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死


       死是可恶的字眼,人皆蔑视。死可重于泰山,如英王陈玉成为正义、人道而死;死亦可轻于鸿毛,如中王李秀成为救身、献媚而死。下面讲的故事,是我儿时溺水的感受,可我最终因自己的冷静得救了。

      七月某日下午四时,骄阳似火,我与弟弟及本村的一些小朋友去学游泳,后来我一人在水中玩,不小心走进水潭。我在水中只是身不由己的上浮下沉,时时还得被迫喝上一、两口水。当我浮上水面时,只觉得头一下伸出了水面,我的眼前不断的滴着水(头发上滴下的),眼睛透过水膜模糊地看见我弟弟他们正座在岸上看着我,没喊救人,也没去找大人来救人(可能是我弟弟他们岁数太小不懂事的缘故),我刚想与我弟弟他们说话又沉下水去,只觉得在水下压的慌,而脚底又有坡度,可人却不下滑,脚掌刚达水底又上浮了。反复多次,水喝得够多的了。期间我想:我今天是死定了,是死定了的(没有一点怕死或是害怕的迹象),这样想着、想着,大脑忽然从遥远的地方搜索出一种记忆,先前无意中好像听谁说过:“溺水时用手按住鼻子不放,人就会漂起来”,我不妨一试,我一只手按着鼻子,一只手作划水状,同时两脚在水下蹲动,奇迹发生了,我好像离开了水潭,因为当我的脚落到塘底时,嘴巴露出了水面。我好高兴、好激动,我自救了,我小心翼翼的回到岸上。那时我小,不懂得按住鼻子摒住呼吸是水的浮力起的作用,只以为是按住鼻子的特效呢?在整个危险自救过程中,我开始有点紧张,可当我喝了几口水之后,我冷静了下来,面对即将死亡的现实,我积极寻找着(本能的吧)解救的方法,可以说我是凭着当时的冷静自救的,也得感谢那位说溺水时用手按住鼻子的同志。

      若长些时间我定被溺死,但是当时我没有感到痛苦,没有觉得难受(可能由于时间短,只想到今天定死,积极寻找着解救的方法,哪有时间去想别的问题)。若不是面临着死,那一浮一沉,眼前流水,还真感到有些好玩呢?现在有时想起:可笑,可笑。

      芸芸众生中,死是人的终极,是人走向极乐世界的必经途径。死给自身带来的苦痛、悲哀远低于其在世的亲人、友人,亲人、友人的悼念、悲痛有时是语言无法表达的,有的人因失去亲人、友人,一夜白头便是例证。死者生前的最后时刻可能是最苦痛、最悲哀不过的了,特别是不治之症的病人,他们知道自己在世的时间不长了,还有很多未了的心愿,如何放心的下?那种思想如何描述?他们心中悲哀,外表强作坚强,有的在谢世时还是保留了生前的思想,这些思想通过五官来表达。有的死时,睁着眼(肯定是有的亲人未见着,不肯离去,死了也想睁眼看看),有的张着嘴(他或是想叫思念的人或是有嘱咐要说)。那些无疾而终的人,他们可能在不知不觉中离去了,是最幸福不过的了。

      有些人因各种悲伤、难忍之事,自寻短见,或吃药或上吊,在死前那痛苦如何抵的?有时到此方悔,晚矣!死后,亲人不知哪年才能从思亲中解脱出来,真是害已又害人。

      若真正无勇气活下去,何不学屈大夫溺水,那种死是一等的,最后时刻也不会太难受、痛苦,可能还有鱼亲近你呢?笑言。

      其实,人为何要自死,死能解决何问题?唯一功劳只是为亲人增加苦痛,增加哀怜,如此而已。

      在人道与正义面前,我们何妨做一回陈玉成、闻一多,大义凛然以待呢?尽管临终有些折磨与苦痛。

      愿人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