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2年辛弃疾归宋后被任命为江阴签判,至1165年底离任。然而在1165—1167的三年里,却不知去向。三年后(1168)又在建康(南京)任通判。以后知滁州、抚湖南,官越做越大,其间两度落职,闲居江西上饶和铅山,后又复出,至1207年(68岁)去世。
那么,辛弃疾在1165—1167的三年里,究竟在哪里呢?这一直是学术界关注的问题。根据著名历史学家邓广铭先生的早年的研究:《美芹十论》应作于1165年,因其中有“官闲心定……越职之罪难逃”等语,认为这三年里辛弃疾是有官职的。文革结束后,学术研究复苏,对辛弃疾这三年的行踪,又有了各种新的解说,大都因证据不足,未能得到认可。辛更儒先生研究了新发现的《铅山辛氏宗谱》,谱中有一篇辛弃疾任官的“简介”——《宋兵部侍郎赐紫金鱼袋稼轩历仕始末》其中写道:
“辛公稼轩名弃疾,字幼安……(绍兴)三十一年十二月,奉耿京表诣行在,补承务郎,天平军节度使掌书记。江阴军签判。广德军通判。司农寺簿。知滁州……”
后面还有一大串越来越大的官职,文中所列举的三十多个官职,都是辛弃疾实实在在做过的,唯有广德军通判是原来并不知道的。因此辛更儒认为,在宋孝宗乾道元年至三年(1165—1167)的三年中,辛弃疾是在广德军任通判。并撰文发表在《中国史研究》(1984年第二期)。1987年5月在济南召开的首届辛弃疾学术研讨会上,对辛更儒提出的,辛弃疾在江阴通判任满后,就任广德军通判的结论,专家学者们在联系各方面情事考察,认为比较可信。从而,填补了辛弃疾生平研究的一段空白.
关于辛弃疾的婚姻问题,据邓广铭先生考证:南归以前辛弃疾并没有娶过妻。南宋牟魇《陵阳集》说到:
“(范)公与辛公弃疾先后来归,忠义相知,辛公遂婿于(范)公。”
已知他的岳父范邦彦,原是河北邢台人,有“河北孟尝”之称。1161年在金占区任新息县令时,乘机率众南归,时间比辛弃疾南归早一年。南归后任长兴县丞,到1168年后受到朝庭审察,审察结束后调任镇江军判官,不久就去世了。由于原来不知有辛弃疾任广德军通判的经历,邓广铭在考订其婚期时,认为至迟应在1171—1172年间,而无法判定具体时间。并认为,此前两人难有机会相见,只有辛在建康,范在镇江时才有联姻的机会。随着辛弃疾生平空白的填补,他的婚姻问题应当迎刃而解了。因为广德与长兴毗邻,两地自古以来经济来往都很密切,政府官员也经常有交往,所以范邦彦之女嫁辛弃疾,也应以辛弃疾在广德军任通判时,最为恰当,其时辛弃疾26—28岁。
相关资料:
范邦彦(1096—1169),字子美,邢州唐山(今河北邢台)人,宋徽宗宣和年间的太学生。宋钦宗靖康末年,邢州被金兵攻占,范邦彦家乡沉沦于金朝统治之下,范邦彦心怀沦亡之恨,考虑到只有先事于金,才能达到南下归宋的目的,于1145年范邦彦考中进士及第,任金与南宋交界处蔡州新息(今河南息县)县令,宋高宗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当南宋赵遵率兵反攻北上时,范邦彦率众开蔡州城门以迎王师,因效忠宋室之举,授与迪功郎,曾先后任湖州府长兴县丞、镇江府通判,并率全家南迁,徙居京口(今镇江市),子孙遂居京口,世称京口范氏,范邦彦在任镇江府通判期间,因著名爱国诗人辛弃疾规划北伐多次驻足镇江,由于俩人同仇敌忾、忠义相知,交往甚密,范邦彦于是将唯一的爱女许配给辛弃疾。