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长大(六)
时间如流水,我们的大学生活在深入进行时。
认识的人多了,认识的老师多了,要学的功课也大致有了了解了,本来就不大的校园的每个角落,也没有了丝毫的神秘。总之,新奇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已被很多不以为然的感觉所取代,该在乎的自己自然会去争取和在乎,而个人不在乎的,要像以前一样调动敏感的神经来,却显得那么力不从心了。同学与同学,学生老师之间的关系,也渐渐地清晰而明了,班上哪些人是亲密要好的关系,也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当然,如果是新结成的一对男女朋友,白天或晚上,在哪儿约会被第三人发现,消息的扩散与传播准比光速要来得快,好像不到第二天,“地球人都知道”。每当有类似案例发生的时候,明显感觉周围好像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不仅有了茶余饭后极好的聊天素材,而且平淡无奇的生活中也好像要开始绽放更绚烂的花朵;因为,总有人在案例的鼓舞下,在周围同学朋友的逗笑中,跃跃欲试,变得勇敢和直接起来。是啊,毕竟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人要真想怎么样了,谁又能挡得住呢?所以,谈话聊天的素材,几乎就不缺了,天天都有崭新的上演,月月更有离奇的上演。所谓离奇呢,这里是指青年老师和学生之间幽会,因为那时那事让大多数的我们都觉得太不可思议,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关系进展要远远快于同学之间的恋情,不几天同居或干脆长期同居了。
本人无心关心太多男女勾当之事,主要的心思都花在了功课与自我思想的改造上了,虽然偶尔也为珠联璧合的联姻双手合十祝福,偶尔也会为“鲜花”与“牛粪”之约而拍案愤怒。
时间到了九八年春节后开学,精神饱满的我们回到学校,更是充满了惊喜,——宿舍里马上要安装了201电话了,这意味着大家以后和爸妈联系,和同学朋友联系都可以“足不出户”了。我和周围一样沉浸在一种快乐里,虽然那时我真的不晓得,宿舍里装不装电话对我会有多大的不同,因为我家没电话,经常联系的高中同学也没两个,甚至那时我压根儿不知道,电话该怎么使用,因此我确多了份电话安装前的紧张与不安。
大多数人,对安装电话的期待,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宿舍领电话机子的那天,有些人甚至变得有点神经质了。我记得那是正午,外面的阳光干净而明亮,我吃完中饭后在宿舍里搓衣裳。老大拿着201电话机进来安装,志和刚都凑上去帮忙,政和伟在自己桌前忙着什么,敏却不知去了哪里。一会他们接好了和布好了线,每个人拿起听筒来听“嘟——”声,兴奋啊。但很快他们觉得还不够,应该要试试机。于是,志对着我说,“XX,快到学校外面去打个电话进来,看响不响?”
“我不去,我不在洗衣服地嘛,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冷不热地回答。我肯定自己那时没有他们兴奋,不去的理由除此而外,一是因为手湿洗衣服,二是自己根本就不会拨打电话,个人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该走600米出校园去试机。
“妈的,不就6毛钱嘛!来,我给你两块钱,你去打一下!”
“是钱的问题吗?”,我一下子恼怒了,“我不正在洗衣服吗”。
那时,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地羞辱与伤害,但我和志没有纠缠,可是我心里的憋屈却似打翻了五味瓶,酸楚极了。
任凭他们怎么在那里摆弄201电话机,我晾好了刚洗的衣服,没有象往常一样和大伙一道午休,而是拿了书本,一个人出了宿舍,临走关门时,愤怒地使了劲,只听见巨大的“砰”声,干净利落。
从宿舍到教室的距离,大概也是600米,而这600米的距离,我第一次感觉到了难走和费时。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才进了教室。教室里的昏暗和外面明亮刺眼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有我一个人。在自己的位置放了书本,我径直走上讲台,拿起粉笔,用劲地在黑板上描下几个不大不小的字,“有钱就了不起吗?操!”
感觉到怒气还未全消,但考虑下午上课,便趴在了桌上。隐约感觉自己边上有了人,隐约感觉很多同学陆陆续续地进了教室。等我醒的时候,老师已经进了教室,黑板上的字已经没了。
下课后,等身边同学离开,宁问我,“黑板上的字是你写的吗”,我说“你怎么知道”,她说她进教室的时候就没几个人在,她感觉那几人中除了我没有人会写。我告诉了她事情的全部前因后果,她一面安慰我,一面叮嘱我,以后对事别这么敏感和冲动。
宁的话让我不安的心镇定了许多,我真希望那些话她会一直对我说下去,而我则一直默默地听着,心里不断地答应着她对我的叮嘱。
我,这样长大(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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