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与文化交替


摘自于网络(有改动)

国家

大自然力量之不可抗拒就像此次汶川地震一样,它毫不留情地重创了以征服者自居的那些智者和政客。但是面对责任他们一改平日的自负,连忙说道:“不可预测,可预测乎?不可预测也”。死难的大多竟是敬畏天地的无辜者,以及不谙世事的孩子,这令我感到不公,更有不快的悲愤。

     因为个体力量之微薄,面对重大自然灾害,我们那些尚未成为人的祖先就已经能够做到同舟共济。而后群体中出现了一个特定的阶层,一个依靠多数个体成员供养的阶层,它履行了组织和协调的作用,也承担了一些公共事务。义务履行和责任承担,是这个阶层合理存在的前提;由此它获得了个体成员的拥护,其意志也产生了可以令个体成员服从的效力。
     后来这个阶层集结了附属于自身的强大力量,却开始强迫多数个体服从自己的意志,这样有了国主和臣民。我相信这种变化确是人类真实的人性使然,它本无所谓高尚或者卑劣。这种不受束约或者听凭其自觉的力量,成为之后人类社会大多数人生命安全与生活幸福的最大祸害。再后来人们逐渐看清了这其中的危险,试图通过规则来防范它可能作恶的危害,这包括确定义务和职责、科以责任以及对违反规则行为施以惩戒。
     这期间的代价是惨重的,幸好现在国家普遍认知到了政府在灾害中的责任和义务,多数还能接受公众严厉的督促以及鞭策,政府在诚惶诚恐中力求使自己做的更好。任何成年公民包括政府,都应当清楚自己的行为以及行为后果,并对自己行为承担责任。不管是否无心,或是疏忽,既定的行为作出或者对职责的懈怠,都必须为之承担责任。
     没有责任意识和责任追诉,就意味着允许胡乱妄为,一切恶果甚至灾害定将无法免除。人类在不得不选择谅解的历史中,造成了自身几经灭绝的灾难,这大多来源于权力的偏狭以及独断,也有民众被愚弄的无知以及自身怯弱的原因。这是一个可怕的轮回,中国五千年来都尽在这轮回里喘息着,即便某时有仁政的气象,也远不足以逃离这诡异的术数。
     我想唯有建立可以超越权力意志的规则(人文),依据规则科之以严格责任,并在实践中予以有效追诉,如此才有可能促使个体或是权力谨慎地作为和履行义务或者职责。倘若单是寄于信任,终不能保证它不会变坏或者可能接受了坏人的伪装,当它切实为害了也就无处诉求了,为时晚矣。责任建立在规则之上,责任追诉则需要确立健全的机制。

文化:旧文化与新文化

               
     旧的不一定是坏的,但一定是过往的,所有传统的文化都是旧文化。祖先的东西是祖先的,本不是自己的,但也是自己先前的。
     在对待传统文化过程中,首先必须理清这些基本的关系,这样才能站在一个比较理性的立场上看问题。在中国历来都流行一种对待传统文化的思维,即反对不得,一反对便成了忘祖或者汉奸。这是极具危害的无知和狭隘的思维定势,它实质上追求的是文化归属上的身份认同或者标识意义,而不是文化本身;这等同于直接否定了人们对错误思想进行批判以及对丑恶作为进行批判的基本价值取向,无异于纵容罪恶和光大丑陋。
     凡事得先分出个是非对错来,之后才能决定应该如何对待的态度。即便是面对国家或是民族,拥护的态度也不是想当然地正确。比如日军侵华和南京大屠杀,是不是否定自己祖先曾经的灭绝人道就是日本国民的爱国?比如德国首相对先前国家罪行的下跪忏悔,是不是就叛国了?我想列举别国的事例更易于理解,这是因为情感通常会防害理智。对待旧文化也是这样,我们要针对的是文化自身的合理或者不合理,我们取舍的依据是文化内在的是非对错,断不是文化的空壳。
     拿中医来说,并非反对不得,反对的也不意味着忘祖。因为反对就数之以卖国或者汉奸,那是纯粹的人身攻击。单单是反对,却不能阐明事理和依据来,那可以说是无理取闹。二者皆无可取,如泼妇骂街,意气之争而已。
尊重他人发表不同意见的权利,学会运用事理和依据来辨析,该是人类文明的素养。

