算银行的报告及路透社的报道,中国的外汇储备中,美元资产占70%左右,日元约为10%,欧元和英镑约为20%。目前庞大的外汇储备完全被美元所“挟持”,如果美元崩溃,将给中国带来巨大的财产损失,甚至对经济和国家安全构成冲击。中国外汇储备及持有美国国债情况

  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改革现有的国际货币体系,但在各种方案中,中国要根据自身的情况,选择符合中国利益的改革思路。胡锦涛主席在今年4月G20峰会上发表讲话称:“要完善国际货币体系,健全储备货币发行调控机制,保持主要储备货币汇率相对稳定,促进国际货币体系多元化、合理化。”这再一次明确强调了中国对国际货币体系改革方向的基本思路。显然,积极推行人民币国际化,是当前环境下切实可行的改革思路,而且中国可以掌握主动权,并促进国际货币体系多元化。所谓人民币国际化,是指人民币能够跨越国界在境外流通,成为国际上普遍认可的交易、计价、结算及储备货币的过程。当然人民币国际化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中国在通过舆论等多种手段敦促保持美元币值稳定的同时,要做好应对美元进一步贬值的准备,调整外汇储备结构。

  二、循序渐进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首先,要权衡好人民币国际化的利弊和时机。人民币国际化长远看来肯定是利大于弊。利主要体现在可以提升中国的国际地位及影响力,因为人民币国际化后就等于中国拥有了一种世界货币的发行和调节权,中国巨额外汇储备问题也有望缓解,可以减低汇率风险,使得出口企业免受汇率频繁波动影响,还可以促进区域边境贸易的发展。弊端则是国际金融市场波动更易向国内传导,影响汇率和实体经济的稳定性,增加宏观政策调控的难度。选择好人民币国际化的时机至关重要,实行人民币国际化切不可操之过急,特别是目前资本账户还没有自由兑换,国内资本市场的广度和深度还不足,利率和汇率尚未完全市场化,经济增长结构也不合理,此时强行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可能重蹈日本覆辙,日本因日元国际化不当导致20世纪90年代国内出现了长达十年的经济萧条。

  其次,按照人民币周边化、人民币区域化进而发展到人民币国际化的步骤推进。目前,人民币已基本上实现了周边化。人民币在东南亚地区已经成了仅次于美元、欧元、日元的又一个“硬通货”,在西南边境地区,人民币有“小美元”之称,被当作硬通货使用;在西北地区,人民币主要是在中亚五国、俄罗斯地区和巴基斯坦流通;在东北地区,人民币主要是跨境流通到俄罗斯和朝鲜以及蒙古国。人民币跨境流通量最大的是香港地区,人民币可以通过多种途径自由兑换。另外,在我国澳门地区人民币也在广泛使用。人民币的区域化与国际化,可在东盟10+1的经济合作框架内逐步谋求货币合作,时机成熟后,可以用强势的人民币替代其他货币或以人民币为主导创造单一货币实现货币统一,其后逐渐拓展人民币使用范围到日、韩,届时人民币将真正成长为具有深远影响力的国际货币。

  再次,坚持人民币结算货币、人民币投资货币和人民币储备货币的“三步走”战略。配合地域的“三步走”,人民币可依次成为周边国家贸易结算货币和区域性的投资货币,最后使人民币成为国际储备货币,为全球各国所接受。在这个过程中,稳步推进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进程,积极稳妥开展离岸金融业务,逐步实施汇率的目标区管理。从历史上看,哪个国家的货币在国际贸易、资本流动中成为计值货币,哪个国家在国际经济交易中就会取得主动权。对于经济大国而言,如果本币不能顺应本国贸易增长的趋势,成为开放的国际金融市场与贸易的计价货币,那么该国货币也就不可能成为主要国际储备货币之一。温家宝总理近日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会议决定,在上海市和广东省广州、深圳、珠海、东莞五城市开展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标志着对外贸易人民币结算的开始,是人民币国际化迈出的重要一步。

  总之,人民币已经开启了其国际化的进程并且前景广阔,美元的地位已经不像原来那般稳固。我们要认识到,人民币对美元的国际储备体系已经发起了挑战,但真正的竞争尚需时日,鉴于美国经济目前是世界经济晴雨表的事实,短期内维持美元币值相对稳定对世界范围内的经济复苏是有利的。同时我们还要明确,逐步使人民币融入到国际储备货币体系中去,促进货币体系多元化长远目标的实现。在这个过程中,应当采取一贯的渐进性策略,通过人民币的区域化不断促进人民币的国际化。同时,应当发展以人民币计值的、开放的国际资产市场,为境外投资者提供更多的人民币金融资产选择,这也是人民币获得更多国际金融市场份额的契机。有鉴于此,“中国是贸易大国、货币小国”的现状将逐渐被改变,全球货币体系的格局将随着人民币的崛起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