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依附”成社会主流，能有公平吗？

------对我们社会现在“人身依附”紧密程度的担忧

文/汪华斌

今天到一个单位去，发现这个单位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这个单位的领导班子竟然是五湖四海的人，所以领导班子开会竟然是各种不同方言大表演。然而你要是再到这个单位到处转一转的话，又能领略到不同区域性的方言；因为在每个领导主管的这条战线内，竟然是清一色的家乡人。如该单位新建的大楼施工队，全部是行政一把手的家乡人。而食堂里工作人员，竟然全部是主管后勤领导的家乡人。看那内保人员的同一口音，竟然是保卫处长的家乡人。这种现象引起了我的深思，为什么改革三十多年了我们还没有改变人身依附领导的现象；难道这就是我们中国的特色吗。

我们不会忘记我们的毛泽东年代，人的一生全部依附组织；因为生老病死全部在组织的控制之下。这里的组织就是共产党，所以老百姓把组织作为自己的人身依附。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社会没有人敢与代表组织的领导作对；因为对组织过不去，那实际是在与自己的一生过不去。因为组织能使你生活快乐，组织也能使你生活不快乐；这就是我们计划经济年代人身的依附关系。在这里没有个人的概念，任何领导都有代表组织的豪情壮志。

改革开放后，我们社会淡化了组织的功能；强化了领导个人的作用。结果改革开放使我们不少地方和单位，全部涌现了家长式的领导人物；由于改革开放是放权的过程，所以这些人的权力只接不放；结果个人的权力无限膨胀。在权力的诱惑下，想利益的就必须对他们惟命是从；从而形成对这些人个人的特殊人身依附关系。

由于任何社会形态里，趋炎附势始终是成本最小的行为；再加上与权力者实现了共赢，所以权力者与有人身依附关系的人都不愿意放弃这条绝佳的途径。再加上我们是全民所有制的国家，公共资源由权力者自由分配；所以权力持有者在分配过程中的巨大利益也使权力者不会出让自己的权力。而权力依附者同样知道，自己只有依附权力持有者才有巨大的利益；如果公平竞争是不可能得到的。这种既得利益者实际就形成了一个利益集团，他们会共同抵御任何想改变这种事实的行为。为什么我们改革三十年做了很多改变，惟独就是既得利益集团的人永远都没有变；这就是我们社会人身依附关系的根源。

我们现在很多人的前程命运，实际是寄托在自己的天生关系上；所以某地方出了一个高官，这里绝对能富一方人。这种人身依附的关系，实际存在于我们全社会。而且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化，这种情况进行快速地蔓延；现在是全社会的方方面面都存在这种人身的依附关系。所以现在的领导或特权人物们都恃权傲物，对依附者颐指气使；稍不遂心就横加指责。而一些会做人的人慑于个人的前程命运捏在特权人物手中，往往对特权者唯唯诺诺；唯命是从。也正因为如此，在一些地方和单位的党内正常关系荡然无存；只有中国古代皇帝与大臣的普遍关系。所以现在的老百姓也习惯成自然地依附于特权者而过活度日。这种人与人之间人格精神上的实际不平等，造成了我们社会相当多人的心灵畸变与扭曲。

为什么我们现在的官全部是“一言九鼎”，就是因为我们社会长期人身依附关系的结果；环境造就人。一些民主的领导也因为长期在人身依附关系中迷失了自我，最后也在拉帮结派中成长。我们社会的座右铭是“朝中有人好做官”，所以我们社会到处是不公平的小圈圈。看我们社会的“利益团队”，恩师门生、铁杆哥们、亲朋好友等泛滥成灾；惟独没有人身依附关系外的用人之道。因为我们社会“公权私恩”是公开的秘密，所以我们的组织任用的职务实际还是个人的恩赐；谋事不如跟人，这就是我们社会的人身依附关系。

虽然我们理论上也讲破除人身依附关系，但我们社会几千年封建残余思想的影响还是很难消除。再加上我们对市场经济的理解有偏差，所以改革不仅没有冲破官贵民贱、尊卑有序、等级森严、公权私恩等封建思想牢笼；反而强化了权力与生产力的联系，结果人身依附关系得到了空前绝后的强化。

我们都知道“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可我们中国人为了体现自尊，还是习惯于个人说了算的管理。因为这个特色是中国人的共同价值观，所以任何领导都喜欢凭个人意志说了算。这也是中国任何人都能当官的原因，哪怕你是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同样也能挺起胸膛、正气凛然地做官。因为你不需要知道有什么法律法规，也不需要任何实践经验；只要你敢于指示，你就是最高指示；没有任何人敢违背你的。因为我们社会的知情权、参与权、选择权、监督权全部是形同虚设，而人身依附关系才是真理；所以中国人能当任何官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我们虽然从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但我们的人身依附关系不仅没有改变；反而得到了全面的强化。现在我们到任何地方去，所改变的只是由依附组织变成了依附领导个人；所以现在有权力者关系的才是幸福。我们社会到处是不公平竞争，但只要有了依附权力的关系；任何竞争的大门全部是开放的，这就是权力人身依附的好处。我们也想公平竞争，但人身依附关系都没有改变；靠什么去保证公平呢。由于我们的政策一百年不变，估计在一百年之内想公平竞争也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