     历经无数先辈的思考沉积的传统文化,定有其可取之处,但更多的是精华与糟粕同在。因此,面对传统文化首先需要解读,然后才能决定是否传播。若没有解读或者拒绝解读,发展文化就无从谈起,文化传播就可能成为在无知情形下的盲目之举。记得阿Q先生是热爱中国传统戏曲艺术的,稍有感慨便不自觉地得悭得悭起来,可是不见得有多少被熏陶的好。记得小日本也很热爱中国传统文化,比如大东亚共荣的说词就与“大同”、“和谐”等等很相近,但掩饰不了罪恶的事实行径,更别说改变。
     时下兴盛的是一股颓废的盲从的文风,以不得非议的姿态试图捍卫传统文化无可非议的正确或者强大,当代文化人的骨子里普遍缺失的正是那种敢于进行辨析真伪对错地解读的精神和勇气。

 

                          
     新的不一定是好的,不一定是以前或者别人没有的;但一定是尚未成形的,一定与以前有所不同或者我们不曾拥有的。因此,新文化不意味着割断传统,不意味着追求差异的特色,在创造的路径上可以继承也可以借鉴。当然如果它是全人类所不曾有的,那便是全人类的新文化。随着思考的行进,文化自然地随之出新,单是出新或者彰显差异其实不难,真正艰难的是要不断地促使人类的认知更接近于真相。本文所要思考的就是这层意义上的新文化,它的认知更趋近真相,也将更能够引领人们走向幸福。
     人类及其周身世界作为一个客观存在,那是真正的博大精深,人类认知所及的可谓九牛一毛。面对人类自身以及周身世界,我们必须保持必要的谦逊的态度,有多少以往的强迫绝对信从的绝对真理最后归于谬误,该时刻记住这样的事实以鞭策人们可能的无知与狂妄。一切既有的、权威的、主流的或者多数信从的认知都未必绝对真确,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羁绊人类不断求真的脚步。可是我们更多的人乐意做得信徒,信而不疑,信而唯愿听从号令,如此千百年来就一直稳定地也在原地上打转。
     面对一切既有的、权威的、主流的或者多数信从的认知,面对让人心生恐惧的更大的未知世界,只有在突围之后才会是新文化的领地。因此,敢于质疑探讨,勇于解读求证,勤于将思考不断引向未知的纵深,这才是文化新生的起点、基础和前提。还是抱死传统或者抱死权威的做法,再怎么殚精竭虑地思考和创造,我们的文化将仍旧处在重围之中,年月越久远腐坏越严重。
     还有一个基本的事实,就是人类灾难和不得幸福的命运大多源于人类自身的作为(包括拒不作为的表现),比如各种形式的剥削和抢夺,比如战争和政治迫害等等。而人类自身具有强大力量的作为就是国家权力,对国家权力以及其他政治问题的思考是新文化所要正视的课题。回避政治话题,文化便远离了根本,所做的不过是修饰一番美丽的羽毛罢了。
     文化的主体是人,社会、国家和民族的主体是人,思考和行为的主体也是人,善恶的源头还在于人身之上。就认知的程度来说,我们对人自身又认知多少呢?穷尽到底了吗?有无陈见和偏差?依我之见,这一切都有必要进行重新审视,有待于思考的深入和拓展,这其中哲学思考的更新尤为重要。有关于人和事以及万事万物的一些基本认知,是文化的基本构成,是文化大厦的根基,容不得我们不谨慎审视。

 

                          
     解读也好,突围也罢,我们应然听从谁的号令?我想唯有真相,以及意识之外的人类自身和周身世界一个自给自足的客观存在。这一切无关宗派流派姓孔姓马,也无关左了或者右了的问题,那只是学术山头和政治壁垒的险恶。当我们远离真相,文化将成为幻影,幸福也就遥无可及。
     怎么具体解读?又怎么具体突围?这是众人的事,我唯有跑跑开场的龙套,或者打打锣鼓,量力不敢承担什么,唯有思考再将持续。只是一些颇具争议的看法,期待大家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