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会场较量
    不管老顽固如何反对，第二天，李汪洋如约准时开会。
    下午两点钟，公司小会议室里出现了一种异常气氛，三间房大小的会议室里坐着各基层商店的主任副主任以及全体党员干部。室外还邀请了党内外积极分子和共青团员充当旁听席，一些不明真相的职工也怀着好奇的心情前来看个纠竟。
    丁火看了看表不安地朝外张望，他的动作引起许多人的共同感觉，李汪洋还没有来，人们在静静等待着，整个会议室里笼罩着一种近于紧张而又略感神秘的气氛，每个人心里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周向阳觉察到老顽固的脸上特别阴沉，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爆发一股强烈的火药味，主持会议的老顽固坐在紧靠窗子的沙发上，人们的议论和骚动他明显感受到了，振兴中华公司有史以来出现的新局势象海潮一样晃荡着他那些庄严而牢不可破的位置，而这种晃荡是强有力的，稍稍不留心便有翻江倒海沉没于海底的可能性。老顽固很生气，他未料到李汪洋这样快就把握了公司的局势，这样快就摸清了几十年来的大事小情包括那些仅有几个人知道的机密事项，现在老顽固坐在那里看着电子表，想象着未来公司的前景思索着下一步对策。
    其实老顽固对李汪洋还是喜欢的，因为李汪洋的父亲以前当过他的领导，如果不是文革李汪洋也不能下乡，然而这些并没有减轻老顽固对李汪洋的好感。李汪洋到公司的第一天是老顽固派车接来的，那天老顽固非常高兴表现出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和特殊亲切，他握着李汪洋的手使劲摇晃，嘴里振振有词地说：“李汪洋啊你父亲现在好吗？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看见他了，你看你都长成大人了。”
    说到这里时，老顽固对身边的人笑逐颜开地说：“他父亲曾经在我们这里工作过，亲自培养我当干部，可惜啊我文化水平低干了四十多年总是没有起色，瞧，连娃娃都来当我的领导了。”老顽固越说越伤感，他见周围的人都在冷眼看他又觉这样有些不妥，接下来说：“他小时总爱趴在我办公室的桌子上朝我要糖吃，现在居然成了我们公司的经理哟，哈哈哈。”
    老顽固假装使劲地笑着，这回他的笑是真的周围的人也笑，整个世界都在笑。只有李汪洋似笑非笑，他知道老顽固之所以升不上去实在是因为他好贪酒，在经济上又不清不楚的。周围的人们以为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于是彼此说话极其注意分寸，客气几句后相继离开，他们都在找属于自己势力范围的知心对象。眼下，没有机遇，他们也不强求。
    “你先学习一下‘十四’大报告，熟悉一下公司的情况，用一星期时间学习报告，用三个月时间摸索情况，从上到下所有人的思想感情状态都要摸索清楚，包括他们的工作情绪。注意：在商人堆里生活不象你在前线打仗那么容易，简单得只要不怕死冲锋陷阵消灭敌人就可以了。在这里讲的是商业关系，讲的是社会关系，关系好了工作就好干关系不好工作就难干。商人要学会斗智斗勇，谁心计厉害谁就能占有优势，否则怎么叫奸商呢？噢，忘了告诉你最近纪委要来调查组对公司所有账册进行第九次清理，如果他们问你事情真相你就说现在你刚来就开始查账不利于工作把他们挡回去就算了。否则麻烦事也是不少的，当然，他们来查也是查不出来什么的。”老顽固等到人们都走后他对李汪洋吩咐着，他把公司新近发生的事和问题基本上都概括尽了。
    李汪洋细心倾听着，他分明感受到老顽固的话里含有一种难以捉琢磨的东西，是真心帮助自己打开工作局面还是别有用心向自己显示一种含蓄的压力和历史背景？
    李汪洋决定谈谈自己的主张，于是他对老顽固说：“我想按时完成上级组织交给我的工作程序，召开几个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