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温情


     内心没有欣喜。亦未有悲伤。
  
  仍在许多时候,许多次许多次 安静想起无法忘却的人。
  
  “也不是从此后就不能联络。”话仍不绝于耳际。按下一串数字,然后以同样的专注一个一个又再删除,
  
  廖胜于无而已。而对自己来说,却已是最好的情势 温暖的安慰。
  
  某夜和红端起酒杯。  
  我知道这次破例全是为着我来到她的驻地,还在路途上时就对她说好的, 这次来她要陪我照顾我。而自己亦是,并不为贪杯 。只是深夜时,仍还是醉了。
  
  妈妈极其放心自己和红每一次的一起游走。也许在妈妈心里,红早已是她的另一个女儿,而不仅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所以自以,只要和红在一起,妈妈就从不询问我们。
  
  在家的一天半时间,忙着去看望亲朋好友,在车上辗转来回,等到在亲友家真要吃饭的时候,反而就吃不下了。只是故乡的辛苦与辗转,让内心无有茫然,自己有条理的计划,有明确的路线,有爱心孝心和良心的温存,有尊老爱幼的承担和体贴。
  
  时光不经意,让许多人不得不屈从于她,这是有残酷,但亦是生命永恒。
  
  十四年,外婆在我稀疏的回返之间,不惊意的年迈蹒跚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回报年幼时外婆对我格外的疼爱。打小外婆把我当成她的掌中宝,她能有的好的物品,小时候都尽归我独有,不会让给表哥哥表弟弟们占去半分。就因为自己是这庞大家族里唯一的女孩。
  
  听妈妈的建议,给外婆买许多她爱吃的食品,临走时,像每次一样,再塞给外婆几张钱币,面值如何,可它始终是没有份量。可是自己已没有其它方式可以去做和表达。只是即使如此,自己的内心仍是不安然的,所以每当外婆有推脱的时候,自己就真的快哭了,外婆想是终于觉察和了解到我,这次外婆没说什么亦不推脱。觉得心情就有欢快。
  
  外婆拉着我的手说:“JJ,到你结婚的时候,外婆拿什么给你呢?”说她什么也不用给我,到我结婚的时候她若能健健康康的来看我嫁为人妻就比什么都好,心里亦真的是这样想。
  
  舅母姨父都羡慕妈妈有我这样一个女儿,每每说到此,妈妈亦是一脸幸福。而其实,对妈妈而言,我亦是时刻都在远走高飞的一只鸟。

  
  再去看姐姐,不大不小的病,让姐姐失了太多容颜,心疼可是又无可奈何。虽然并不一家,姐姐亦只长我八岁,可是姐姐从小疼我,给我梳洗,牵我过河,领我上学,带我玩儿。冬天里,两个人把鱼盆包紧沐浴,倒是真的暖和,可显些要了两个人的命,但现在想来,却成了儿时快乐的记忆。姐姐第一次恋爱,我上初中,替姐姐写情书给他,许多年后,竟被他点破,如今面见,仍觉羞涩。
  
  姐姐亦有情怀,甚有冒犯家人。可是如今为人妻为人母,小小女儿,也是用心良苦,生活琐事,生活种种,与我多少生了距离,两人相对坐下,是长时间无语。

         于是牵上姐姐的女儿,带她去逛店购物,吃汉堡炸鸡。夜晚给她洗头洗澡,侄女问我“姨姨,怎么每次你都这么快就走?今晚能不能不走?”
  
  姐姐告诉我上次回来给她买的衣服她一星期没换下来,可终于是不能够因为挽留的。跟她告别的时候,叮嘱她在家要乖,要听妈妈的话。那么下次自己回来,就给她买最漂亮的公主裙。
  
  坐在姐夫朋友H的黑色雪铁龙里,有汹涌的思潮和情绪,托腮靠在车窗上时,感觉到家乡的初冬薄寒,只是紧了紧领口。自己一上车就安静。好在H也不是多话的男子,我不说,他也不语。车里有音乐,无意听是《下辈子做你的女人》,自己不觉就咽咽哭开了。H不问什么,抽一张面巾纸递过来给我。而自己已全然顾及不到 与H,只是初次相识。
  
  跟妈妈说就要走的时候,嫂子还有哥哥,还有可爱的伶三用小嘴吻我,对我说:“姑姑,我等你回来过年。”妈妈只是把我送到车站,并不怎么挽留,亦不问我什么时候再回去看她。
  
  行走之间,许多道理更显深长,并且明晰。
  
  一旦结束,已经不是能不能放下,愿不愿意割舍和放弃。只是不然,自己与他人都将长久痛苦,亦无硕果。
  
  所有很多时候是:纵使我们其实早已了解许多事做起来是相当艰难,亦还是要努力去做,因为毫无选择。一些人选择突破重围,所以亦有新生,一些人视死如归,无畏结局,亦会坦然。
  
  而自己。像是处在两者之间的夹缝里。面对时终不是可以拿得起,亦能放得下。从来都 做不了豪情女子。
  
  对人无法轻易开口说别离,不懂得把局。不懂得柔情刻骨,亦不懂得心机智慧, 唯有尊从彼此内心。总有人先开口说要分离,就离开。哪里也寻不见来路,哪里也望不到归途。
  
  某天醒来,R子讯息告之已安归故里,于是跟他说:“我们都要越来越好,纵然辛苦,纵然缓慢。”
  
  若心存希望,想来一切就应该仍是好的。

       生活,万千种可能,总会有属于自己的幸运。需要努力,亦有抗挣。
  
  都不知道是说给他听呢,还是在鼓励自己。很多时候,说出一句话后,别人也总会这样问自己。

  
  红说:“亲爱的,不是那么重要,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你会慢慢习惯的,习惯没有他 剩下的自己和生活。”
  
  我亦是知道,早就知道,一段感情结束,两个人都还好好的,就是最好的感情,亦是最大的恩赐和福份。
  
  只是重要与否,不是他人劝慰。   我们都在自我标准,自我衡定。不独有我,都有一副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