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最新的消息,61岁的赵化勇已不再担任央视台长,接替他的是中宣部副部长焦利。赵化勇的任期原本是要延至10月份央视新大楼峻工之后才正式结束的。但现在,他实际上是“提前”下台了。虽然官方并没有公开的“免职”和“问责”之说,但明眼上都知道,赵化勇的去职与元宵节晚上央视新大楼工地火灾事故不可能没有关系。那场大火造成一死七伤,并烧掉了十几个亿。
现在,借着赵化勇的去职,我要问的是,赵化勇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换句话说,假如没有这把大火的话,赵化勇是不是还应该呆在台长的宝座上呢?
我认为,因为管理不力导致大火造成人员伤亡和十几个亿的损失,这对赵化勇来说,恐怕还只是其次。赵化勇更大的、更不能原谅的过错,是他在央视新大楼设计方面的重大决策失错和不可推御的领导责任。这个错误可能是历史性的。
每次经过央视新址,看到被烧焦的“大裤衩”,心里都有说不出的别扭。之前,我已经听到过太多有关央视新大楼外观的种种说法。有人说它象个“大裤衩”,有人说它象一个人在蹲马步,还有人说它象坐在马桶上的姿势……。种种笑谈,全都是冷嘲热讽和黑色幽默,全没有一句赞美和欣赏,令人哭笑不得!由此可见央视新大楼留给人们的是一种怎样的形象?这种形象的确足够新潮、足够现代、足够洋化,但却谈不上任何的美感,谈不上任何的品味,也谈不上任何的中国特色!
我们知道,堂堂中央电视台不仅代表着国家的政治形象,也代表着国家的文化形象。所以,央视如此兴师动众、作为北京地标式建筑兴建的办公大楼,其外观设计的潜在内涵是不言而喻的。这种内涵应当既能够体现作为国家机构的威严感和庄重感,也要体现作为社会舆论机构的活泼性和开放性;既要体现改革开放中国面向国际的、与人类主流文化融合接轨的国际化气质和现代化气派,又要体现东方建筑及东方文化独有的含蓄、典雅、对称、和谐的风格意韵。虽然我不是建筑专家,但我想,对于央视新大楼外观设计的上述要求应当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赵化勇领导的中央电视台,生生地砸出大几十亿,轰轰烈烈地折腾了好几年,结果呈现出的是一种怎样的建筑形象呢?一个东不东、西不西、洋不洋、土不土的傻冒建筑!一个无论是从审美直觉上还是从文化感情上都让多数人无法理解和接受的怪物!一个看上去就象随意捏造出来的、似乎缺乏基本稳定感、仿佛随时都可能轰然倒塌的不祥之物!
这样一个丑八怪式的庞然大物,作为威严的中国中央电视台的办公楼,作为正在成为世界经济中心的新北京的新地标,愣生生地矗立在繁华的CBD闹市区,就象一个傻冒一样大大咧咧地、随随便便地、傻乎乎地窥视着整个首都,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理暗示和文化表达呢?除了反映这个时代人们集体心灵的浮躁和混乱,除了反映以中央电视台为代表的中国传媒界及文化界的普遍的幼稚化和弱智化,除了展示一种看似摇摇欲坠的缺乏基本稳定感和庄严感的社会意象,我不知道它还能表达什么。
风水,这是中国建筑自古以来都讲究的东西。中国风水学说认为,建筑物如果违背风水,一定会有天灾人祸发生。虽然我并不懂易经,也不是什么风水专家。但我相信,所谓风水,不过是建筑、环境和人类心灵之间的天然一体的和谐互动关系。风水的核心,应该在于和谐,与自然环境的和谐,与社会环境的和谐,与人类心灵的和谐。这种和谐应当是自然的、朴素的,是任何一个心智健全和谐的人都能够多多少少感知和感应的。因为这种和谐一定是符合天道的。顺天则昌,逆天则亡。央视新大楼发生的火灾事故表明,它违反了风水的基本原理,也违背了天道。天始人怨之下,灾祸必不远矣!
在我看来,中央电视台花天价请外国设计师弄出来的新大楼外观,显然缺乏基本的中国建筑常识,是对于中国建筑传统和文化传统的一种无知和“反动”。这不仅仅是“赵化勇”们的无知和“反动”,是一个时代的无知和“反动”。它反映在建筑界,反映在时尚界,反映在传媒界,反映在文化界。
总之,赵化勇领导下搞出来的央视新大楼,其所犯的错误是可笑的、可叹的,是令我们倍感沉重了!虽然他已黯然去职,可是,留下这么一个焦乎乎的怪物,该如何来处置呢?不知道新台长焦利同志有什么好办法?
而在今天的中国,类似“赵化勇”式的错误,类似央视新大楼式的怪物,全国各地还有多少呢?这些怪物又将招致怎样的灾祸呢?国之重器,岂敢不慎?!