1993年峨眉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由刘燕军、毕丹、胡正中、蒋勤勤主演的电影《辛弃疾铁血传奇》就是讲述的此段时期的故事,蒋勤勤在片中演范邦彦之女范如玉。辛弃疾与妻兄范如山(江苏靖江范氏五世祖)十分投合,范如山的儿子范炎(江苏靖江范氏六世祖)后来又娶了辛弃疾的女儿为妻。两代姻缘,关系非同寻常。 范炎,
字黄中,曾官通直郎,知晋陵县,有治绩,能诗。
辛弃疾另一女儿嫁给陈成父。陈成父,字汝玉,福建宁德人,父陈骏(字敏仲),
举进士,是朱熹的学生。陈成父克承家学。宋光宗绍熙三年(1192年)辛弃疾在福建做
提点刑狱官时,闻其才名,决定把他罗致到幕府,后逐渐对他产生好感,遂将女儿嫁
给他。陈成父是个很笃实的学者,安贫守道,著有《律历志解》、《默斋集》等书。
据辛启泰《稼轩年谱》,辛弃疾有九子,他们的名字分别是:稹、秬、 、穮、
穰、穟、秸、褎、 。幼子早殇。辛启泰谓“其八子名皆从禾,盖即名轩之意”。稼
轩八个儿子中,次子辛秬曾任崇仁尉;三子辛 官朝请大夫、直秘阁、潼川提刑,其
后嗣人丁较旺;四子辛穮仕至迪功郎;五子辛穰官承务郎,稼轩身后有人劾奏稼轩迎
合开边,请追削爵秩,夺从官 典,辛穰曾呈奏文为其父辩谤;六子辛穟仕至承务郎,
其子也登过进士;七子辛秸、八子辛褎,年谱未载仕历。
除了他的妻子范氏,还有别的侍妾。元人陶宗仪说:“田田、钱钱,辛弃疾二妾也。皆因有其姓而名之,皆善笔札,常代辛弃疾答尺牍。”(《书史会要》卷六)看来,辛弃疾的这两位小妾,有点像今天的“小秘”,既是红颜知己,又能替他处理日常事务。辛弃疾的小秘不止田田、钱钱两位。作于带湖时期的《好事近·医者索酬劳》:“医者索酬劳,那得许多钱物?只有一个整整,也盒盘盛得。”说的是,一次辛弃疾妻子范氏生病的事。词当然是开玩笑的,辛弃疾并非真的要将自己的小秘整整送给医生充当酬劳。辛弃疾不至于那么穷,医生谅也不能接受这样的酬劳。有人把这事坐实(例如周煇《清波别志》卷下),就不免迂腐了。可见,辛弃疾还曾经有一个小妾,名叫“整整”的。辛弃疾在一首《鹧鸪天·困不成眠奈夜何》词里,叙述自己因为心情不好,想起往事,夜不成眠。最后两句是:“娇痴却妒香香睡,唤起醒松[惺忪]说梦些。”这词大概作于辛弃疾在外做官时,这位香香应该是他带在身边的小妾。也许,除了田田、钱钱、整整、香香之外,辛弃疾还有过别的小妾也未可知。
辛弃疾的小妾不光识文断字,还擅歌舞。“整整”是会吹笛子的,上边引过的《好事近》有“下官歌舞转凄惶,剩得几枝笛”两句。由此可见,除了“整整”,还有别的会吹笛子的小妾。辛弃疾的朋友杨炎正,在一首给辛弃疾祝寿的词《鹊桥仙·寿稼轩》中,对辛弃疾的生活情形有这样的描述:“筑成台榭,种成花柳,更又教成歌舞,不知谁为带湖仙?……闲中得味,酒中得趣,只恐天还也妒……”。辛弃疾自己也有词说到自己酒醉之后的情形:“料得今宵醉也,两行红袖争扶。”(《清平乐·此身长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